第2章 外婆的朋友
听着神社里的声音,再看看身前的两只妖怪,夏目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题的大概内容是:
红鬼和绿鬼两只鬼在追你,红鬼需要两颗子弹才能杀死,绿鬼需要一颗子弹,而你手里的枪只有两颗子弹,你会怎么做。
答案是给红鬼一枪,剩下一颗子弹哪个不老实打哪一个。
但是他现在面对三个妖怪怎么办?
夏目幻化出来三支箭,幸好,他并没有火力不足的风险。
神社炸开,烟雾和木屑之中跳出来一只——
招财猫?
“看到我竟然不为所动,身为人类的你真是嚣张。”
还是一个大叔音的招财猫。
“人类?”斑疑惑了,人类的味道还有这是什么味道……
好奇怪,但是香香的。
看着那只招财猫没有恶意,夏目把箭矢缩短为两支,松开弓弦,两支箭矢瞬间没入两只妖怪体内。
他们闭上眼,却没等到疼痛,而是被捆绑住的感觉,他们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被青绿色的“丝线”捆绑住。
其实箭矢只是骗人的把戏,作用并非祓除而是捆绑,夏目他下不了手,所以黑香菱让他做了这个外观,如果有人或者妖怪无缘无故顶着箭的威力还要执意攻击的话,那就变成真的箭矢。
这两个妖怪符合夏目的攻击条件,但是夏目很好奇那个白发妖怪说的“玲子,还给她”是什么意思。
夏目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他的脚边开始蹭蹭的三花猫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好香,好香,是什么味道呢,好香……”斑疑惑着,总感觉这个味道特别好闻,还很熟悉,细想起来又没有闻过。
夏目没理凑上来的三花猫,看向那个身体巨大的妖怪:“你为什么追逐我?”
“玲子,把我的名字还给我,把我们的名字还给我!”白发的妖怪语气变得怨恨。
为什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却没有再呼唤过我的名字,为什么……
夏目不明白,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妖怪,在夏目的目光下,妖怪一点点安静下来,她委屈的说:“是因为你不再孤单了吗?所以不再呼唤我的名字,玲子……”
夏目没有说他不是玲子的事,这会刺激妖怪。
但是夏目不说其他人会说,斑看着依旧是变身状态的夏目说:“那个小鬼可不是玲子,虽然气息很像,但是还是有不同的。”
“不是玲子?”菱垣看着夏目,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这就是玲子啊。
妖怪总是这样,外貌,性别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只要气息对,那人就对。
夏目暂且放下名字的事,看向另一只黑色长发之前一直撺掇菱垣的妖怪:“你也要名字吗?”
“……对。”
“嗯?你不是没有名字在上面,只是想要抢友人帐吗?”菱垣疑惑。
黑发妖怪:……
哦,想要趁火打劫的。
夏目明白了,然后一拳捶在了黑发妖怪头顶,黑发妖怪直接趴了:“现在立刻离开,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黑发妖怪不甘的看了眼夏目,转身飞走,菱垣憧憬的看着夏目:“玲子!”
夏目再看向斑,又看向底下被他踩断的绳索,想着他重新给系上能不能把这个招财猫再给封回去。
察觉到夏目意图的斑跳脚:“你难道还想要把我封回去吗!!!”
不然放任自己放出了一个曾经被封印的危险存在吗?
夏目能感觉到,这个招财猫体内有很强大的力量,他不能放任自己放出了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而不去做什么。
“你和玲子什么关系?”斑问。
“夏目、玲子吗?”夏目顿了一下说。
“嗯。”斑应了一声。
夏目看着面前的招财猫,疑惑:“她是我的外婆,你们认识?”
“已经这么久了吗?玲子那家伙呢?”虽然已经猜到面前的人是玲子的孩子,但是没想到玲子已经当外婆了,是不是现在已经是个能够稳重起来的小老太太了呢?
“外婆已经去世了。”夏目记忆里别人口中的外婆是个人缘不好很孤僻的人,记得她在意她的人也不多,但是今天却在两个妖怪口中得知了外婆的存在。
缘分只是奇妙。
“所以名字是什么?”夏目松开束缚着菱垣的风,坐在地上看向斑。
“玲子曾经和妖怪比试,输得人要将名字写下来任她差遣,最终她汇成了一本名为“友人帐”的本子,在妖怪里流传着得到友人帐就能号令群妖的传闻,所以很多妖怪想要得到友人帐,这个妖怪想要的就是里面的名字吧。”斑给夏目解释。
菱垣点头,她已经厌烦了等待,比没有相识时更加寂寞,但是玲子去世了,是死掉的意思吗?
面前的是玲子的后代,和玲子一样的后代……
夏目记得外婆的遗物里面确实有一个写着“友人帐”的本子:“我回家取本子过来,之后会把名字还给你。”
菱垣摇了摇头:“玲子是因为去世所以没有喊我的名字吗?”
夏目愣了一下,他对外婆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想到那个封面上写着“友人”的本子说:
“因为你们是朋友,她也不想你们离开原本生长的地方和她一起奔波吧,她曾经没有家,一定觉得家乡是很重要的地方,她觉得只要掀开本子,看到你们的名字,知道曾经的友人会记得她,也会思念她,她觉得这样就够了。”
夏目温声说。
“……是这个样子吗?”菱垣也轻轻的问。
夏目坚定的回答:“一定是的。”
“玲子没有忘记我!”菱垣高兴起来。
“她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友人呢?”
菱垣对夏目伸出手,斑警惕起来,做好攻击的准备,夏目像意识到了什么,也伸出手,菱垣抱住了夏目:“对不起……不想伤害你的……对不起,玲子的后辈……”
夏目安慰的拍了拍菱垣的后背:“没关系的,我没有生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友人帐带过来好吗?”
菱垣摇头:“不要,要留下名字,守护你。”
夏目笑起来:“我已经有我的守护者了,外婆一定也不想自己留下的友人的纪念,成为别人觊觎的武力,请让我把名字还给你吧。”
菱垣想不明白,但是她看着面前温柔的的注视着她的男孩缓缓的点头,玲子不孤独了,玲子的孙子也不孤独,所以不需要她了啊。
夏目解除变身,要回家取回了友人帐,斑自来熟的跳到夏目的肩膀上:“你真的要还回去?她都答应留下来了。”
“那是外婆的朋友,我想外婆知道了也一定会还给她的。”夏目回答。
“天真。”斑哼了一声:“你该知道友人帐是多强大的力量吧。”
“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只是外婆的朋友。”夏目想到那位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外婆,又重复了一遍:“他们只是外婆的朋友。”
“天真的小鬼,我不介意和你留下来守护友人帐,之后就叫我老师吧。”斑坐在夏目的肩头说。
“这样吗?那之后请多多关照,老师。”夏目没有拒绝斑的话,这样他也不需要想办法重新封印斑了。
夏目悄悄地回到房间,又悄悄地离开,重新回到山林里,菱垣还在那里等着,他按照斑的话将友人帐捧在手心,在心里想着菱垣的样子:“护吾之人,显其名”
契约书翻动,直到一页立刻起来,然后撕下契约页含在嘴里,双手合十,集中精神,最后轻轻呼气。
书上的墨迹脱离书页,在空气中游向菱垣的眉心,他不禁感叹:“菱垣,真是个好名字啊。”
菱垣又想起来自己和玲子遇到的那一天,她比试输给了玲子,交出了自己的名字,玲子也是这么说:“你的名字很好听欸。”
这就是人类的延续吧,不仅延续了血缘还联系了缘分。
夏目也看到了他们的那段过往,他温柔的看着菱垣:“外婆一定不会寂寞了,你也不要再寂寞了,因为现在还有人会牵挂着你。”
菱垣要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了,她看着夏目:“你会想起我吗?”
“我会的。”
“啊,真好啊,玲子和玲子的孩子都记得我……”
看着菱垣消失,解除契约耗费了一点精力,但是完全可以承受。
“看到玲子了吗?”斑问。
夏目点了点头。
“那家伙很过分吧。”虽然说着过分,但是斑却是带着笑意说的。
夏目没有回答,他抱起斑往家走,路上看到了七辻屋的店铺:“老师,听说那家的豆沙包很好吃……”
“什么!我要吃!”一听说有好吃的,斑从夏目的肩上冲了下去。
夏目看着这位神秘的外婆的朋友,笑了笑,随后跟了上去。
“夏目,如果不喜欢他们的话就离远一点吧,如果喜欢,也不要害怕和他们做朋友,不必在乎寿命,因为我们从不会后悔遇到你啊。”黑香菱摸着夏目的头发说。
“香菱,姐姐,我今天遇到了外婆的朋友哦,回去写信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