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锦里藏针
孟侧夫人满眼怒意地看向了薛玉容。
若不是身份有别,孟侧夫人怕是要当场翻脸!
什么叫动了胎气,有小产之象?
她动胎气这件事倒是真的,但也没有严重到要小产啊!
薛玉容这不是咒她吗?
孟侧夫人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说道:“劳夫人关心了,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如今胎像平稳。”
孟侧夫人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夫人也不用太担心,妾一定会努力保重好身体,为伯爵府生下子嗣,为夫人分忧。”
玉姣在旁边琢磨着,薛玉容应该被孟侧夫人气到了吧?
这样想着,玉姣就悄悄地看了薛玉容的神色。
果然,她从薛玉容那端庄温婉的笑容之中,看到了几分狠厉。
萧宁远此时开口道:“大家入座吧。”
众人一次入座,作为西苑的良妾,玉姣坐在了最末尾,挨着文馨的地方。
文馨不想搭理她,她也懒着说话,倒也得了个清净。
此时丫鬟们已经开始上菜。
薛玉容先开口说了几句吉利话:“本来明日是才是中秋佳节,可明日主君不在府上,所以我们今日齐聚在此,就当提前团圆,共度佳日了!”
“玉容祝母亲身体康健,心情欢愉,也祝我们大家,年年岁岁,都有此景今朝!”薛玉容抬手饮酒。
其他人也隔空举杯饮酒。
孟侧夫人看着自己面前的酒盏,皱了皱眉,对着丫鬟吩咐了一句:“给我换茶水。”
孟侧夫人看着薛玉容,特意解释了一句:“夫人莫怪,我有了身孕,郎中说不宜饮酒。”
说到这,孟侧夫人微微一顿:“夫人不知道这件事,也是正常的,毕竟……夫人不曾有孕过。”
玉姣在末位,瞥了孟侧夫人一眼,心中暗道,这孟侧夫人还真是勇者无畏,竟然又当着众人的面,去戳薛玉容的心了。
以她对薛玉容的了解。
薛玉容的怕是忍得一时,忍不了一世。
这孟侧夫人最好不要让薛玉容抓住机会,不然薛玉容一定会狠狠回击。
薛玉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又一次看向孟侧夫人,几乎是磨着后牙根开口:“音音妹妹这般有经验,以后府上其他姐妹怀子的时候,妹妹可莫要吝啬,不肯传授给大家经验。”
孟侧夫人笑了笑:“若真有那一天,我自然不会吝啬。”
总得先有那一天不是?
两个人锦里藏针地交锋了一圈儿。
萧宁远淡淡的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萧宁远虽然并未说话,脸上的神色和如常。
但玉姣还是能从萧宁远的举动之中,察觉到,此时的萧宁远已经有些不悦了。
是了。
萧宁远这般聪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嫡妻和侧夫人之间的争锋?
玉姣正琢磨着这件事,猛然间就察觉到,萧宁远的目光穿过长桌,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四目相对的时候。
玉姣能感觉到,萧宁远眸光深邃,仿若能将人吸入其中。
玉姣慌忙地低下了头。
萧宁远旋即笑开了——比起暗中交锋的嫡妻和孟侧夫人,此时他更愿意欣赏如同受惊小兔一样的玉姣。
仓皇且可爱。
叫人瞧了,心情都跟着稍微舒畅了一些。
刚才萧宁远放酒杯的时候,薛玉容和孟侧夫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两个人顿时不敢言语,都在心中责怪对方惹萧宁远生气。
可谁曾想。
萧宁远刚刚状似生气地落下酒杯。
此时又唇角带笑。
这……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啊?
应该是没生气吧?
孟侧夫人这样想着,便心安了,此时她和萧宁远之间,隔着一个薛玉容,但并没有妨碍她含情脉脉地看向了萧宁远。
孟侧夫人端起刚刚换好的茶水,盈盈起身,看着老夫人道:“妾祝老夫人子嗣延绵,儿孙满堂。”
玉姣:“……”
孟侧夫人还真是不气死薛玉容不罢休啊!
薛玉容在这伯爵府,最没脸的事情就是没能给伯爵府诞下子嗣。
现在好了。
孟侧夫人祝老夫人儿孙满堂。
这不是嘲讽薛玉容无能吗?
接着,孟侧夫人又含情脉脉地看向萧宁远说道:“音音愿主君平安顺遂……”
说着孟侧夫人便抬手将那盏茶一饮而尽,最后才捧着肚子坐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肚子里面揣着一个金尊玉贵的孩子。
接着便是其他人说吉利话。
萧宁轩说话的时候,萧老夫人那威严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宠溺。
看得出来,萧老夫人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很是不一样。
萧老夫人成亲后,萧伯爷就去镇守边关,直到五年后,萧伯爷回府,她才有孕生下了萧宁远,孩子刚刚一落地,萧老夫人就随萧伯爷到边关去了。
萧宁远则是留在汴京城中,让其祖母教养。
直到年长一些了,这位汴京城之中长大的小少年,才去了边关。
可那个时候,已经错过了母子之间相处最佳的时候。
所以萧老夫人虽然关心萧宁远,但母子两个人之间,到底是差着点什么。
不对比尚且不知道。
可若是与萧老夫人和萧宁轩之间的相处对比一下,便能看出来了。
两者还是有着一些差距的。
等着其他人都说完吉利话,作为这府上的微不足道的一员……玉姣等三位良妾,也要开口的。
文馨和锦葵说完后,便是玉姣。
玉姣早就斟酌好了语言,起身敬酒的时候,便开口道:“妾祝老夫人……”
她并未想什么出众的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本想着照本宣科地把话说完。
谁知道。
一声脆响,打断了玉姣要说的话。
玉姣定睛看去。
却是孟侧夫人手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
孟侧夫人神色扭曲且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声音之中满是惶恐和不安:“主君……救……救我,有人要害我!”
因为玉姣是站着的,所以视野很好,此时便瞧见,孟侧夫人身上那件浅黄色的垂云锦上,好像染上了几朵红梅。
玉姣的心头,猛然之间,就跟着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