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理调查
陈欢前脚送走了人，后脚就和人干了一架。
她被五六个人堵着不让走。
陈欢东跑西跑跑进了机场员工区，见到运输的石油罐子，故意引人到密闭区，用杠杆原理推下一罐石油，滚到机车下面，溅了一地石油。
“不准动，将手举起来。”
彼时，陈欢摸出包里随身的手机与充电宝，刚往数据线头吐口水。
见到追自己的人举起手，又看有警察。
陈欢有些遗憾，将手里的东西揣包里，数据线头在包里蹭了蹭。默默举起手。
五一假期未结束，陈欢被抓进了警车。
哎。
陈欢被带进了警局笔录，意外见到上次那个警察。
桌上有记录表，上面有名字。陈欢凑近了瞧，意外看见两个字：江泽。
不是吧。
昨晚我还在你面前嘤嘤嘤，今天就被你押入警局？
陈欢瞧着面前的人，只觉人生真是无巧不成书。这都能遇到。
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江泽有些奇怪她的动作。
陈欢只说，“这里还管机场的事？”
“别废话，好好说一下事情经过。”
五一机场高峰区，地区片警也要轮流去机场执法。陈欢刚好在新师傅江泽值班的时候被抓了。
还是打架。
“你一打五？”江泽眼神凉薄，“你那些情……游戏好友没帮你？”
当陈欢交出身份证，看到性别“女”时，江泽瞪大了眼睛，开口教育，“你一个女人，与人打架？还与三个男人开房共处？有没有安全意识？”
陈欢翻了个白眼。不回应。
“你当时手里拿着什么？”江泽眼神很好，陈欢当时手里举着手机，地上又是石油。
陈欢默默将挎包里的东西交出。
江泽摸了摸数据线的接入口。陈欢的视线忍不住跟着过去。
江泽没多说什么，将身份证放到机器上，导出信息，见到上面的记录，沉默片刻，提醒道，“记得复查。”
陈欢依旧沉默。
这件事陈欢被看做是正当防卫，将对方六个人关了拘留，陈欢盖章放行就完事了。
出去后，陈欢摸了摸数据线。心里清楚：只怕她被轻拿轻放了。
和胡子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电话那边只说，“姐，不好意思连累了你。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一直躲在家里不要出来，我来解决。”
陈欢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思索着难道卷进了什么事？
本来就一直宅着，陈欢转瞬就不当一回事。打车跑回家登入游戏。
□□里“渣男求□□群”闪动着99+的信息，一直是追问。“有没有事？要不要留下帮忙？”
陈欢上去，回了。
“没事没事。堵车而已。”
大家不信。问是否打架了，要不要过去帮忙，要不要请律师。
看得出，三位哥哥很是关心小弟的安危。
光光更是直接，给陈欢打了10万块钱。
陈欢退了回去。
认真回复，“真的没事。我现在在家里。”拍了一张家里的照片传上去，大家看到垃圾现场，放下心来，转瞬教育陈欢不要冲动行事。大家可以游戏里陪你欢闹。现实中遇到事躲着点。
陈欢只说“好”，又急忙忙冲入竞技场，躲避唠叨现场。
晚上，陈欢登了“阿笙”杀手号，在东阳坡安静地捡马草。
师傅江泽11点才上线，带陈欢打了一场22，教她一些基本的操作，然后下了。
看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好。
阿欢也难得过分乖巧，说什么做什么。白天刚被放过，晚上再听到对方声音，陈欢有些心虚。
第二天中午，房门被敲响。
清晨才睡的陈欢被吵醒，很是烦躁。这个房门除了对门阿姨就是居委会催她叫水电费，才会在她白天睡觉时发出声响。
陈欢迷蒙着眼，摸出抽屉里生灰的钱包去付钱。
打开门，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陈欢眯着眼睛看门前的江泽，“什么事？”
江泽显然没想到大中午，陈欢还在睡觉。身上就穿了黑色背心。当他眼睛不经意瞥到陈欢肩上的疤痕，不知该如何述说。
陈欢随着注视的视线看向自己肩膀，让出大门，自己进屋穿衬衫。穿好，出卧室，又歪在了沙发上，实在睁不开眼。“问吧。”眼皮还在打架。
江泽进屋，见到桌上一堆吃食的袋子，桌子旁的小凳子还有灰。
擦了擦，刚坐下，意外看见紧闭的袋子里好像有蛆虫爬动。
江泽：“……”这是过得什么生活啊？
“我这边查到，你这半年都没有去心理机构治疗。所以过来看看。”江泽单刀直入，“要不要帮你预约时间？”
陈欢已经困得没有脑子，“不用。”说着，闭眼见好像就能睡去。
“但我看陈小姐，也许需要帮忙……”江泽再看，陈欢已经睡过去了。
江泽看了眼客厅，阳光下，灰尘飞舞。全是灰尘。就连陈欢睡得那个沙发，好像也是灰尘。又看了眼桌上的垃圾，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找了个大袋子，将桌上没用的都扫了进去。
一中午，江泽来来回回跑。扔垃圾，掸灰，扫地拖地，买米面瓜果塞冰箱。
对面的陈阿姨见到陈欢屋里进出一个男人，主动上前问，“你是陈欢的男朋友？”
“不是。我是她朋友，来看看她。”江泽回复。
“唉，朋友好，不像前两天过来的几个，什么样的都有。你这样就很好。”陈阿姨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女朋友？”
江泽失笑。“还没有。”
“没有正好啊。可以看看陈欢，别看她现在这样，她人其实不错的。”陈阿姨正想说好话，卡住了，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干脆道，“没事。你多来几趟，一回生二回熟，多说说她。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江泽只应着，也不揭破。
陈欢睡醒，看到空荡干净的桌子，还有些懵。起身，低着头走到阳台，很干净，被打扫过。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真是满的。
从袋子里那个苹果，直接上嘴咬，心里想着：他是过来干嘛的？精准扶贫？
晚上，江泽没有上号。一连十来天，都不怎么在线。且上线时间都很晚。几乎就是打两把竞技场就走。
两个刚情缘的人没时间独处。江泽的情缘也被梁沉慢慢撬了。只等一个时机就可以绿了这狗玩意。
嘿嘿。让你跟我横啊。
陈欢从未想过放弃计划，倒是琢磨着在现实里也加入了计划：中午给对方，要求送温暖——吃食与打扫卫生。
陈欢总能蹲到江泽。
只要“□□”（4p新称号）哪个谁看到陈欢就会找陈欢上线。睡着了也能打电话叫醒。
陈欢就摸着起来，盯着根本不关机的电脑看角色。然后戴上耳机开变声器，乖巧地喊一句。“师父父”。
江泽时间少，也不怎么说话。陈欢就安静地呆在旁边。
他打22，她就跟着打。他教什么，她听一遍就会。很安静。
只在江泽上来的时候，喊一句“师父父”。下线的时候，喊一句“晚安师父父。”
很乖巧，很懂事了。
是不是对我印象很深刻呢？
一来二去，游戏里的陈欢把人套到手。江泽已经习惯性教她练级刷分了。
有时候陈欢与梁沉悄悄打22，没及时切号赶过去，江泽也一直等着她上线做日常。
很好。
下一阶段，就是该如何让他死情缘了。
陈欢琢磨着，给江泽打个电话，对方接了，“今天还有送温暖下乡活动么？”
“什么？”江泽没明白。
陈欢笑了，“就是，我这里又脏了。懒得收拾。江警官可以一对一帮扶。”
江泽失笑，“自己动手，我很忙。”
本以为没有效果，没想到第三天，对方还真的过来了，带了一袋子吃的。一进屋，就撸袖子收拾外卖盒外卖袋。
陈欢走近，从袋子里摸出甜瓜，拿指甲掐出一条印记，掰开直接吃，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收拾。
“你不打算帮忙？”江泽直言。
陈欢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没听说过被帮扶的，还要自立自强的。”
江泽没理会，利落地收拾完，将垃圾袋放在门口。进屋，从背包里摸出几张纸鹤一只笔，交给陈欢填写。
陈欢挑眉看着上面的“心理调查表96问”，翻白眼，“这种题我三年级，就学会规避，选最佳选项了。”
“要你如实作答，又没有对错之分。”江泽无语。
“呵。”陈欢翻白眼，吐着籽，不当回事。
江泽拿起问卷，盯着陈欢表情，认真询问上面的问题。
江泽：“你时常感觉自己心情抑郁？a总是；b经常；c偶尔；d，并不”
陈欢吃着瓜不答，不配合。
江泽看了眼人，拿笔勾了勾。
“是否失眠？”
“觉得压力大？”
“不高兴会找人倾述么？”
“有讨厌的人么？”
“有喜欢的人么？”
“……”
江泽问了很多，陈欢全程吃瓜不配合。而江泽则问着问题盯着陈欢的眼睛，勾选答案。
陈欢凑过去看，江泽避让，不给看。
一道道题，江泽几乎都问过一遍，不确定地会再三询问，根据陈欢眼睛得出答案。
陈欢懒得凑近看。
问完，江泽收好调查问卷。随口问，“你与胡子很熟，怎么不见他过来看你？”
陈欢疑惑，眼神审视着看向江泽，“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胡子？”
江泽不动声色，“我是警察，想了解什么当然知道。”
陈欢不信。闭嘴不言，心里想着怎么那件事还没完？
江泽见此，转移话题，盯着一堆的快递盒子，“你和你那几个网友玩得很好？”
陈欢语气平淡，“挺好。”
江泽点点头，没再说话。起身离开了。
陈欢看着人离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