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赵寡妇上吊了
说完，苏禾回到家里，不想再管外面的事儿。
张财仰头看着苏禾，眼睛里全都是星星：“娘，您也太厉害了！那个赵寡妇欺负咱们家好久了，现在居然被娘骂的不敢还嘴！”
张发也扬眉吐气：“就是，上次打我的仇我还记着呢！”
院门外，邻居们逐一散去，
赵寡妇也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家走。
热气蒸腾，这一夜，苏禾睡得很好。
鸡打了三遍鸣的时候，一道尖叫声也响了起来：
“快来人啊！赵寡妇上吊了！”
这一声嚎叫让苏禾瞬间清醒过来。
她随着人流，跟到赵寡妇家门口。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苏禾根本挤不进去。
“就昨天晚上，跟张苏氏吵完架，赵寡妇就上吊了。”
“啊？那岂不是被张苏氏逼死的？”
“说的就是呢，这赵寡妇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可不是嘛，寡妇失业的，这要是我，昨天被张苏氏那样羞辱，我也得寻死。”
苏禾蒙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呦！这不是逼死人的张苏氏嘛！”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全都落在苏禾身上。
而此刻的苏禾，却只想再看看赵寡妇。
屋内的一应陈设都没有乱动过，只有赵寡妇的尸体吊在梁上，脚下还有一把踢翻了的板凳。
苏禾失魂落魄地走去。
扶起那张板凳。
赵寡妇的脚尖离着板凳还有个三五厘米。
苏禾突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报官！报官！这赵寡妇是被人杀死的！”
苏禾嚷着，可是没有人听她说话。
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她是凶手。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所谓乌合之众就是这样的，人云亦云，完全没有自己的思考。
“我去报官，婶娘等着！”
一道响亮的女声传来。
苏禾一回头，就看见人群之外的吴春花。
她跑的飞快，一溜烟就不见影子了。
不出半个时辰，官差带着仵作到了。
苏禾这才退到一边。
当着所有人的面，仵作直接解开了赵寡妇的衣服。
“等等！”
苏禾立刻出言制止。
人死之前要体面，人死之后更应该有体面。
苏禾不想让赵寡妇死后，连尊严都没有，她毅然上前，制止仵作。
“你是何人？”仵作被吓了一跳，看到苏禾上前，没好气的问道。
“民妇苏禾。”
“呵，一个村野妇人，难道还想阻止老夫验尸吗？”
苏禾不卑不亢地说到：“不敢，只是死者是女人，是否应该挪到更隐蔽的内室检验？”
仵作微微一愣，手册上确实有过这么一条：如果死者是妇人，则需移动到内室验尸。
可是被苏禾这么当众提醒，那个仵作总觉得驳了自己的面子。
“哼！你懂什么，我就要在这里验！”
苏禾眼见说不动这个仵作，只能劝诫看热闹的人：
“大家乡里乡亲一场，赵寡妇死了，咱们也应该回避，还是回去吧。”
有些明事理的已经走了，还有一些地痞混混，就等着看这个热闹：“我们不走，我们凭什么走啊？”
“就是，我们就要在这儿看看，这妇人被扒光了是什么样子？”
苏禾实在没办法，只能堵在门口，试图挡住这些人的视线。
那仵作解开赵寡妇的小衣，只是随意按了按便宣布：“这妇人是自缢而亡！”
“不可能！”苏禾反驳。
“放肆！老夫做仵作已经做了四十年了，还能有错吗？这妇人腹大如鼓，明明就是怀孕了！只不过寡妇怀孕，名声不好，所以才上吊自尽了。”
苏禾还想再说，仵作却抢在她前面开口：“你这村妇，屡屡阻挠老夫验尸，怕是与这寡妇自尽有关！劳烦各位衙役，把他也带走吧。”
周围的衙役应了一声，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苏禾拉走。
到了县衙，县令还没起。
师爷进去通报，一边说苏禾是犯妇，一边说死的是赵寡妇。
县令听了，几乎连鞋都没穿，就跑到了堂上。
“又是你！”县令双目通红。
“不是，你听我解释……”
还没等苏禾再说什么，那县令已经下了判断：“来人啊，把犯妇苏禾押入大牢！”
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地激昂苏禾拖了下去。
女牢里面的环境也并不好，潮湿阴暗的地牢里面，到处都是老鼠。
牢房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稻草，十个人挤在一间不到十平方的小牢房里。
“进去！”
狱卒推了苏禾一把，厉声呵斥。
苏禾一个趔趄，径直撞在里面一个女犯身上。
那女犯凶神恶煞，一看苏禾身材娇小，便想给苏禾立威。
她一把抓住苏禾的头发：“跟我说说，你是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苏禾被扯得头皮生疼：“我没犯事儿，我是被冤枉的。”
那名女犯竟然抡圆了胳膊，一个嘴巴打在苏禾脸上。
苏禾被打的眼前发黑，眼冒金星：“我没撒谎，我没犯罪！”
也是在这时候，苏禾入狱的消息传回了张家。
张财急得跳脚，当下就要去找县令讲道理。
张砍对这个妹妹的脾气太了解，要是让她闹上去，恐怕苏禾就真的出不来了。
他连忙让张树看好张发，自己则打算进城去想办法。
“城里咱们认识谁啊？你这一去，还不是白白耽误功夫！”
张财哭着说到。
张砍摸了摸张财的头：“相信哥，等哥回来。”
马车和牛车都太慢了，张砍干脆租了一匹马。
只不过他不会骑马，只能死死地抱住马脖子。
一路狂奔，直奔城里。
等张砍到达蓝家的时候，天刚大亮。
门房正出来倒水。
张砍连忙拦住那个门房：“蓝姑娘在家吗？”
门房看了看张砍，一身粗布衣裳，皮肤黝黑，双手龟裂，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心里自然轻慢了几分：“你算什么东西，也想找我家姑娘？”
张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劳烦大哥通传，就说我娘叫苏禾。是她生意上的合伙人，他们一起开了一家店面。我娘现在遭难了，请蓝姑娘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