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观
季向禾没说什么，抱着设计稿正打算出门回去找乔曼。
乔曼此时正好进了休息室，脸上挂着一丝难堪的表情，朝导演走过来。
季向禾心想：她没准已经听见了。
“重新设计？导演，这可是我熬了几个晚上才设计出来的，你……”
乔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紧紧攥着设计稿。
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纸张里。
“怎么？你有意见？”
导演不怒自威，凌厉的眼神扫过乔曼，让她瞬间噤声。
导演的话让乔曼脸上挂不住了。
她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导演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修改，保证让您满意。”
说完，乔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了导演休息室。
经过季向禾身边时，她故意撞了一下季向禾的肩膀。
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工作！”
季向禾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把手中的资料散落一地。
她稳住身形，看着乔曼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冰冷。
回到服装间，乔曼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季向禾身上。
“这些服装的设计稿都需要修改，你把这些衣服按照我给你的修改意见全部改一遍，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看到成品！”
乔曼将厚厚一沓设计稿扔在季向禾面前，盛气凌人地说道。
季向禾看了看那堆设计稿，少说也有几十件。
要在一个晚上全部修改完，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乔设计师，这么多图纸，我一个人恐怕……”
“怎么？你想偷懒？”
乔曼打断了她的话，双手抱胸，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乔曼本来以为季向禾会立即反驳或者直接辞职不干。
没想到季向禾竟然默默拿起图纸开始看，这下轮到乔曼惊讶了。
……
另一边，晏北川因为季向禾搬离凌水苑的事情心烦意乱。
公司的事处理完，他烦躁地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文件散落一地，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这都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份了，晏总，您到底怎么了？”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你先出去吧。”晏北川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
助理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晏北川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季向禾在电话里平淡的语气。
毕竟换作以前，季向禾可从来不会这么做。
自从季向禾跟自己提了离婚以后，就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该死的女人，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晏北川低声咒骂了一句，却丝毫没有减轻心中的烦闷。
“北川，你这是怎么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晏老爷子突然走进办公室，关切地问道。
晏北川回过神来，看到是爷爷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爷爷，您怎么来了？”
“什么事？我倒要问问你，你对小禾做了什么？”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语气严厉。
“小禾这孩子懂事，从没在我面前抱怨过什么，现在居然搬出去了，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要不是家里佣人打闲嘴说，我还不知道小禾已经从凌水苑搬出去了。”
“爷爷，你不用操心，我能处理好……”晏北川张了张嘴，脸上保持着淡漠的神情。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管定了！你要是敢再欺负小禾，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赶紧想办法给我把小禾接回来！现在是公司上市的阶段，不能出现任何差池，你明白吗？”
晏老爷子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了办公室。
晏北川坐在沙发上，看着晏老爷子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季向禾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服装间。
她将熬夜修改好的设计稿整理好，走到乔曼面前。
“乔设计师，这是我修改好的设计稿，您过目一下。”
季向禾将设计稿递到乔曼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
乔曼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羞辱季向禾一番。
可是当她看到设计稿的那一刻，所有的嘲讽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些设计稿，每一张都堪称完美，不仅完美地融入了导演的要求。
还保留了原设计的精髓，甚至在某些细节处。
还做出了更加大胆的创新，让人眼前一亮。
乔曼怎么也没想到，季向禾竟然还有这样的才华。
她原本以为季向禾被人介绍进来，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
可是现在看来，她完全低估了季向禾的实力。
“设计稿倒是还可以，不过有些细节还需要再修改一下。”
乔曼放下设计稿，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高傲的神情，仿佛刚才的惊讶只是错觉。
季向禾当然知道乔曼这是故意为难自己，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只是淡淡地问道：“乔设计师，请问您觉得哪些地方还需要修改？您尽管提，我一定尽力修改到您满意为止。”
乔曼挑了挑眉，她原本以为季向禾会像其他新人一样。
对自己毕恭毕敬，唯唯诺诺。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淡定从容，这让乔曼心里更加有点改观了。
“这个嘛……”
乔曼故意拉长了声音，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我觉得这件衣服的领口可以再低一点，这样更能凸显女主角的身材；还有这条裙子，颜色太素了，可以换成更鲜艳一点的颜色，这样更能衬托女主角的肤色……”
乔曼说了一大堆修改意见，但这些意见都非常模糊。
比如她说领口要低一点，但低多少合适呢？
她说颜色要鲜艳一点，但具体要换成什么颜色呢？
她都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
季向禾也不戳破，只是耐心地将乔曼的每一条修改意见都记录下来。
然后按照她的要求，一遍遍地修改设计稿。
几天后，季向禾将修改好的设计稿交给了乔曼。
乔曼原本以为这次又要挑出一堆毛病，可是当她看到设计稿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设计稿上的每一处修改都恰到好处，完美地满足了她的要求。
甚至还根据她的建议，进行了一些更加巧妙的设计，让整套服装看起来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