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朝你跑来
咨询室内，大约三十岁左右医生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一开始陈依然约的是psychologue，也就是她未来的就业方向。
但是psychologue问了她的病史之后果断将人转给了有处方权的psychiatre。
“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drbercot很专业，眼神也很真诚。
她只好又把自己最近出现的症状描述了一遍。
“有没有难过的感觉？”医生问。
“我不知道。”当她坐在这里的时候，真正要说出什么，表达什么的时候，发现已经失去了这项能力。
她不知道自己难不难过了，或许是她过于小题大做，也许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所有证据表明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来一张证明而已。
“什么是难过？”小陈听见自己说。
总之bercot先生问过她病史后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阵，开了诊断并让她两周后来复诊。
出了学校医院的大门就是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陈依然站在路口的红绿灯那里，这些天的感觉消失的一干二净。
茫然就是人站在那里，四面八方都是世界。
浑浑噩噩的朝前走，先迈出左脚还是右脚，即使是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所以随便吧，明明是红灯她也不在乎了，也许出些什么事情更好，这样一切就变得更加顺理成章了。
汽车呼啸而过，鸣笛声大的刺耳，嘈杂中夹着几句脏话，一双手拉住了她。
“红灯啊大姐！”赵子凡也不管冷不冷战了，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都要掉了，一把拉住了她。
“哦，谢谢。”魂儿还是没回来，声音飘飘忽忽，下意识就要挣脱来人继续往前走。
“等绿灯了再过！”赵子凡只能继续拉着她。
陈依然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而且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赵子凡了，最近她睡不好整个人黑眼圈特别的重，憔悴的厉害，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根本没化妆也没洗头。
在滴滴的读秒声中，信号灯终于转换成绿色。
世界安静了下来，所有障碍都消失不见，除了那双拉着她袖子的手。
“我们谈谈。”他说
静谧的咖啡厅中坐着两个局促的人，连喝热巧克力的动作都显得蹩脚了起来。
“所以，究竟该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赵子凡第一个开口，他最近想了很多，发现他可能过于一厢情愿了一些。
“我不知道。”
也许下一秒赵子凡会把热咖啡泼到她脸上然后he～tui！渣女！
那她现在要不要留一点没喝完的热巧克力再泼回去？
“我最近也想了想，或许我们可以把事情变得简单一些。”赵子凡端起咖啡，陈依然的心高高提起。
“我们继续接触一阵子怎么样？不是男女朋友那种，就是以谈恋爱为前提的接触。”最近他看了很多情感的帖子，现在年轻人好像不太一样了，人和人的关系变的更加复杂了一些。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负责。
“不谈恋爱吗？”惊喜来的还挺突然。
“嗯，暂时先不谈。”赵子凡垂下眼睛吹了吹有点烫的咖啡，将情绪掩藏的很好。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非谁不可，又很清楚自己暂时无法放手。
“那好吧。”她勉强笑了笑。
恋爱什么的可以先放在一边了，她的生活现在一团糟。
“所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可能还是怀着一丝隐秘的期待，他总是希望她会有愧疚一类的心态在里面，即使那可能微乎其微。
她看上去确实也真的不太好。
“还可以。”总不能说她整日酗酒，在房间里默默生蛆吧。就算是不谈恋爱了这个形象还是要维持住的。
“好吧，对了你们最近要考试了吗？我们陆陆续续都要开始考了，正好圣诞假期前大部分吧就考完了。”
“听说圣诞集市非常棒，我们一起去逛逛怎么样？”
他自顾自的说着，带着所有心事都放下的沉稳。
小陈慌得一批，考试她铁定会挂，要做的小组作业也没参与文件更是全部都超过了期限。
也就是说，她这学期直接凉了。
要是在考试之前凉了呢？她现在砸开面前的杯子，将碎片对准自己，一切都会很快的。
也许人们会愣住，会慌乱的逃窜出咖啡馆，坐在她对面的人呢？
他也会逃跑吗？还是会像琼瑶剧里面跪在地上一边摇她一边求她不要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画面居然还有点喜感，她微微抿起嘴角，对着还剩些巧克力残渣的杯底展露出诡异的微笑。
“听说热红酒很好喝。”赵子凡结束了他关于圣诞集市的漫长演讲。
“多少度的？”听到酒小陈下意识就问。
“五度左右吧，度数不会太高不用担心喝醉的。”其实她喝醉的样子也挺可爱的，脸红红的
“哦。”低于15度的酒对她毫无意义，灌多了只想上厕所。
“我们走吧，回去复习。”
“说到复习我们可以一起约图书馆，楼下休息室也可以。”赵子凡灵光一闪，这样既可以多接触一下又可以促进学习，他真是个小天才。
“再说吧。”以陈依然现在的状态出门看心理医生顺便下楼扔个垃圾已经是对于生活的最大尊重了。
摆烂又没完全摆烂，自我厌弃中混杂着自我放纵。
这个时候很容易就能意识到赵子凡可以扮演一个拯救者的角色。慢慢带着她做一些事情，逐渐走出泥潭。
和drbercot谈话时她也提及自己很难建立一段关系，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这时候恰好有这么个黏糊糊的人出现在贫瘠的生命中，抓住他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就像是有了正确答案出现在你面前，犹豫很久迟迟不敢下笔，因为做对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最好的选择一直都是自己，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宁可溺死在狭小的浴缸里也不会在试图抓住什么。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他人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