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现实与理想
谭浩哲努力地在说服着自己，他努力地回想着轩辕那张平淡的脸，他知道轩辕手里沾染的鲜血很多，人类的，贪食者的都有。
“你可以！我也可以！”
但，谭浩哲的身体开始颤抖，那个人死去的表情不断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我可以的！！”
狠狠地，谭浩哲的手砸在墙上，鲜血渗出，可右手还是在颤抖。
即便是隔音效果很好的浴室，也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杜伊琳更加恐惧了，此刻她不知道该干什么。
谭浩哲出来了，浑身湿漉漉的，一丝不挂，甚至被水浸泡太久的皮肤隐隐有些发白，在浴室里，他待了好几个小时。
“老~~老板，你~~你身上~~”
杜伊琳想要提醒谭浩哲身上太湿，可谭浩哲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直接躺在了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就那么睡着了。
愣在原地的杜伊琳看了看，虽然谭浩哲的身材很是迷人，可以说是所有女人的理想型，但此刻的她脑子里只有谭浩哲杀人的画面带给她的恐惧，而非荷尔蒙的冲动。
终于，杜伊琳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拿起浴巾替谭浩哲擦干身体，然后盖上被子。
谭浩哲睡得很死，身体很不老实，因为他在做噩梦，梦到那个被他杀死的男人来找他了，满头鲜血的男人在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我们沦落到今天这样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吗？”
“难道还不满意吗？”
谭浩哲努力让自己平静。
人，是很复杂的，弱者面对强者不卑不亢，甚至站起来反抗的始终是少数，那样的人都具备英雄的潜质，而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是因为他们太少了，少到历史上都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而绝大部分人，就是如此，他们没有勇气面对比自己更强者，相反，大多时候遇到了他们会退缩，甚至下意识地膜拜，展现出自己的奴性，而面对更弱者，他们就会像那些混混一样，变成可恶的暴徒。
谭浩哲终于在离开自己安全的象牙塔之后，看到了真正的，复杂的人。
“你欺凌弱小，我为何不能杀你！”
梦里的谭浩哲在怒吼，现实中的谭浩哲也是如此。
张牙舞爪的谭浩哲被杜伊琳看在眼里，她更加恐惧了，可是她不敢逃，也不知道该怎么逃，而且，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老板。
很快，杜伊琳想到了如何安慰一个男人。
她将自己剥光，就像以前一样，钻进被子里，即便害怕得浑身颤抖，甚至被做噩梦的谭浩哲打了几下，白皙的胸膛上有了青紫的痕迹，但她还是哆哆嗦嗦地把谭浩哲抱在了怀里，紧紧地。
梦里的谭浩哲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温暖，一阵让他安心的温暖，让他面对那个质问他的人渣不再害怕，而是变得平静。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而你不走。”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但不是为了你这样的人，你可以活在阳光下的阴影里，但你不该站出来。”
“所以！你！该！死！”
谭浩哲举起了手，而手里出现的不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轩辕的‘卫道者’。
枪声响起，一切幻影被击碎，谭浩哲也彻底摆脱了梦魇，搂住温暖的杜伊琳沉沉睡去，甚至下意识地朝着那两团柔软挨去。
而这样的动作，也让杜伊琳不再颤抖，不再恐惧，安然睡去。
天明，谭浩哲醒了，看着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杜伊琳，在一大片洁白柔软之上，有一大片的青紫，谭浩哲有些脑子不清醒，但昨夜的梦他记得很清楚，自然也知道那片青紫是如何而来的。
谭浩哲悄然起身，努力地不要让自己打扰杜伊琳，穿好衣服，只是他不知道，他出门的那一刻，杜伊琳也睁开了眼睛，也开始默默地穿衣服。
“嘶~~”
杜伊琳牵扯到了胸前的受伤处，忍不住地抽冷气，但她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快速地穿好衣服，追上谭浩哲。
谭浩哲则带着杜伊琳进到了药店。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杜伊琳又想起了贫民区，这些天她一直跟着谭浩哲往那儿跑，她有些厌烦，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无奈。
“去市政厅。”
谭浩哲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到处都一样的，还有很多东西要收集，比如说某些无法无天，公权私用者的罪证。
轩辕最终还是接受了殇爪的加入，不过就在要出发之际，又多了一个尾巴——婉红颜。
一个也是多，两个也是多，轩辕现在完全摆烂，虱子多了不咬，反正郑江市周边也没什么中高阶的变异贪食者，轩辕也落得自在。
可是，他真的不会团队作战。
甚至演变到最后，不仅队伍里多了两个人，还有一大票猎人和治安局的人跟在身后，其中最爱上来凑热闹的就是西城分局的局长孙万，一个局长亲自带队剿灭贪食者的情况很少。
这个孙万，看起来瘦拉拔机的，但在战斗中却不含糊，身手敏捷，战术素养极高，显然是军队里退下来的好手。
唯一的问题是有点儿话痨，而且总是若有若无地朝着轩辕殇爪他们身边凑。
但轩辕不太在意，因为指挥能力来说，殇爪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所以，轩辕也就乐得清闲，在队伍边缘打酱油，不知不觉又得了一大笔佣金。
孙万乐呵呵跟殇爪寒暄完毕，转身脸色就严肃起来，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注视自己，就朝着轩辕这边走来，轩辕见有人来第一反应就是想躲，却被孙万叫住。
“轩辕！别躲了，有事儿找你。”
知道轩辕的身份的人不多，显然也确实引起了轩辕的警惕心，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的贪食者，这让孙万一阵苦笑。
“别这么紧张，你的身份没人透露，是我自己查到的。”
“那么，孙局长，有何指教？”
轩辕并未放松警惕。
孙万自顾自地拿出一支烟，递给轩辕一根，然后走到无人的角落。
“找你自然是有事，放心不让你白干。”
有一件事，孙万没说，他是文卿华的好朋友，初中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只是大学之后，一个去了基因科学，一个进入了军事学院，而这一次，文卿华来到郑江市，自然是故人相见。
而孙万也是文卿华拜托照顾轩辕的人之一，恰巧，孙万这个正直的军人，也是国家的人，一些秘密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魔都那边出了点儿事，我们的人搞不定，你是这方面的专家，需要你去看看。”
“抱歉，我没那么大的能耐。”
轩辕打定主意不和这些人打交道。
“呵~~~小子，装傻要有个限度，你真的以为你的踪迹一点都查不到？你从商阳市来的消息也不是那么难查的，那么你在商阳市的所作所为，你不会觉得国家查不到吧。”
孙万一脸玩味地看着轩辕，等待回复，轩辕那双淡漠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凛冽，透露出来的杀意和冰冷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身经百战的孙万都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但反应依旧不大。
“不错啊，小子，能有这样的气势。”
“是谁的要求？”
轩辕冰冷的眸子盯着孙万，很显然，只要回答不对劲，轩辕不介意动手干掉一个政客。
“我私人的。”
轩辕眉头紧皱。
“不必那么看我，虽然这个国家现在情况不乐观，但我是个军人，为国尽忠是我的天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