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血腥的默契
城堡外，两张板凳。
“浏览星空还是坐着比较好，站着看太呆了。”
齐宇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有躺椅吗？”
“……彳亍。”
板凳变成了两张躺椅。
“现在这副模样，应当不是真正的你吧？”
齐宇笑了笑，道：“你我相识才多久？这话从何而来？”
陈淑颖耸了耸肩，“我感觉你以前似乎不是一个正经人。”
齐宇奇怪道：“如何推断？”
“气质？”
“哦？愿闻其详。”
“你看啊，一般人若是失忆了，气质就会提升一个档次，变得出尘，脱俗。”
齐宇想了一下，点头道：“似乎有点道理。”
一个人若是失忆了，那定然短期脱离尘世，确乎会自带那么一丝与一切格格不入的仙意。
陈淑颖伸手，“看看你，你失忆之后却变得像个普通人，这说明什么？”
“……”
齐宇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说明你之前的气质要在普通人之下，这样升级之后才会变成普通人。你应当是对命运比较叛逆，对现实生活呢有那么一点不忿。”
“你不用说得那么抽象。”
“痞子，流氓。”
“……”
陈淑颖嘿嘿笑道：“以前的你，肯定很有魅力！”
齐宇眼角抽了两下，“那你的xp还真是特别。”
陈淑颖表情突然一变，“你真的只是用肉身攻击，就把他们的魂魄一同灭杀了么？”
“有何疑问？”
“那你真是强到不可思议了！我根本想象不到要怎样的力量才能做到！”
“过奖。”
“喏。”
陈淑颖扔给他一根很小的，似细木棍一样的被纸包住的圆柱形的“沙包”。
这东西是摸起来像沙包，纸里面当然不是沙。
是一粒粒细小的黄色的东西，像是草，也像枯萎的叶子，塞得挺紧实。
“烟，见过吗？”
“……”
陈淑颖见他发呆，奇道：“你见过？又勾起回忆了？”
“嗯。”
齐宇当然见过这东西，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见过。
心里面除了熟悉之外，还自然生出些许震惊。
似乎“烟”出现在现在这个地方，足以令以前的他瞠目结舌。
“借个火。”同样是很自然的，齐宇说出了这句话。
陈淑颖指尖蹿出火苗，眼睛则是盯着齐宇，小声说：“为什么不用灵力？真的不能告诉我？”
齐宇抽了一口，吐出烟雾，道：“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使用灵力，我会很危险，甚至…会死。”
“谁要杀你？或者说谁能杀你？”
“估计是一个很强的人吧。”顿了顿，齐宇又说：“应该是一个很强的…神。”
陈淑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
“别这么看着我，你现在已经是一团的人了，按实力来算，也能和我平起平坐，我陈淑颖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的流氓。”
“？”
“我没有嘲讽你，真的。”
齐宇又抽了一口烟，“什么时候能去太阳城内？”
“你怎么确信你追寻过往的线索就在城内？也许在其他城池也不一定。”
齐宇淡淡道：“我自有我的依据。也许我到过的地方不止是这里，但是…我绝对在这里留下了擦不去的痕迹。”
“好吧…不过你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
“只是一段时间？”
“不错。”陈淑颖不知从哪又掏出一个酒壶，闷了一大口，“最起码也要等我们这一次报复结束。”
“……”
“虽然某些上司比较蠢，但越蠢的人脾气越不好，吃了这个亏，定要狠狠杀一次！”
“嗯……”
齐宇心中默念：其实，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他在触碰到陈大保等人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
他能通过吸收魔魂来提升力量！
心里那莫名的恐惧难以解除，他也需要变强，在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前，他不想被任何人杀掉！
一团的offer，其实来得正合时宜。
不过，除了陈大保那样的货色之外，还有没有更好的养料？更强的？
“人魔的战争，只有这些小打小闹？”
齐宇突然的一句话，让陈淑颖一口酒喷了出来。
她柳眉倒竖，“本将损失了多少人，各团都损失了多少人，你管这叫小打小闹？！”
齐宇笑了笑，道：“这是修炼者的战争视角，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人数是最没用的东西。”
“……”
陈淑颖摊了摊手，“你以为谁想小打小闹？如果顶级战力就能决定一切，那就太好了。”
顿了顿，她接着说：“其实选择命运的权利在别人手里，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起码…都不会死那么快。”
齐宇眯了眯眼睛，道：“这是双方的默契？”
“对，从下到上，一层一层的碰撞，就像……”
“就像游戏一样，不到最后，最强者自不会出手。”齐宇替她评价，然后问：“为何这么选择？”
“你可以不这么做，但是比你强的人为何要保护你？”
“……”
“如同我之前说与你的话，既然是人界，那么组成这个界域的每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齐宇淡淡一笑，道：“如此浅显的道理我当然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是：既然不是每个人都想战斗，那到底是哪些魔或者…人，挑起了矛盾？”
“……”陈淑颖愣住了，说实话，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过。
齐宇接着说：“战争莫非是自发形成的？不可能，既然是战争，就必然有参与者，必然有发生的源头。”
“这…”
“那究竟是魔之一方作全部的祸源，还是说人这一边也有始作俑者？”
“……”
“人类到底是为了生死存亡而战，还是单单为了某些人的念头去卖命？”
“……”
“若是后者，那这‘默契’二字形容起来便更加…贴切了。”
手中的酒壶微微晃了晃，陈淑颖皱眉道：“你又为何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呢？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会图魔人什么呢？！”
齐宇盯着她的眼睛，“那魔人…图我们什么呢？”
“……”
陈淑颖张着嘴，哑住了。
为了单纯的杀戮？
魔人是邪恶的集合体，但这其实代表的只是他们对于原罪的欲望的放大，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疯子。
如果魔人都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僵尸，那消灭他们还用得着如此费劲？
他们应该是…图地盘，图修炼资源？
那这…
不也可以是人类所图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些人从一开始，是为了什么而卖命？
为了更强者的贪念，不出手的默契？
陈淑颖没有想到看上去呆傻的齐宇，思维会如此缜密。
是因为他是旁观者吗？
齐宇又给了她一个笑脸，“太无聊了，随便说几句，这种事情想起来费脑子，在你我足够强之前也没多大意义。”
“……”
“放心，杀魔，在下仍然是义无反顾，与其他的一切…都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