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师徒
“滚出来！”
大长老此刻犹如鹰视狼顾，死死盯着四方动静，可四周一片正常。
这让他心中越发警惕。
方才，他明明感受到，暗中有一道目光窥伺，但就是见不到任何人，如今只是因其呵斥，那窥视目光才消失。
但大长老心中清楚，那暗中窥伺者，定然还在，只是不知用了何等手段隐藏了起来。
幻境之中，叶玄有些忐忑地看了眼灵魅，嘴巴张张合合，似是在说些什么，但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
灵魅见了后，忍不住笑笑，旋即说道，“主人可放心说话，此人听不见的。”
“他真听不见？”
“主人放心，奴家并未对他施展任何幻术或者阵法，顶多让他察觉到此处不对劲而已。”
灵魅故意说话声大了些，以双方距离，大长老本该听得清清楚楚，但他此刻依旧是满目警惕，不曾发现任何人。
见此，叶玄才松了口气，旋即说道，“大长老究竟怎么了？为何看上去格外暴虐？”
“他又为何单独进入这冥渊禁地？”
此时此刻，他心中很是不解。
按照入宗以后得知的消息来看，冥渊禁地开启时，至少有十名宗内长老会进来，或是搜寻天材地宝，或是猎杀妖兽，充以炼器、炼丹材料。
如此次大长老这般单打独斗，还是头一遭。
灵魅也在此刻收敛了笑容，目光逐渐变得凝重。
“还不滚出来？”
“本座已经看到你了！”
不远处，大长老目光紧盯一块大石，杀意凛然，“你若自己走出来，本座可饶你一命！”
“这老家伙，还真会唬人。”
大长老背后，灵魅噗嗤笑了出来，“明明就在身后，他居然对着那石头说话，真是有趣。”
“主人，要不再捉弄捉弄他？”
“不可！”
叶玄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虽说灵魅的幻术已是登峰造极，连大长老都发现不了，但他也不想在这等时候冒险，导致功亏一篑，“待大长老走远些，你我速速离开吧。”
啪啪——
忽然间，叶玄感觉到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顿时动了动，“别闹！”
啪啪——
背后那人，却是不依不饶，继续拍肩。
叶玄顿时有些气恼的扭头，正要呵斥灵魅胡闹，却忽然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道十分熟悉，却更加沧桑的脸庞，出现在视线之中，如今来人正一脸含笑，安静的看着自己。
“师父？！”
待回过神来，叶玄惊呼出声，刚要说些什么，只见来人挥了挥手，眼前景象也是一阵变幻。
等他看清楚时，冥渊禁地出口就在旁边，而洛川声音传出，让他明白这不是做梦，“玄儿，你能如此进境，为师很欣慰。”
“师父，你……你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叶玄激动地上前，可仔细看过后，发现师父身影有些虚幻，尤其是对方膝盖以下的位置，几乎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当即狠狠颤抖了一下，“师父，你……”
“莫要担心，这只是为师的一缕神魂而已，为师还是安全的。”
一时间，叶玄彻底放心，毕竟他知道，师父不会骗自己。
洛川满怀欣慰，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片刻，旋即正色说道，“如今，冥渊禁地已经不太安全了，此番过后，上清宗内便只有一个声音。”
“玄儿，出去以后，尽快变强，带着你师娘师妹远离这个地方。”
就如叶玄了解洛川一样，他也了解这个徒弟，不会抛下柳语琴与洛千雪不管，因此直接吩咐，“上清宗已经不安全了，你若还要在此逗留一段时间，需小心再小心。”
“师父，究竟发生何事了？”
叶玄心中疑惑越发浓厚，只听洛川说道，“现如今，整个上清宗，都已经被魔族掌控，上上下下皆为邪魔。”
“当年，为师正是发现了这一点，又见冥渊禁地内有魔族遗留手段，才进来一探。”
“只可惜，为师低估了此地凶险，不得已之下只能留下一缕神魂，再借玄猫镇守，方才拖到了如今，但已是拖不下去了……”
洛川一番解释，让叶玄内心大震，甚至是颠覆了先前认知。
现如今，上清宗高层，几乎都被魔族控制，就算还未彻底倒向魔族那一边，也会如那大长老一般，在挣扎中疯狂，几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世上，魔族还有很多？”
面对叶玄疑惑，洛川点了点头，凝声说道，“无数年前，魔族大军便是入侵过这一方世界，当初若非是我辈修士奋起反击，也不会有今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原本针对魔族的封印，渐渐松动，何况当年魔族在玄元大陆各处，都留有后手，方便无数年后的再次图谋。”
“上清宗，便是魔族降临的第一处！”
闻言，叶玄直接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神无迹、司空成等人身影，心道这些人应该尚未被魔族控制吧？
不过，洛川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被魔族控制后，修为越高，变化越小，毕竟但凡是能驾驭强者的魔族，都同样是强者，而对于一般人，只有你到了一定层次，才会被高级魔族，种下魔种，在某一日转变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因此，你若是仅凭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看不出他是否已经沦为邪魔的。”
说到此处，洛川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要说如今上清宗内，绝对没有被魔族控制之人，那就是绝清涧里的可怜人了。”
经过一番解释，叶玄才清楚，被‘处罚’到绝清涧里的那些师兄们，其实也曾接受过被魔族种下魔种之事，但是无论被魔族掌控的高层，如何尝试，都无法成功。
而这些人又不可能被放出上清宗，甚至不可能在上清宗内随意走动，因而就被扔到了绝清涧那个地方，自生自灭。
“其实那冥生花，是无数不愿被魔族掌控之人，死后遗留尸骸供养而生。”
洛川说话之际，神色悲痛，“他们生前，不愿沦为邪魔，死后更想帮助后来者与邪魔抗争。”
“只可惜，冥生花生在了冥渊禁地，若非玄猫投放，绝清涧内……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