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曙光（9）
萧淮之所以选择离开会议室，是因为他明白，当一个人处于舆论的顶端时，无论他怎么解释，其实都无济于事。
恨他的人始终恨，会曲解一切真相。
苏皓谦把他推到了舆论的中心，说他是计划的核心，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既然如此，争辩再多也毫无意义。
自证更是没有必要。
太多人恨他，太多人觉得他是灭世之人了。
他低头看着陆沅时紧握着自己的手，这一刻，他没有抽回，而是微微用力，回握住了他。
他抬眸凝视着陆沅时，眼中的冷光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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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萧淮接受了精神状态的检测，而因为他执意要与陆沅时同行，陆沅时也跟着一起接受检测。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经过这两次检测，两人都被鉴定出拥有顶级的精神力。
这个结果让现场所有人都为之哗然，许多人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顶级的精神力意味着无与伦比的意志力与抗压能力，这在即将到来的危险任务中无疑是无价的财富。
与他们的反应不同，苏皓谦听到后，只是淡然一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依旧和以前一样，继续埋头于手中的工作。
然而，最近几天他抽烟的次数明显增多，烟雾在他的办公室里弥漫不散。
或许是精神上的消耗太大，他的胡茬已经有些明显，眼下的黑眼圈也越发浓重。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一个藏得很深的秘密。
让他也为之烦闷，忧虑。
计划出发的日子终于到来，三支特遣队伍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停机坪上停着几架直升飞机，每一架都装备了最先进的设备和充足的物资。
在这个末世中，能够集结起如此强大的力量，已经是不可思议。
萧淮站在不远处，天气也变冷了，寒风拂面，衣角微扬。
耳边传来了几名士兵低声的交谈。
士兵们站在一旁，望着那些直升机，眼中透着无法掩饰的骄傲。
“听说苏教授这次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北部冰原呢。”
“是啊，与我们同生死，共患难。”
“如果没有苏教授，我们根本不可能重建曙光，还能重建得这么好。”
那些话语中充满了对苏皓谦的敬意和感激，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
萧淮沉默地听着，目光微微闪动。
他抬头望向停机坪上的直升机，在清晨的寒风中，机身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远处，苏皓谦站在一辆车旁，手中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寒风吹动他的衣角，显得有些萧索。
香烟在他手指间静静地悬着，他的视线在集结的队伍上游移，沉静而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已经看透了一切。
最终，他将香烟收起来，低声自语了一句：“这么快就要迎来终结了，突然还有点舍不得。”
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当好人当久了，原来有些东西割舍起来，也会变得很难。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与任务，最终还是缓缓向队伍走去。
随着他的到来，其他人注意到后，纷纷尊敬地鞠躬，露出笑颜。
“苏教授，早啊。”
苏皓谦挑了挑眉：“现在笑得这么开心干嘛？等会儿能少点人牺牲，再开心不迟。”
这时，一个士兵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香烟，递到苏皓谦面前，“苏教授，这是最新款的香烟，要不要试试？”
苏皓谦低头看了看那盒香烟。
不知道看了很久，直到士兵又问了一遍问题。
苏皓谦才摆摆手，“我戒烟了。”
几个士兵听到后，不禁笑道：“真的吗？”
他们都知道苏皓谦想说戒烟已经说了很久了，但是抽烟又抽得比谁都狠。
苏皓谦哈哈一笑，听出了他们语气中的调侃：“先留着吧，没准未来哪一天我又想抽了。”
他望向不远处的直升机，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情绪。
“准备出发吧。”声音有点低沉。
随着队伍逐渐集结完毕，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响起。
每支队伍共有八名成员，苏皓谦虽然会去北部冰原，但他不会深入有肉瘤的地带，而是主要在冰原基地负责领导和指挥。
直升机的发动机轰鸣声在耳边回荡，直升机已经升上高空。
机舱里，萧淮和陆沅时坐在一起，而苏皓谦则坐在萧淮的对面。
他望了一眼窗外那逐渐远离地面的景象，天空广阔无垠，大地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苏皓谦收回目光，看向萧淮，忽然问道：
“萧淮，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萧淮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瞬，但没有作答。
苏皓谦似乎并不在意萧淮的沉默，继续自问自答起来：“我倒是有心愿，我想在死前，多看看这片大地。”
萧淮忽然开口，声音淡然：“听你的语气，似乎你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苏皓谦笑了笑，语气轻松：“哈哈，如果我说是的，你会相信吗？”
萧淮没有立刻回应，再次陷入了沉默着。
苏皓谦耸了耸肩，说了一句：“人各有志，还真是经典名句啊。”
有人想活，有人想死。
他望向窗外的云层，目光有些遥远。
只是，死对于他来说，都是奢望。
只要苏皓谦的把柄还在洛基手里，他就永远死不了。
说完，苏皓谦忽然笑着摆了摆手，“当我没说，开个玩笑而已，我并不觉得我会这么早就下线。”
陆沅时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感受到机舱内一时变得有些压抑的氛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盯着窗外的风景，任由冰冷的空气在机舱内蔓延。
直升机继续向北飞行，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而陌生。
北部冰原在他们的视野中愈发清晰，而他们也逐渐接近那未知的地带。
直升机在北部冰原的曙光基地缓缓降落，冰原的冷风如刀割一般迎面扑来。
原本应该是繁忙的基地，此刻却显得异常死寂，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生气。
当他们走出直升机时，基地的样貌已经和记忆中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