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愿做殿下的左膀右臂
唐延年深知退婚之事影响深远,她对女学告了假,在家中休息了几日。
这几日她也没闲着,大多时候都泡在大夫人的院子里读书写字,若是碰到了她不明白的地方,她也会直接去问,大夫人在学问上豁达,通常也会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这一日,唐延年也像往日一样去宜合院。
大夫人的婢女竹薇就拦住了她,竹薇笑道:“娘子今日来得不凑巧,我家夫人今日出去了。”
唐延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夫人应当是进宫去了。
日后,这侯府里的娘子总还是要议亲的,二娘子令然也得在婆家过日子,就算不是侯爷嘱托,这件事,大夫人也是要想办法平下去的。
宫内。
灵华公主正在作画,画的却是一幅青鸾。
她的侍女走了进来,低头道:“殿下,永平侯夫人已经入宫了。”
灵华公主停下了笔,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很好,本公主和唐延年之间的账,也是时候算了。”
侍女小声提醒:“可是公主,贵妃娘娘说了,让您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放肆!”灵华公主起身,一巴掌打在了侍女的脸上,她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越配来教本公主做事?”
侍女一个踉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殿下息怒,奴婢不敢。”
灵华公主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她招了招手,侍女上前帮她执起了画作,她端详了片刻,朗声道:“本公主就是要你们知道,尔等俘雁怎配与本公主这样的青鸾神鸟相提并论?纵然一朝得势,也不过是鸭行鹅并。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当真是可笑。”
“奴婢惶恐。”婢女跪了一地,皆是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秋烟呢?”灵华公主问。
先前为灵华公主执画的婢女怯弱地回答:“启禀殿下,秋烟姑姑被贵妃娘娘叫去了。”
灵华公主现在自己的宫中最信任的婢女就是秋烟,秋烟是她被皇帝责罚过后,柔贵妃专门赐给她,以便能在身边提点她一二的。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她也都是和秋烟商量。
那婢女唯恐灵华公主发脾气,看都不敢看她,攥紧手指缩在地上。
正巧此时,内侍陈公公匆匆进来禀告。
”启禀殿下,段娘子求见。”
那婢女跪在地上,长长松了一口气,但仍旧在原地不敢动。
灵华公主愣了一下:“哪个段娘子?”
内侍解释道:“是光禄寺大夫将的段娘子,闺名一个锦字。”
灵华公主仔细想了一下,依稀有了一点印象。
平日里,她在女学之中交好的大多都是像傅水瑶和清舒这般出身高的小娘子,可女学里想巴结公主的人并不少,她一向也不曾放在眼中。
灵华公主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轻蔑,笑了笑:“也罢!这些日子,本公主也无趣得很,难得她对本公主一片忠心,让她进来吧!”
她提裙坐下,等着段锦进来。
段锦一见到灵华公主,她便笑着迎了上去,又吩咐婢女道:“快把我给殿下带的畅春楼的糕点拿出来。”
灵华公主眼睛一亮,她看向段锦的眼神也热络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本公主最喜欢畅春楼的糕点?”
“先前在女学就常见殿下的马车停在畅春楼门口,我也不知道殿下到底喜欢什么口味,就让人把掌柜的说好吃的都买了一些,若是能讨殿下欢心,那也就不枉费臣女的这一番心意了。”段锦笑意吟吟说着,打开了食盒,双手端着食盒,侍立在灵华公主的身侧。
灵华公主也不让她坐,极为自然的拿起了一块糕点,由着婢女试过毒后,她这才咬了一口。
她巧笑倩兮地看着段锦:“本公主不在的这几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段锦知道这是灵华公主的试探,只是,她却不知道怎么作答。
去女学的小女娘们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或许有人是真的想学经史明义,或许有人是想多一层知书达理的光环,也不乏有人入女学只为和像灵华公主一样的权贵攀上关系,也不需要很多,千丝万缕就够了。
段锦就说这最后一种。
灵华公主不去了,段大人也就不让她去了,这些日子,她都被关在府里,等着嫁一个对她父亲仕途6有利的人,那人是不是与她年岁匹配并不重要,只要能帮着段家蒸蒸日上,那就行了。
她费了好大劲说服父亲,她要进宫,她能让灵华公主对她另眼相待,她才有了这一次的机会。
段锦心中惴惴不安,她直接跪了下去:“殿下明鉴,臣女不敢欺瞒殿下,臣女……”
她咬了咬唇,内心挣扎了一番,可抬眸间,正好与灵华公主那双戏谑的眸光聚集在一起。
这便是了,公主如何能不知女学发生了什么?她不过是身在高位,想试探一下她们这些蝼蚁的衷心,也想看一看,她是怎样在公主的脚下摇尾乞怜。
她瞒不过去的。
段锦痛下决心,如实说道:“臣女不敢欺瞒殿下,臣女之所以能进女学,那都是仰仗殿下的光芒,如今,臣女愿求殿下怜悯,臣女甘当殿下的左膀右臂。”
灵华公主低垂下眼眸,仿佛众生都不过是她眼中的一粒浮尘,她发出一丝轻蔑的笑声。继而,她伸出了脚,用鞋尖轻轻挑起了段锦的下巴,段锦谦卑的抬眸看她,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
“你这样子,倒是挺像一条好狗的。”她轻笑一声,松开了段锦,不缓不慢整理了一下衣襟,淡淡道,“起来吧!”
段锦恭敬匍匐在地上:“臣女愿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只要是殿下要的,臣女愿赴汤蹈火。”
灵华公主倨傲点了点头:“行了,这些话不必一直对本公主重复。”
她端起侍女奉上的茶,轻抿了一口:“你父亲那里,本公主会让母妃前去知会一生的,日后,段家没有资格来左右你。”
段锦长吁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赌对了。
“臣女多谢殿下恩德。”段锦感恩戴德道。
“不过。”灵华公主话锋一转,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你说你要做本公主的左膀右臂,如何做?”
段锦愣了一下,她怔怔看着灵华公主:“自然是让殿下所求皆所得,所行皆坦途。”
“那你可知本公主想要什么?”灵华公主问。
段锦愣了一下,她琢磨不清楚公主的想法,她惟恐自己会说错什么。
“臣女愚钝,还请殿下明示。”段锦道。
灵华公主道:“本公主平生只喜欢一人,也只厌恶一人,你可知道了?”
段锦的眼神十分的凝聚,她郑重颔首:“殿下放心,臣女一定会为殿下分忧。”
灵华公主凑近看着她,她扬起了红唇:“那本公主就给你一个机会。”
她起身,将那幅画收了起来,递给了段锦:“我要你想办法将这幅画送给云侍郎。”
段锦接住了画作,她看着画轴,忽然觉得很是沉重,
她挤出了一抹笑:“若是云侍郎不收呢?”
灵华公主的眼神瞬息之间冷却了下来,她盯着段锦,语气幽幽:“那本公主要你何用呢?”
段锦吸了一口凉气,她低下头,对着灵华公主一拜:“臣女一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托。”
灵华公主最信任的婢女秋烟从柔贵妃那里回来,她带了一套柔贵妃让她带来的素衣,视线掠过了段锦,又朝着灵华公主俯身行礼。
“退下吧!”灵华公主朝着段锦摆了摆手。
秋烟问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灵华公主拿起那件素衣,端详了片刻,脸色凝重了起来:“逗一下阿猫阿狗罢了,看在她从前虽忌惮唐延年,但依旧肯为本公主说话的份上,若她真的有用,本公主可以恩赐她一条旁的小娘子都不曾走过的康庄大道。”
秋烟笑了笑,恭维道:“殿下仁善。”
灵华公主盯着那素衣问秋烟:“母妃要你带这件衣服回来做什么?”
“娘娘要公主对皇后脱簪请罪,与那唐家的女娘们,一起在皇后跟前受训。”秋烟有条不紊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