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害怕
郁黎睁开眼睛，稍微动了动，就察觉到四肢酸软，下腹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脑子有些迷蒙，察觉到禁锢住自己腰身的一双手臂和蓬勃跳动的心脏。
不是！她在做梦？
她正疑惑着，就感受头顶传来沙哑的男声，他略微动了动，将她搂紧了两分，又沉沉入睡。
“……”
起猛了，没睡醒。
她旁边怎么会有男人。
郁黎忍不住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了。
她小心翼翼转身，入目便是鹭卓半躺着的侧脸，线条流畅，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有力，压着被角，将她圈在怀中。
郁黎的心不自觉往下坠落，掀开被子看看，
未着寸缕，
但显然肌肤被清理过，干爽不已。
心如死灰。
完了……她把二哥睡了！
她猛得推开鹭卓，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鹭卓在她推搡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底雾气缭绕，眼睫开阖，莫名蛊人。
“鹭…鹭卓，我们。”
她结巴一下，就见他温柔的笑笑，单手支起脑袋，像是没有睡醒。
“醒来了？饿不饿。”
他似乎并未察觉到两个人现在的不同寻常，只是撑着手臂坐起，腹部肌肉线条清晰好看，她脑海里更是不受控制的想起昨夜。
她的手指像是玩闹，一块块的摩挲揉弄过。
情到深处，他难耐的握住她的手指，一遍遍的啄吻她的手指，眼尾发红淋漓，起起伏伏。
“要再睡会儿吗？”
鹭卓身着白色晨衣，眉眼黑润，修长的身躯笼罩在熹微晨光中，仿佛是造物主精心雕琢，漆黑灼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孩。
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很紧，长发随意披散着，娇艳又慵懒。
他当然知道她的身体有多美，连画笔都画不出的纤浓有度，每一寸肌肤和轮廓，他在欲望萌动之际都爱惜地用唇瓣摩挲过。
只不过太过青涩，即是轻轻抚弄，昨夜她都连连拒绝，眼泪往他手上砸。
视线不自觉落在那处刺目的红上，他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了羞涩。
郁黎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就见雪白的床单上像是开着梅花，星星点点的痕迹，足见昨日有多激烈。
她脸色发白，不再抬头。
又像自责，又像害怕。
“昨天……”
“你愿意让我负责吗？”鹭卓突然出声，让少女的语句隐在了口中。
是他不受控制，欺负了她，说到底，现在看着她的模样，他心底又有一处邪恶的声音在鼓动他。
两人有了关系，是不是证明他跟别人不太一样呢？
她会不会出于某些原因，就将视线多放在他身上呢？
他的眸子漆黑灼亮，高大的声音明明是俯视她的动作，却看不出一丝威胁，
有的，只是眼底晕成片的期望。
郁黎的视线有些回避，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低垂下红痕有些明显。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二哥一向温柔，待她好，可她昨夜……竟然做了这种事情。
“我……”
“不用说些什么的。”
鹭卓突然轻笑，在她疑惑的视线中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衣服我给你洗好了，你记得穿。早餐我让人送上来，你不舒服，就不要下去了。”
说完，他利落的穿上衣服，不再看她。
他不想郁黎纠结，难受。
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吃完早餐，郁黎就听见门铃声响起，缓慢的上前打开，就见赵一博笑眯眯的站在外面。
她一打开门，就利落的钻了进来，朝她脸上落下大大的一个吻。
“昨天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是睡得太早了吗？”
郁黎脸一红，有些结巴。
“嗯，喝多了睡得就早一些。”
赵一博眼眸漆黑，没错过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锁骨处的痕迹一闪而过，他瞳孔骤缩，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从心中产生。
随即，情绪像是被河海卷入，看似融为一体，实则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在下一瞬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他笑着捏捏她的肩膀，替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衣服皱了，我们买新的好不好？”
郁黎点点头，没有反驳。
吃完早餐，一群人又跑去逛街，由于目标太大，选择了分散行动。
王一珩跟在郁黎旁边，蹦蹦跳跳的挑选帽子，戴上又拿下，显然是在纠结。
没有办法，他便扭头问郁黎：“郁郁，哪个好看？”
何浩楠撇嘴，拿着一件外套照镜子：“都丑，没我帅。”
“哼，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
王一珩反驳道，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这几天总是拌嘴。
郁黎无可奈何的捂住耳朵：“都买，别吵了。”
王一珩看上去有些委屈的撇嘴，何浩楠也嘘了声。
昨夜本就疲乏，即便鹭卓再温柔，她初次也是受不住的。
现下又陪着大家逛街，她双腿实在是酸软，走起来真是折磨。
见她面色不虞，王一珩放下了手中的帽子前去搀扶住她的胳膊，小声的哄起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扶着你走。”
赵一博抱着手机，口罩下的视线有些冷。
郁黎到底是有些不同了，像是往日冰凉泛粉的花瓣被揉进了内里，汁水四溢，鲜嫩的不似过往，嘴唇微微肿着，饱满的像是浸满石榴籽，稍微碰碰，就能看出靡靡艳色。
一头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露出的小脸雪白，清纯又祸人。
他抿抿唇，将视线从王一珩身上划过，有些冷。
几个人说是低调，但也没有过分隐藏。
他们节目的受众与普通节目不同，没有那么容易被安利，但看进去的，多数都成了死忠，跟他们截然相反，他们粉丝更加低调，低调到在商场遇见，也会面无表情的离开。
生怕对他们造成困扰，被当作私生。
于是一群人这样大摇大摆，也没有什么照片留出。
实在忍不住跟他们打个招呼的，也只是开心的存在手机，没有发出去。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几个人在门口汇合。
又上了车，郁黎坐在李昊旁边，小心的捏着脖子，转头放松。
抬眸，就看见鹭卓正仰头上车。
直直对上了眼睛，她眼睫颤抖，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
鹭卓穿着时尚，身资高挑的他，是天生的衣架子。
基础的白色体恤，外搭撞色蓝黑外套，下身是宽松的墨蓝牛仔裤，裤脚很长，盖住了鞋子，白t掩了一半，一双腿极其修长。
他嘴角含着笑，眉目间挂着几分食髓知味的餍足，与平常毫无攻击性的气质杂糅，莫名多了几分性张力。
见她移开视线，他嘴角的笑小幅度下压。
抬步进入车内，他手中的粉色小靠垫才明显起来。
自然而然的将它递给郁黎，没说多余的话，他转身坐回了卓沅旁边的位置。
见他坐好，卓沅视线从郁黎发红的耳朵上移开，笑着靠近鹭卓。
“这情况很不对劲啊，是有进展了？”
他拍拍鹭卓的肩膀，突然发现他红了脸，却扭头不肯作答。
如果是两人的关系有了进展，鹭卓不可能不会对他说些什么。
但若是没有，他怎么一问就红了脸，以往，他通常会笑着打闹，将事情翻篇掩盖。
卓沅不自觉想到早上，他推开鹭卓的门，他床上显然没有人在，床铺也整整齐齐，显然没有人住过。
那他又去了哪儿？
没等他多想，晚上就出了事。
——
“你他妈是不是人？她才多大？”少年黑眸里，隐隐燃起光亮。
一脚把门踹开。
他眉眼狠戾，一拳打在了鹭卓脸上。然后把鹭卓从地上拖起来，按着他脑袋往地上砸。
“赵一博？！”郁黎一声惊呼，连忙去阻止他。
原本两个人在房间内说话，门一脚被踢开，任谁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的出手。
鹭卓的脸上见了血，似乎是磕破了唇角，郁黎挡在鹭卓身边，有些后怕的看着赵一博，眼底惊疑不定。
他都听见了，他一定听见了。
赵一博恶狠狠的看着鹭卓，胸口起的起伏跌宕。
但眼睛始终不敢去看她的神色。
他知道她不会只属于自己，也明白总有这么一天。
可为什么是现在！
她还那么小，他都没舍得去碰……
他攥紧了拳头，忍不住朝着墙砸去，转瞬间骨节发红肿胀起来，他却丝毫不顾。
可以是李耕耘，
甚至可以是王一珩，
但是为什么是鹭卓？
这个看起来最温柔不过，看不出对郁黎有一点意思的人呢？
即便是被打，甚至体型上力道上占绝对优势，鹭卓也没有还手，正因为如此，他才感觉自己像个可笑的疯子，让其他人站着看了笑话。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忍不住愤怒的出口质问，像极了被背叛的小孩，眼睛红的吓人。
鹭卓看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一张俊脸上依旧挂着温温柔柔的笑，但这次，却让赵一博感到有些陌生。
“因为我爱她。”他声音缱绻，没了平时开玩笑的感觉。
在少女怔愣的目光中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用干净的衣角擦干她手上的血迹。
这是刚刚不小心蹭到的。
这一幕实在温馨的过于刺眼了，赵一博抿了抿唇，下意识后悔自己不应该问出来。
他察觉，此刻有些不受控制了。
事情正朝着他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
“我爱她。”
鹭卓说着，看着女孩笑了笑，面向赵一博。
“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她的声音陪了我一年又一年，让我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窥见阳光。
我的玫瑰，也是因为她喜欢才种的，那个时候，她远远没有现在这样有名，还会回复我的简讯。
【对我说，不要放弃，人生怎么都是过，但一定要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活法。】”
他深吸一口气，眼圈红了，再看向赵一博的眼神里多了羡慕。
“第一次遇见她，她穿着羽绒服，眼角还挂着眼泪，小心翼翼的在座位上打哈欠，听着我们寒暄。
我是一见钟情的，这么多年以来，我竟然有了喜欢的人。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爱与不爱，你都可以宣之于口，可以任性的离席而去，可以偷偷牵她的手，
甚至……可以吻她。
因为你被喜欢着，两情相悦啊，多美好。”
“很多很多次，我都故意控制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不要沉沦，她对我没有任何意思。
可得知她是月季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原来我早就爱着她了，我比你先认识她的，我不想放弃。
………
我只想留在她身边而已，无论是什么身份。”
赵一博愣愣的站在原地，心慌又不知所措。
察觉到手掌中细嫩的手指微微颤抖，鹭卓才像是恢复过来，眼底满是小心翼翼。
“如果我说我爱了你很久，这对你来说会不会是压力？”
郁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泛酸。
怪不得，她所有的歌，他都耳熟能详。
怪不得，他说要种玫瑰时，有那么一瞬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怪不得，他总是笑容和煦的千百倍包容。
原来他早在无人处，爱了她千百遍。
郁黎眼睛一酸，小心翼翼的抱了抱鹭卓。
看着赵一博跑出去的身影，她眼底含着抱歉。
追了出去。
鹭卓坐在了床上，有些失神的看着郁黎的背影。
——早知道比不过他的，可为什么心脏还是痛呢。
其他人早就听见了动静，碍于想让两个人自己解决，都站在门外，极有分寸的不去个打听。
卓沅进了门，安静的拍拍鹭卓的肩膀，轻声问了问：“
鹭卓，后悔吗？”
“不后悔。”鹭卓笑笑。
他一直以来都是左顾右盼的，小心翼翼的，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满足自己的私欲，将满心爱意宣之于口。
罕见的，其实并没有太难呢。
大雨滂沱，转眼路面湿了个通透。
郁黎拿着伞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自己，蜷缩在路口。
发丝和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未至初春的季节，冷的刺骨。
一把伞突然盖在了他的头顶，倾斜着，盖住了密密麻麻的雨滴。
他一愣，转身朝她看去，睫毛上挂着水珠，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滴。
她怎么会过来呢？
明明，她都抱了别人。
赵一博这么想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这一次两个人都没说话。
他低下头，很突然地，恶狠狠地吻在她唇角。
郁黎还没从他湿漉漉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一下子被这狠戾又轻柔的触碰吓懵了。
热度从他身上传过来，一路让她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尖。
随着对唇瓣的舔舐啃咬，他心底的情绪泛滥成灾，委屈又害怕。
他以为她不要他了……
鹭卓爱了那么久，潜心蛰伏，一招出手，就将她的心防碾碎。
李耕耘步步为营，从未后退过，费心筹谋，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将眼前人吞吃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王一珩更是摆脱了弟弟之名，时不时在她面前刷着好感度。
他真的好怕，好怕她被抢走。
他伸手摩挲着少女的后脖颈，让她将唇张的再大些，随即吻的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