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康公公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咱们兄弟押送犯人去流放之地，不就是为了搞点钱嘛，这不断人财路吗？”
有人按耐不住，对关青道：“大人，反正那位大人给咱们的命令是不给谢家人换任何食物，咱们要不只让他们孝敬东西，不给他们……”
关青没说话，第一个说话的官差孙大壮鄙夷道：“咱们是人，又不是畜生，这事你也做的出来？”
其他官差也不太赞同。
那人脸色憋胀，还是关青给了他个台阶下，“谢家落魄了，京城还有太后，你怎么知道谢家不会翻身？”
“李五，我知道你家里老母要钱治病，等再过几天，离京城远点，咱们做点什么小动作，他也来不及上报。”
李五“欸”了一声，孙大壮搂着他的肩膀分给他半张饼，一场矛盾也就烟消云散了。
沈黎在他们旁边目睹了一切，暗道这关青驭下能力不错，且对谢家人有几分照顾。
关青话中的“他”指的是离谢家最近的一个官差，这官差不跟关青等人围在一起，反倒与几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官差凑堆。
这几人像是监督谢家人一般，离谢家最近，时不时就用余光瞥瞥谢家的动作。
沈黎走到谢漓身边，一看那官差，嗬，哪里是官差呀。
面白无须，长相阴柔，明明是个太监！
“皇帝这是气疯了，派监军来监督你们？”
沈黎打趣道。
谢漓早就习惯了这位沈老板的神出鬼没，淡定道：“沈老板来啦，可不就是气疯了？这康公公可是他的心腹。”
“四哥，沈老板来了？”
萧清和眼睛一亮，小声问起她库房里的东西被谁拿走了。
“当然是太后了，太后全打包走，一点没给皇帝留，这不，不能朝太后撒脾气，气急败坏给你们添堵来了。”
萧清和这才放心。
“就是连累大家被这几个阉人盯着了，”萧清和有些生气，“也就是这个康公公，换了任何一个太监，我都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消失！”
“嗯？此话怎讲？”
听谢漓转述沈黎的问题，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清和感觉一道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她害羞地抿了抿嘴唇，道：“沈老板，我会一些武功，一打二不在话下，几个太监而已，我自己就能处理了。”
“可惜康公公武功很厉害，没准四哥都不是他的对手。”
被萧清和cue的谢漓摸摸鼻尖，不好意思道：“沈老板，我虽生在武官家里，但最擅长的是做生意。”
“还有写文章，”谢泽抢答，“要不是祖父他们出事，四哥应该是今年的状元。”
此话一出，谢家人都沉默了。
谢泽后知后觉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无措地看看他娘，又看看大伯母孟氏。
“小泽说得对，”孟氏释然一笑，“不过还好有你们这些孩子在，咱们谢家的香火就没断。”
“咱们谢家总有一日会沉冤得雪，到时候小泽和你四哥一起去考状元。”
谢泽重重点头，眼中似有泪花闪过。
沈黎见气氛有些凝重，为活跃气氛，她道：“不说这个了，我给你们看个乐子。”
说完，不等谢漓询问是什么乐子，沈黎塞给他一包东西，然后走到康公公身后，伸出一只手把康公公跟前的柴火扒拉到他衣服上。
在外人看来，柴火是被风吹跑的。
康公公正闭目养神，几个小太监正注意着谢家的动静，谁都没注意康公公烧起来的衣摆。
古人的衣摆很长，直到康公公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烧起来了！
“快灭火！给咱家灭火！”
康公公惊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几个小太监匆忙给他灭火，关青也带着人来帮忙，谁都没注意到谢家几人狼吞虎咽吃完了今晚的晚餐。
附近没有水源，关青只得让康公公在地上翻滚灭火。
再灭不了的火，几个官差你一脚我一脚，也就灭了。
李五甚至趁乱偷偷踹了康公公其他地方好几脚，踹完之后，见同伴们同款解气表情，他就知道不只是自己趁乱下黑手。
到最后，火灭了，康公公整个人也不太好了。
关青咳嗽好几声，把这辈子经历过的伤心事想了一遍，才把笑容压下去：
“哎呦，康公公您还好吧？快扶康公公坐下歇着去。”
官差们不敢笑，犯人们倒无所谓，反正这辈子都这样了，笑话个太监怎么了？
其中，谢家人笑得最大声。
袁氏咧着嘴笑得停不下来：“这才离开京城几天，康公公就馋肉了？把自己当成野鸡了？”
孟氏比较文雅：“弟妹别乱说，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得意人，怎么会馋肉呢，分明是做梦梦见皇上，一番激动无法表达，这才跳进火里冷静冷静。”
沈黎觉得谢家这两位夫人真是人才。
康公公脸色黑沉，当然，也有可能是火烧火燎熏黑的。
他想借题发挥，整治谢家一番，但萧清和站起来站在谢家人身前，康公公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他得了皇帝的命令，监督谢家人，不让他们日子过得舒坦，等到了地方，再联合流放之地的官员把谢家人解决了。
可皇帝没说把萧清和怎样。
萧清和离京的时候，封号也没被废除，康公公拿不准皇帝是怎么个意思，也就对萧清和比对其他人客气一点。
康公公走后，萧清和才忍俊不禁道：“原来沈老板说的乐子是这个呀，我听说康公公自从成皇帝心腹后，就再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公主喜欢看就行。”
沈黎也喜欢看热闹。
谢家几个女人家就这么和沈黎聊起来，谢漓充当她们之间的传话筒。
经过这番聊天，沈黎大概了解了一下谢家人各自会的技能。
孟氏和谢湘擅长女红及琴棋书画；袁氏娘家也是武将，会一些武功；谢修竹是文人，写文题诗是一把好手，谢泽小朋友还小，技能待开发。
谢漓和萧清和则是万金油，什么都懂点。
“我擅长经商，”谢漓举爪，“之前家里的产业都是由我管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