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误
一行人回到了伴月湾。
顾荞还以为对方已经看在婆婆的面子上，不再想那些极端的事情，然而这一次还是放松了警惕。
回到半月完成后，顾荞看到周南笙状态还不错，想着今天或许就是见面的契机，这样可以让周雪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起码看到自己的恩师之后能够放下一些偏执的想法。
今天周雪主动提起，能不能作为律师助理去见沈以诚，显然是想要跟对方当面对峙，可刚失去孩子就去面对杀人凶手，这样的精神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很容易把一个人彻底踢垮。
中学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虽然是他自愿的，可说到底也是因为傅凌霄的母亲。
她无法轻飘飘的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去面对这件事。一早就把眼前这个忍辱负重的女人当成这家里的一份子。
“我看了一下婆婆今天的状态还不错，不过他遇到生人。可能会抗拒一些，如果说了什么胡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顾荞的话让中学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现在周南笙是个什么状况，自己怎么可能和一个病人计较？
“好的，你放心，我绝对会控制住自己，不会刺激到她，我也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应该还不算稳定。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我及时离开。”
周雪这样说倒是让顾荞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面对如母亲一般的老师却不能认出自己，这心里该有多难过。
“你放心，她现在对我还算亲近，到时候会帮忙安抚的。”
抬头看了一眼傅凌霄，对方只是平静开口：“你们两个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周雪奇怪的看着傅凌霄：“你不去看看老师吗？”
“她每次看到我都不太稳定。慢慢来吧，时间还有那么多。”
傅凌霄说话的语气听上去云淡风轻，可是他们都知道哪有一个儿子面对认不出自己的母亲会波澜不惊呢。
……
周南笙在客厅里正在发呆，大多数时候她没有发病的时候就是这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周雪只是远远看到一个背影，就已经忍不住湿了眼眶。那时候明明知道老师的下落，但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却不能把她救出来，只能想尽办法去通知傅凌霄。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苦难，可人还在就还有希望。就像刚刚傅凌霄说的那样，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顾荞看出对方有一种近乡情怯，伸手拉住周雪的手腕安抚道。
“没事，你跟着我来。其实婆婆很好哄，她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只要你温柔的和她说话，陪她玩儿她就会很开心了。”
“嗯”
周雪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虽然见到老师的那一刻，她已经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狂喜。
顾荞走到沙发跟前，看着神情有些木然的周南笙：“今天怎么一个人乖乖坐在沙发上？是不是在想晚饭吃什么？”
提到晚饭好吃的东西，周南笙才有些反应。
秀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疑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顾荞。
“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顾荞笑着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啊。最近有些事在忙，所以就没有来看你是不是想我了？”
周南笙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嗯。”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婆婆说想她。之前完全都不会表达自己的欲望和想法的人。看来那些治疗还是有效果的。
“你看我知道你想我了，立刻就来看你，而且还带了一个朋友来。”
说着，顾荞摆摆手示意周雪过来。
周南笙更是茫然，看周雪的时候脸上完全没什么表情。
“朋友？”
“阿姨你好，我是……顾荞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
周雪激动到说话都有些哽咽。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吓坏了眼前的老师。看样子对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这多少让人感觉惆怅。
“高兴？你见到我高兴。”
周南笙重复着这句话，可是也让人听不出这话里有什么情绪。周雪算是明白刚刚顾荞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眼前的老师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
“你们找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还是当时更糟糕？”
顾荞抿了抿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过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周雪攥了攥拳头，恨不能立刻就把沈以诚给千刀万剐好，如果不是沈家从中作梗。老师怎么可能会遭受这一切，怎么会变成那样当年那么一个意气风发，光彩照人的女人此时此刻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谢谢你，顾荞。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婆婆变成这样的。真的感谢老天爷让你来到傅凌霄和老师的身边。你简直就是一个天使。”
周雪这些话如果是别人说，可能听上去有些肉麻，但是顾荞知道，这都是对方的肺腑之言，她是真的这样觉得。
“所以你看婆婆现在再慢慢转好，我知道。你突然发生这种事儿，让你立刻坚强起来，实在是太过为难你。但哪怕就是为了婆婆，为了你的老师，周雪，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
周雪哪里不知对方的良苦用心，之所以在今天会安排见面，无非就是怕自己做出什么傻事。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也许一切都是命吧，那个孩子就是和我没有缘分。一直以来我都是孑身一人，是遇到老师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有一个家，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可是我一直都把老师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敬重，你们是老师的亲人对于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顾荞因为对方已经想通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了，我们都可以是你的亲人。我和傅凌霄就像你的弟弟妹妹一样。你对婆婆如此情深意重，你也就像我们的姐姐一样啊。”
周雪动容的看着顾荞。
“谢谢你，能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妹妹，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呀！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多想想家里人。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傅凌霄他一向自理能力比较强。也很少和别人说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我觉得你们不一样，是真正的灵魂伴侣，希望你们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