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往事成谜
陈嬷嬷在清风院安置下来的消息，也传到了齐老夫人耳朵里。
这天，齐老夫人才刚刚起床。
芳姑姑熟练地捧着六神汤过来，这是齐老夫人早上的必备之物，专门用来养神的。
“您昨夜可使没休息好？”
芳姑姑用帕子轻轻拭去齐老夫人嘴角的痕迹，这才为她妆扮。
齐老夫人恩了一声，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我是老了，年华不再，本想抱孙子，可眼下宴儿后院却只有三个女人，两个孩子，你瞧瞧昌平伯爵府家的魏夫人，年纪比我还小，如今却已经有了五个孙儿，两个孙女。”
齐老夫人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艳羡。
“那魏老夫人有三个儿子，您却只有王爷一个，更别提那魏家二郎，不学无术，成日只知道撩猫逗狗，哪有咱们王爷省心？您呀，就是想太多，其实咱们的日子，旁人都羡慕着呢。”
芳姑姑一番话，又将齐老夫人逗得眉开眼笑。
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感慨：“还好有你在，这些年，若是没有你相伴，我这日子还不知多苦，”
芳姑姑轻笑：“能陪在您身边，是奴婢的荣幸。”
“听说，宴儿把陈茹那个老东西又带回来了？”
芳姑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是，人就在清风院，您可要见见她？”
齐老夫人沉默几瞬，摆了摆手：“没什么好见的，不过你等会去敲打一下她，好叫她记得，谁才是她的主子。”
“是，奴婢这就去。”
说到这里，芳姑姑神色染上几分恍惚：“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齐老夫人却面色冷硬：“当年那件事，绝对不能被人翻出来。”
芳姑姑心头一凛：“奴婢马上去做。”
于是，很快江羡皎就发现，陈嬷嬷被人叫了出去，再回来时，已经是神色恍惚。
她出于关心，问了一句：“您没事吧？”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叫青儿给您请大夫过来？”
陈嬷嬷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摆手：“多谢主儿关心，奴婢没事。”
她勉强笑了笑：“只是遇见旧人，说起从前的旧事有些感慨罢了。”
看江羡皎脸上的关心之色不似作假。
陈嬷嬷心头叹口气。
多好的主子。
只可惜她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
陈嬷嬷不愿意说，江羡皎自然也不会多问。
齐盛宴马上就要走了。
她想再做一副护膝给他，路上保暖用，还有枫哥儿，听说父王要走，也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只是小朋友最近闷闷不乐的。
采兰发现了这一点，特意告诉了江羡皎。
江羡皎这才发现，自从枫哥儿病好了之后，母子两人还没聊过天。
她特意让采兰把人带来。
枫哥儿小脸皱巴巴的，一看见江羡皎，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娘亲。”
江羡皎的心都要化了。
赶忙起身把小朋友抱入怀中。
母子两坐在一起，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一个青儿。
江羡皎心疼坏了：“是娘亲不好，娘亲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你父王的事儿，忽略了我们枫哥儿。”
“枫哥儿不要和娘亲生气好不好？”
她以为，小朋友委屈是因为最近她没有时间。
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枫哥儿摇摇头，眉眼耷拉着，好半天才说：“是，柏哥儿。”
“嗯？”
江羡皎皱眉：“柏哥儿怎么了？”
她这段时间都没有在府上见过柏哥儿，王妃为他请了新的先生，正是林太傅。
可能最近比较忙吧。
“他，他不理我了。”
枫哥儿脸上露出一抹茫然，看着就像一只落水小狗，有些失落。
“病好了以后，我想把娘亲做得奶茶分给他，可去书房，他却说，王妃娘娘不允许他喝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我想找他玩，他也推脱，说课业繁重，我们这个年纪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能贪玩。”
小朋友委屈地厉害，捏紧衣裳：“娘亲，柏哥儿到底是怎么了？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柏哥儿，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玩的。
而现在，却有些阴郁。
总之，看着很奇怪。
青儿也有同感。
“奴婢今天还见了世子，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以前世子见了奴婢也会打招呼，而现在……”
虽然她只是一个奴婢，柏哥儿视而不见很正常。
但以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奴婢想问世子，要不要来清风院拿些点心，可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羡皎闻言，哪里还有不清楚的。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摸了摸枫哥儿的脑袋。
“枫哥儿，娘亲可能要告诉你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也许你还不能接受，但不要着急，听娘亲说完好吗？”
枫哥儿懵懂地点点头。
江羡皎放柔了声音：“娘亲在你父王的后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妃，这一点你一直都清楚的。”
“我们枫哥儿很乖，从来不给娘亲找麻烦。”
“而柏哥儿，他是世子，是王妃娘娘的孩子。王妃则是你的嫡母，你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江羡皎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气，生怕伤害到小朋友幼小的心灵。
“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也没关系。但柏哥儿这样做，有他的苦衷。”
“他没有讨厌你，也没有想要远离你，一切都是因为迫不得已。”
江羡皎来到这个世界，对一切都是淡淡的，永远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今天，她胸腔内燃着一团火气，快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王妃，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两个小孩子掺和进去？
就让他们保持现在的纯真不好吗？
柏哥儿明明是个好孩子，却要被迫因为大人的事情，远离弟弟。
还有枫哥儿，他们懂什么？
枫哥儿好像听懂了，目光平静地问：“娘亲，是王妃娘娘不许柏哥儿，亲近我们对吗？”
江羡皎不忍直言，扭过头。
青儿跟着抹眼泪：“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们清风院，又不是什么狼穴。
亲近一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