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阴郁事件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凶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但我要在哪里目击好呢?这又是一个难题。藏在隔壁的图书室里等着吗?在进入三号室之前,他应该会检查一下图书室吧!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撞见了别人,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幸三郎可以说他发现了杀死菊冈的诡计,虽然促成这个诡计的正是这座倾斜的房子,他作为房子的主人在立场上会变得有些奇怪。但他仍然可以狡辩说,这完全是一个偶然,在设计当初根本没想到楼梯可以用来杀人。他也算是一介名流,或许借此就可以蒙混过关。”
“唉,总之,他作为这座房子的设计者,对于具体哪里能够藏人,藏多少人,是蹲着还是站着,比我这种到这里还没几天的家伙要清楚好几倍。要我和他在流冰馆里捉迷藏的话,肯定会输得一塌糊涂啦。如果我在他上楼一会儿后也跟着上楼,等他把面具摘完后突然出现,我想他会从容不迫地告诉我,因为晚上睡不着,看到房间这么乱,就想收拾一下。拥有天才头脑的他,甚至可以利用从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警察们,临时改变作战计划,反正面具已经处理好了,剩下的只有西面的楼梯。警察们一出来反而对他有利。所以我必须自始至终地目击他摘下面具的过程。不仅如此,为了排除一切后患,让事态变得直白,也必须让他知道我一直就在现场看着他。所以我才选择了这个藏身的地方,真是绝佳的特等席啊!”
“了不起!”幸三郎又一次表示了由衷的赞叹。
“对了,那个面具,仿造格雷姆容貌的面具,你是怎么做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从哪里搞到手的?”
“啊,那是我带着那颗脑袋请一位艺术家朋友做的。”
“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加贺将面具递给幸三郎。
“嗯……做得真是太好了。就连细节都一模一样。这样高超的技术……北海道有那么厉害的行家吗?”
“应该只有京都有吧,他是我和石冈君共同的朋友,一位住在京都的人偶制作名家。”
“啊!”我不禁叫出声来,是那个人!
“去京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是三十一日的晚上从这里出发的。我打电话问过那个朋友,他说不管怎么急,也需要三天才能做完。所以我只能等到三日的晚上了。”
“整整做了两天两夜……真是挚友啊!”幸三郎不胜感叹地说。
“你是让警察去京都的吗?”我问。
“不,怎么能麻烦警察先生做这种跑腿的事。”
“我一点儿都没发觉,你是什么时候收到做好的格雷姆面具的?”
“这种小事说不说无所谓,还是请继续说明十三号室的密室命案吧!”大熊说,我也没有异议。
“但是滨本先生。”加贺说。
“还有一个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那就是杀人动机。唯有这点我无法参透,像您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杀人的吧。您没有理由杀死和你并无深交的菊冈荣吉,所以我想听听您的解释。可以说明一下吗?”
“在此之前,还是先说明一下十三号室的密室机关吧?我还有很多问题不清楚。”我说。
“那个有必要解释吗?”加贺不耐烦地把我顶了回去。
“还是请说明一下吧。”幸三郎平静地说。听见幸三郎的请求,我想加贺一定会开始解释十三号室的真相的,便不再发问。
“那我还想叫一个人来听,我想他有这个权利。”加贺说。
“是阿南吗?”大熊问。
“那我去叫他过来。”说着,他站起身来,往十四号室走去。
“大熊先生,请顺便……”加贺叫道,警部补停下脚部,转过身来。
“请顺便叫一下十三号室的日下先生。”
此时大熊的表情可以用活见鬼三个字来形容。我想就算ufo在他眼前着陆,从里面走出个双头外星人,他也不会那么惊讶吧。
但我没资格笑他,因为包括我在内,餐桌边众人的脸上应该都挂着同样的表情。
阿南和日下一起出现在大厅时,客人们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这是一连串阴郁事件中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这是从天国归来的日下君。”加贺高兴地介绍道。
“看来天国不需要医生。”
“那去京都的就是他吗?”我不禁大声说。
“初江女士看见的格雷姆幽灵,还有放火烧床的都是他。”
“偷吃面包和火腿的也是他。”加贺露出恶作剧般的笑脸。
“日下君是最适合扮演尸体的人选,他是学医的,所以不用番茄酱也可以演得很像,而且他对心包填塞的出血量也很清楚。”
“我不吃不喝地东躲西藏,有时藏在十号室,有时藏在屋外,还在二号室的杂物柜里躲过,累得我真快变成一具僵尸了。”
看日下如此兴奋地述说着自己的经历,似乎能够理解加贺为什么会指派他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了。
“原来如此啊!那个不可能的密室杀人,果然是不可能的……”我说。
“所以说不能迷信逻辑。”加贺说。
“让我去京都也可以啊。”
“可以是可以,但石冈君,你对表演可是个外行。让你胸口插着把刀躺在地上,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你只是睡着了。而且对滨本先生来说,死的是他熟悉的人,会对他造成更大的压力。”
“那封恐吓信也是你写的吗?”牛越问。
“嘿嘿,还好没鉴定笔迹,不然就露馅了。”
“但下次,这位老兄说他想来写呢!”加贺拍拍我的肩膀说。
“你连我们也骗了啊!”尾崎愤愤地说。
“如果我把计划告诉你,你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并协助我们吗?”加贺一开口就把对方堵得没话说。
“不过署里那几个老顽固都被你说动了……”大熊似乎略感佩服地说。
“这才是这个案子里最难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