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发老人
“段门主，久违了。”
破锣嗓音淡淡传来，很快，一袭黑袍已坐在房中，黑纱覆面，难辨真容。
段天南长袍之下真气鼓荡，全神防御，“阁下是什么人？”
黑袍客却答非所问，幽幽道：“坐忘居……好名字，不过坐在这儿，真能忘掉一切过往吗？”
段天南长眉一皱，听出对方话里有话，“阁下深夜造访，究竟有何指教？”
那黑袍客斜靠在椅子上，形态自若，仿佛是在自己家中，而非天赐门主这个绝世高手的房间，“指教不敢，倒有一事相托。”
段天南脸上闪过一丝怀疑，锐利的眼神上下搜寻，但短时间也看不出这黑影的来历，“阁下修为超绝，天下间怕也没几件事难得倒，又何需来托老夫？”
黑袍客笑道：“山上青山楼上楼，南山北海天下首。世间高手何其多也，但这件事，却只有拜托段门主。”
他说的两句诗，是近些年来中州盛传的两句话，第一句指的是神秘莫测的青山会，实力雄强却难觅踪影，与五大玄门均无来往，是正是邪尚不清楚。而第二句却不得要领，不知如何才能成为那天下之首。
段天南自然也听过这两句话，“哦？老夫倒来了兴趣，请阁下明言。”
黑袍客点头道：“门主果然快人快语，过些时日会有一个落魄少年从陈家村来到此地，还望门主，好生关照。”
段天南奇道：“不知他是阁下的什么人？”
黑袍客笑道：“和我关系不大，倒是跟门主颇有渊源。”
“哦？”段天南问道：“愿闻其详。”
黑袍客却没有回答，身影一晃，只留下三个字，伴着刺耳的声音，夹杂在夜风中飘然远去。
“秦西珏……”
段天南高大的身子一震，没有阻拦黑影，只是心中默念着那个仿佛带着魔力的名字，望向苍穹西边的弦月，悠悠出神。
……
“小雅吧……”
【进入系统。】
【主人，您的状况很糟糕。】
“我……我知道，现在有多少积分？”
【659分。】
陈轻舟躺在地上，呼吸渐渐均匀，迅速思索对策。
他见识了〖诛心〗的威力，对抗妖命术不同品阶之间的差距有了更深的认识，所以他下定了决心攒个大的，起码也是二阶的，一阶要5000分，目前看来很不现实。
“积分能不能兑换药物什么的？我现在很难再高强度战斗了。”
【可以啊！】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人家一时忘记了嘛！】
死人妖……
“赶紧说，有什么药？”
【金疮药，治疗外伤。
补气散，恢复血量内力。
破天草，暂时增加攻击。
欢脱水，暂时增加敏捷。
铁甲丸，暂时增加防御。
通灵丹，暂时增加精神。
还有……】
“直接告诉我，我这种情况，最低的价格，用什么？”
【这边建议您兑换金疮药和补气散各一瓶，起码能保证不死。】
“赶紧的！”
【好的，金疮药1瓶，50分。补气散1瓶，50分。】
“真tm黑！”
黑也没办法，陈轻舟速速兑换服药。
一分钟后，他感觉体内的能量逐渐回暖，外伤虽然不能快速痊愈，但疼痛感降低了很多，不至于影响行动了。
此时静下心来，才察觉到山洞外面传来阵阵雪崩山塌的声音，应该是那位四境妖帅赤炎神龟还在疯狂地追杀自己。
陈轻舟心里盘算，干脆在这儿躲上一小时，等〖君不见〗冷却结束，立刻去找出口。
耗在这个鬼地方迟早要挂，还有一个五境妖尊和一个六境妖王呢！
他使用角色的通用技能“打坐”，能够进入冥想状态，身体状态以极慢的速度恢复。
突然，就在陈轻舟进入冥想、神识释放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能量，引发空气的膨胀和收缩。
他害怕又是什么妖物，赶紧抄起万重刀，转身迎敌。
洞内却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妖物杀出来。
陈轻舟既害怕，又好奇，忍了几秒钟，还是没忍住，伸出万重刀，对着能量波动的位置捅了捅。
此时外面的光亮只透进来一丝丝，加上刀身触碰的感觉，大概判断那里是一堆碎石。
他用刀尖一点一点拨开碎石，终于碰到了一块比较圆润的东西，在黑暗中发着莹莹绿光。
“这是什么？”
陈轻舟硬着头皮伸出去抓，入手微凉，摸起来像一只手掌大小的石质葫芦。
他将葫芦一把抓住拿了出来，份量倒是不重。
正在此时，葫芦嘴处冒出阵阵白烟，向四下流淌，渐渐化作了人形。
这出场方式，肯定是妖！
点子也太背了！
陈轻舟骂了一句非常脏的，一把扔掉葫芦，持刀迎敌。
但系统并没有给出危险提示，看来并不是妖。
再看那人形白烟，渐渐实化，居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佝偻老人。
老人状如疯癫，手舞足蹈，口中大喊着，“什么八境妖神、九境妖圣，来啊！跟老夫再战八百回合！”
陈轻舟见他没伤害自己，只在那里鬼吼鬼叫，惧怕之感渐渐退去，便劝阻道：“别叫了，真把妖怪引来了！”
那老人被他一喊，好像清醒了一些，开始打量四周。
半晌无声，突然，泪水冲出眼眶，他居然大哭起来，口中哽咽着喊道：“师父！师兄！你们在哪儿啊？”
陈轻舟越来越好奇，却也搭不上话，等他哭了一阵哭累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师父师兄是谁？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老人哭完之后，冷静了不少，他摆了摆手，“不必了，找不到了。”
陈轻舟借着微光聚神看去，面前是一个白发红衫的老头，头发乱如鸡窝，衣服破破烂烂，但看神态气质，的确不是妖怪。
是人就好办了，陈轻舟定了定神，装腔作势地斥责道：“说！你是哪儿冒出来的？门主不许外人随便进开悟场！”
白发老人一愣，喃喃自语道：“门主？不知是师兄的哪个弟子，他叫什么？”
陈轻舟语气恭敬，“门主他老人家姓段，名天南。”
“段天南？”
老人想了半天，“没听过……”
陈轻舟语塞，“你……看你穿的像是天赐派服饰，怎么会没听过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