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梦
画面一转,她身边的画面发生了变化,她坐在一张床上,头盖着红巾,头上的头饰似有千斤重,压得她的脖子很痛。
她正想把头巾掀开,看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
透过头巾,她看到脚步越来越近,直到距离她只有二步之遥时,只听到旁边托盘的声音,下一瞬,她的头巾被挑开了。
她眯着眼睛抬头望去,眼前的人怎么跟赵睿长得那么相像,之所以说相像,是因为眼神不太一样。
赵睿看她的时候,眼神总是温暖的,温柔似水的。
但眼前的人看她的时候,眼神中似乎带着一层冷淡,还有几分陌生。
眼前的男人露出淡淡的微笑,笑意不达眼底,他轻轻牵起她的手,拉她到桌子前面。
他含笑递给她一杯酒,她接过了酒杯,两人各执一杯酒,手擘相交各饮一口。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话音刚落,画面再次一转,她身穿铠甲,提着滴血的利剑,站在一堆尸体中央,她的眼神悲凉,穿过层层士兵,看到坐在战马上的男人,是他,那个跟她喝过合卺酒的男人。
“本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看不出原来包藏祸心的人竟是本宫最信任的夫君!萧青山,你有胆量背叛本宫,有没有胆量与本宫单打独斗?”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说的话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萧青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两人隔空对视着,一个冷漠,一个坚定。
旁边的将军低声劝说:“将军,恐防有诈,不能答应啊。我军已经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她的话对我们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但萧青山似乎没有听进去,他脚下用力,从马背上跃起,跳到离她不到五尺的地方。
“你我各为其主,换作是你,你也会像我一样做。”萧青山的话如冰窟一般令人心寒。
她笑了,“请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衡量我,起码我做人光明正大,不会像你一样为了刺探军情,竟然舍身娶我。对着一个你不爱的女人这么久,每日虚与委蛇,真是难为你了。”
过去的种种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如转瞬即逝的烟花一样,虽美但消失得很快。
萧青山面不改色,冷淡地说道:“不用再多说了,我答应与你来场公平的对决,如果你胜了我,我放你离开。”
狂风吹起,吹动两人的铠甲,两人一个用剑,一个使长枪,你来我往,互相制衡,如果这不是战场,如果他们不是敌人,那这个场面一定会很美好。
可惜这是血淋淋的战场,容不得出一点错。
萧青山不小心漏了个空,她趁机就要刺上去。
但是背后突然传来咻咻的箭声,但她毫不在意,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个背叛她的男人。
但是萧青山用长枪挡住了她的剑,再顺势转到她的背后。
她以为他是要攻击她的后背,心道好卑鄙。
但是下一刻,他倒在她的后背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头一振。
这些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她都还没反应过来,萧青山就已经替她挡了一箭。
箭上竟有毒,他的脸瞬间变成了紫黑色。
她的心慌了,虽然她一直不想放过他,但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她抱住他,“你为什么要救我?”她的眼眶染红了。
萧青山此时的眼神却没了冰冷,他温柔地看着她,手抚摸上她的脸,“可能这就是背叛所爱的人的代价吧。虽然我为了我的国家背叛了你,但是我同样可以为了你去死。”
她的心痛得难受,她没想到他竟真是动了情,在知道他背叛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断定他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都是想骗取她的信任,来获得情报。
她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萧青山已经含笑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嘴角含笑,看起来是无憾了。
但她却疯了,她的眼睛搜寻了一下,定在那个拿着弓箭的将军身上,眼底满满都是疯狂的红色,风吹起她的头发,就像一个战斗昂扬的战士,她大吼一声:“本宫一定会再回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她拔掉萧青山后背的箭,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她抱着萧青山的尸体,将脸贴近他的脸,温柔地笑道:“不用怕,我会陪着你。”
等周围的士兵围上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毒发身亡了。
宋初静仿佛看了一场戏,在梦中,她能感受到梦中人复杂的心情,对萧青山的爱恨交加,对国恨家仇的无奈。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一刻,仿佛她就是她,但她又不是她。
突然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晃动,她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俊俏的脸。
是赵睿。
他用热毛巾帮她擦脸,温柔又细致。
“你什么时候醒了?”宋初静低声问他。
赵睿擦完脸,又用手背去测体温。
还好,没什么异常。
他这才有空回答她的问题,“我醒来很久了,倒是你睡了一天一夜。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初静从床上弹起,她居然睡了一天一夜,一定是她太累了。
赵睿执起她的手,为她擦手,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的手因为推木头车,被木刺刺到,有了几道伤口。
宋初静想把手抽回来,不想让他看到,免得他心里不舒服。
但赵睿没有给她机会,他细致地帮她擦完手,又掏出一盒药膏,一点一点涂满她的手。
“你近几日都不要碰水,有什么需求喊我就行。”赵睿一直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色。
“阿睿,你的伤口还好吧?有没有发炎?”这是宋初静第一次这么唤他。
赵睿抬起头,冲她淡淡一笑,只是他的眉眼间都带了浓浓的悲伤。
“没什么大碍,你做得很好,帮我处理了伤口,过一段时间就会痊愈了。”
宋初静一时无言,这伤口看似伤在他的身体,但实质是伤在他心口,她也不知如何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