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她一定也曾努力地想要去适应,最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原来是去水下寻找断掉的残骸了吗?
虞无弦看着那只张牙舞爪、在空中肆意挥舞的巨大黑手,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颜钰的五条尾巴。
作为隐藏毛绒控的她曾经抚摸过,那柔软而蓬松的触感至今仍历历在目。
如今看到这只黑手,让她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破除第二层幻境的关键就在这黑水湖之中!
于是,虞无弦毫不犹豫地再次跃上树顶,然后纵身一跃,跳入湖中。与此同时,她把捏在背后的三张定身符撒向那只巨大的黑手。
只要趁着黑手没有回到湖水里,应该就能找到打破第二层幻境的关键。
黑手被定在半空中,同一时间,整个幻境像是感知到巨大危险一般,原本静谧诡异的公园里倏地刮起了大风。
这定身符也只是普通的符,遇水之后很快就会失效,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妖风,吹得符纸在啪啪啪作响。
在黑手恢复行动之前,虞无弦已经猛地沉入了漆黑的湖水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淹没了她的所有感官,周围一片寂静。
虞无弦屏住呼吸,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她睁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中寻找任何线索。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光芒来自湖底,像是某种封印正在逐渐松动。
她游向光源,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将她的整个人拽住。
虞无弦往后一看,是那只巨大的黑手,周围还有无数的触手犹如它的毛发一样在四处蔓延。
这里是颜钰构筑出来的世界,若是强攻,一定会损伤她的修为,所以你只能智取。
就在那些黑色的触手快要缠上来的时候,虞无弦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团白色的软毛。
正是萧武千辛万苦收集到的狐狸毛,被虞无弦薅来了一团。
随后,她在水里转了个身,凭借着微弱的光源,朝着黑色大手的游去。
黑手在碰触到虞无弦的时候,她的手里正捏着那一团湿哒哒的狐狸毛。
和她料想得一样,黑手在碰到狐狸毛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在经历了一番“思考”后,它回过头,带着无数触手从虞无弦身边撤走了。
它果然能分辨出主人的气味,所以虞无弦才能靠着颜钰的皮毛摆脱了它的追踪。
她继续朝着光源方向游去,随着距离缩短,她渐渐看清了光芒的来源。——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
泡泡里面是一座微缩的山头,有零星排布的建筑物,也有树林花海的景观。等到虞无弦凑近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座山头,她前不久才刚刚去过,就是寅东的御兽宗。
虞无弦伸手想要触碰泡泡,却发现泡泡坚不可摧。
可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出现,将虞无弦拉向泡泡。
眼看就要撞上泡泡,虞无弦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到来,她发现自己竟然穿过了泡泡的表面。
在穿过的霎那,她的眼前一片漆黑的空间,许多不同的画面像是跑马灯一样从她面前飞过。
无一不是和颜钰相关的画面。
虞无弦猜测,这可能是颜钰内心深处被封印的记忆或情感。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正处于御兽宗的大殿里。
殿中间跪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虞无弦的手指忍不住在身侧敲了敲,她立刻认出那就是年幼的贺铭礼和幼崽时期的颜钰。
“父亲,我选它做我的第一只妖兽!”
贺铭礼点点头,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铭礼,你确定吗?这只狐妖虽然血统纯正,但性格倔强,恐怕不易驯服。”
“我确定!”贺铭礼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他紧紧抱住小狐狸,“我会好好对它的,我们一定能成为最好的搭档!”
画面突然模糊,又迅速切换到另一个场景。
这次是十几岁的贺铭礼和已经长大不少的颜钰,两人正在御兽宗的后山练习御兽法术。
“小钰,你真是太棒了!”
贺铭礼兴奋地抱住颜钰的脖子,“我们的默契越来越好了!”
颜钰傲娇地甩了甩尾巴,狡黠的目光中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是成年后的贺铭礼和颜钰。颜钰已经化作人形,不似如今美艳动人,看着只有七八岁大的样子,就像贺翎的小黑那么大。
“还在生气呢?”贺铭礼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一会儿我请你吃鸡腿,别生气了。”
“不吃!”
小丫头眉毛一竖,瞪着一双狐狸眼,不满道:“那个李铭松也太过分了吧,他那是虐兽!”
贺铭礼有些无奈,“那就是他御兽的方式,他的妖兽和他是有契约的,我也无权干涉。”
“所以妖兽只能是你们人类的所有物?”这大概是小小的颜钰,第一次在脑海里产生了这种想法。
“当然不是。”贺铭礼反驳道。
“那是什么?”颜钰不解,歪着脑袋抬头望着他。
贺铭礼温柔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和自己平视,“小钰,你是我的伙伴,是朋友。”
颜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听掌门说,以后阿礼你会继承万兽令,可以收服任何你想收服的强大妖兽。到时候我还是你并肩作战的那一个吗?”
她的话让贺铭礼微微一愣,他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不想欺骗她。
颜钰已经知道了答案,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是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我会好好修炼,争取能一直和阿礼并肩作战!”
虞无弦看到她强打精神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她没办法上前抱抱那个年幼的颜钰,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想起在寅东的那个晚上,颜钰说过的话,她一定也曾努力地想要去适应,最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