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文沁问完,小心地打量着江黎的神色:“还记得吗?罗先生昨晚走的时候可是衣衫不整哦。”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可尾音的一个“哦”又平添了一丝戏谑和调侃。
江黎摸着脑袋,假装记不起来。
“忘记了。”
鬼才会忘。
昨晚她喝醉了一直拉着罗靳延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罗靳延静静听着,偶尔回应她几句。
说到最后,罗靳延似乎真的要走了。
这一晚,她知道她留不下罗靳延。
「人都是要学会主动的,不论是什么样的机会摆在眼前。」
「哪怕是主动拒绝也比被动接受来的要好。」
这是罗靳延留下的话。
她抓着罗靳延的领带看了他好一会,那对遮藏在金丝镜片下的黑眸明明动了情,却又写满了理智。
江黎移开视线,指尖在罗靳延领带上的绣花上摩挲了几下。
上面绣的是什么,江黎当时早就看不清了。
真丝细纹,手感非凡,是个好东西。
她说:“把它留下来吧,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不等罗靳延说“好”,江黎已经去解他的领带扣。
罗靳延临走前,她就坐在床上曲着腿,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男人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按下之前,他又回头看着她说:“下次见。”
门拉开,黎云琮和文沁就站在门外,罗靳延嘱咐了几句,文沁点头应着又将人送走。
房门再度被关上,彻底隔绝了罗靳延的声音。
江黎抚摸着手里的领带,又在最后补了一句。
“如果有机会的话。”
想到这,江黎转身去床头搜寻那条黑色领带。
床头空荡荡的,床上被自己睡的凌乱,她翻来覆去地找,什么都没有。
文沁见她不说话去翻被子又问:“你在找什么?”
“我那条领带呢?”
“你是说昨天手里攥着的那条?”见江黎着急,文沁连忙去玄关取来,“昨晚你发烧一直抓着它,快天亮才松了手,我怕又被你压得不成样子,把它卷起来收走了。”
文沁拿着领带走来,江黎上前一把接过展开来。
只见领带上绣着一枝白色的君影兰,花苞小小的穿在枝上绽放。
江黎的手划过绣花呢喃。
“原来是铃兰。”
「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江黎默念着这句话,将领带贴在心口。
她唇瓣翕动,呢喃了几句不成声的话。
铃兰的花语。
铃兰的花语。
文沁没听清:“江姐,你说什么?”
江黎启唇:“铃兰的花语是什么?”
文沁一时摸不到头脑,只得茫然作答。
“幸福归来。”
-
车子停靠在京北郊区的一户独栋洋楼外。
江黎拉开车门下车,唐韵正拿着花洒对着院子里的花浇水。
见门外有人来,朝外张望了一眼,正看到江黎推开门走进来。
“阿黎?”唐韵放下花洒,“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江黎径直越过唐韵,看都没看她一眼。
“借过。”
唐韵一愣,转头看向文沁。后者也不明所以,只能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唐韵跟着江黎上了楼,任凭她怎么喊,江黎从不回她一句。
她看着江黎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屋内翻找着什么,将屋子弄得凌乱。
“阿黎,你在找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她当然知道这是唐韵的房间。
“阿黎,你怎么了?”
江黎没回头,想将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拉开时却被上了锁。
唐韵一怔,上前阻拦着江黎,神色有些慌张。
“你要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