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相亲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也就是可以用真理去解释的。而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上帝，上天，阎王之类的事情。”江牧缓缓解释道。
唐采晴虽然不信佛，但是在这个时期，她还是相信因果报应这一套的。但是江牧说的这些，似乎又有些道理。
“坐下说吧。”江牧此时也恢复了平静，看着眼前的唐采晴，他也没想到，穿越到古代后，还会再一次体会相亲的尴尬。
不过还好，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准备改变策略，先让气氛正常起来，然后再把话说清楚。
一手交钱，一手交庚帖。
谁知道唐采晴对刚才江牧的话语十分感兴趣，又问道：“江家哥哥，你既然认出了这是泰西货，那知道泰西在什么地方吗？”
“自然是在极西之地。”江牧淡淡的道：“若是从路上走，便是当年汉唐时期的丝绸之路，过波斯后抵达法兰克。那里生活着一群黄发白皮肤的人，说话的方式和咱们不同。”
“对。”唐采晴暗自心惊，又问道：“那要是走水路呢？”
“那就要从广州下海，过琼州，再过印度好望角……唔，现在那里还不叫好望角，航程大约要经过半年的时间，才能抵达西方。而且在船上的日子，极易患上坏血病，目前没有恰当的治疗方法，很容易死亡。”
“坏血病？”唐采晴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尤其是唐尚书经常讲一些奇闻异事，她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对于江牧所说的坏血病，她也隐隐有所耳闻。似乎就像是这时期的瘟疫一样，传染性非常强，只要患上，病人就会被扔进大海。
“这种病也能治疗吗？”
“很简单。”江牧淡淡一笑，道：“这些人只是因为太久没有吃青菜，身体中的维生素过少，就会患坏血病。所以在航海的时候，要尽可能的供应青菜。”
唐采晴暗自点头，她觉得江牧说的很有道理。
只不过茫茫大海上，怎么才能供应青菜呢？
似乎知道唐采晴心中所想，江牧便说道：“一来，出海前可以准备一些大豆，等缺少青菜了，只需要用海水淋湿大豆，就可以发出豆芽。另一种，就是将现有的青菜烘干，以做航海的准备。”
“原来是这样。”唐采晴心中微叹，看着江牧非常随意的给出解决方案，很显然……江牧之前就思考过这些事情。
原来他的心中，装着星辰与大海……
我竟然还以为他是个乡野之人，真是大错特错。
唐采晴心中有些羞愧。
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江牧不禁也来了兴致，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派，道：“我华夏自诩为天下之中心，其实不然……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存在着众多灿烂文明。”
“就像是那些西方？”唐采晴问道。
“不止。”江牧摇摇头，道：“目前咱们的大宋，周围有蒙古、西夏、大理、大金国等国家，而从此处一路向南，到琼州、儋州等地，那里的温度极热，冬天男的都光着膀子。”
“那再往南呢？”唐采晴真来了兴趣，目眩神迷的问道：“听说天涯海角往南，还有吕宋等地。从前我大宋强盛的时候，好像来进贡过。”
唐采晴这辈子一直待在临安，更多的时候还待在家里，读经书子集，学琴棋书画，从没有四处走动过。
获取外界的信息，也都是从赵姝或者她父亲的口中得知。
所以，唐采晴对外面的世界一直充满了好奇。听到江牧侃侃而谈，不由的听得津津有味。
而江牧眼见一个小美女用充满崇敬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心中的自信心不由的爆棚。
把来的时候与江一诚商量的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
于是江牧继续说道：“到了最热的赤道，连人都被晒成黑的了。”
“那就是昆仑奴吗？”唐采晴好奇的问道。
“比昆仑奴还要黑，那就是纯正的黑人。而在这些黑人的地盘，同样有一个灿烂无比的文明，名叫埃及文明，他们的统治者叫做法老……死后，被葬入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建成的金字塔中。”
江牧用手比划着金字塔的模样，以及描述多么的雄伟壮观。
比之秦朝时修建的长城，也不遑多让。
唐采晴目光中满是惊叹之色，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如此之大，简直超越了她的想象，接着问道：“那这个什么赤道，是不是就是世界的尽头了？”
“不是。”江牧摇摇头，道：“要是按照常理来说，赤道只能算是世界的中线……在赤道的另一侧，还有无数的的世界。”
唐采晴继续追问。
江牧感到口渴，喝了一杯水，接着讲解那袋鼠，生下来袋鼠宝宝后，能装到自己的口袋里。还有那冰雪覆盖的南极，其中有憨态可掬的企鹅……
“这就是世界的全部吗？真的好神奇。”唐采晴靠着江牧的话语，在心中想象着这些事物，并打定主意，今后要有机会，一定要走遍大千世界。
“这还不是世界的全部！”江牧严肃的摇摇头，道：“还有一块新大陆没有被发现。在这块新大陆上，有巫术横行的玛雅文化，穿着用孔雀羽毛制成衣衫的人……”
“这真的是……超乎想象的世界。”唐采晴道。
“对，这个世界很大。”江牧重重的一点头，发挥了他好为人师的特性，道：“正所谓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我们不能局限于眼前，而是要着眼世界。”
“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喃喃着江牧的话语，唐采晴又有些黯然神伤道：“可是我们这些女子……也能像你们这些男子一样，四处闯荡吗？”
“这是自然的。”江牧点点头，鼓励道：“自古男女就是平等的。我之前居住的齐鲁，在青云军的领导下，早就男女平等了……女子出来做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真好。”唐采晴满心羡慕，憧憬道：“不知道大宋什么时候也可以。”
“放心好了，早晚也会是这样。”江牧还是很乐观的，道：“只要咱们大宋能够解放思想，认识到男女平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就行了。”
接下来，江牧又和唐采晴聊了几个话题。
以江牧两世为人的经验，每一个话题，都能让唐采晴惊叹不已。不知不觉时光飞逝，有侍女进来添水，见到两人聊得火热，也不由得惊诧。
按理来说，相亲不是很尴尬的事情吗？一般，女子一直都是低着头，俏脸发红，而男的拘谨的不行，急的暗自发汗。
看江牧和唐采晴这样，完全就是一对老友重逢啊。
怎么会这么火热呢？
终于，江牧也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便抱拳道：“唐姑娘，时间不早了，在下告辞了。”
唐采晴却意犹未尽，她略一迟疑，然后面含期盼的问江牧：“小妹冒昧请问，可否日后与江家哥哥互相通信，继续请教江家哥哥？”
“呃……”江牧一愣，旋即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唐家是干什么的。
他江牧是来坑钱的，不是来炫耀见识的。
可惜可惜……
再看着唐采晴这崇拜的目光，掏钱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要一说掏钱两个字，江牧的逼格直转而下……
算了，就当是做好事了。
江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再度一想，既然不打算坑钱了，那庚帖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了，便掏了出来，道：“唐小姐，这婚约是上辈子的人约定的事情，做不得真……唔，这庚帖还给你吧。”
若是一开始江牧就掏出来庚帖，唐采晴一定会满心欢喜。
但是现在看着那张庚帖，唐采晴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似乎是落寞。
从此以后，她和江牧再无半点瓜葛。
这样的一个心怀天下的疏阔男儿……就这样错过了啊。
“怎么？不高兴啊？”江牧不知道唐采晴的复杂心思，笑着问道。
“高兴。”唐采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接过庚帖，敛衽向江牧一福，柔声细语道：“多谢江家哥哥了。”
“不用客气。”江牧又转头看向花园，道：“那我便走了。”
闻言，唐采晴心中一紧，想了想道：“听闻赵家哥哥见多识广，想必文采斐然，见此情此景……可不可以赋诗一首？”
古人常用古诗赠予友人，唐采晴这样问，是想让江牧留下一首诗，也算是留下丁点记忆。
“作诗啊？我不会啊。”江牧摇摇头。
“无妨的，随意作一首就行。”唐采晴心想，这么短的时间，让江牧做诗确实有些为难……但是，为了满足她心中的愿望，只能勉为其难了。
心中打定主意，一会儿无论江牧作成什么样子，她都要好好收藏。
“那行吧，那我就随口吟一首词。”
“难不成江家哥哥和曹子建一样，不用思考，便可以七步作诗？”唐采晴心中一惊。
江牧沉吟道：“小构园林寂不哗，疏篱曲径仿山家。昼长吟罢风流子，忽听楸枰响碧纱。添竹石，伴烟霞，拟凭尊酒慰年华。休嗟髀里今生肉，努力春来自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