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瘟疫
第二天一早。
不，准确来说，是三更天才过一点点。
凌晨一点左右，齐云礼就被小羽叫了起来，穿上黑甲从宫里加急运来的亲王蟒袍，乘上马车，朝着京都而去！
前面，是杨红鱼一骑开路；身旁是三千黑甲护卫；马车前，还坐着小羽和萧逸麟。
就这个配置，恐怕都能直接进宫‘清君侧’了吧。
齐云礼苦笑一声，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米姝父亲留下的那一幅画……
若蒸汽时代来临，这些人，怕是加在一起都撞不过那辆火车！
万鸿帝国……
也不知道在这大云，能否有这个国度的消息。
齐云礼思索着，马车里又进来了一人。
芸儿。
只是和先前的仙气凌然不同，现在的她，就像是刚从十八重地狱里爬出来一样，满脸的哀怨和疲惫。
“你这是……她对你出手了？”
“只是教导，并非出手，若是后者……芸儿怕是已经见不到公子了。”
芸儿喘着气，原本持剑的右手颤抖个不停：“当世剑圣，果真恐怖。”
“剑圣？”齐云礼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称谓。
“江湖上流传的名号。”
芸儿在一旁解释道：“公子才回大云，有所不知。”
“那位一月前班师回朝，第一件事就是再战三名剑道宗师，这一次……并非平手，而是胜的干脆利落，再用宗师称谓那位显然不妥，江湖中便渐渐流传出剑圣之名。”
“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既然如此，那你学到了些什么？”
“一些领悟而已。”
芸儿轻声回应，眼神之中却也流露出一抹兴奋：“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斩下钱辰道的头颅，也能在五步之外，取其性命！”
齐云礼虽然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却也能明白其中差距。
他不由朝芸儿询问：“如果……是她出手呢？”
“可能只需要……十步？二十步？”
芸儿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大云境内，绝无对手。”
齐云礼点了点头。
当个人武力值达到这种程度，已经足以影响整个大局！
解决世家，只是他在大云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的事情才至关重要！
窃国！
他要将整个大云，窃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要想达成这一步，杨红鱼就是绕不开的一环。
可惜了。
当时若是她负责进攻玉门关，齐云礼现在也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了。
说起玉门关……
齐云礼眉头一皱，想到那些身染疫病的将士。
按照规矩，应该只会有少部分将领级别的会回京述职，剩下的将士，应该都回了军中。
那疫病，应该是传不到京都来的……吧？
没想到。
那车队刚一进城，齐云礼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恶臭，顿时扑面而来！
他皱眉掀开车帘，只见夜间不断有车来车往，在往城外运送着什么东西。
“这是……”
“粪车。”
芸儿随口回了句：“也不知为何，这些天京都常有腹泻者，府衙紧急增加粪车也不太够用，导致整个城内都臭烘烘的。”
“嗯？你也是京都人？”
齐云礼好奇看向芸儿，后者微微点头。
“芸儿是昨日到的云城，此前一直都在京都之中。”
这就好办了！
齐云礼立即询问：“十日前，是否有边关将士回城？”
“有！”
芸儿当即回应：“七日前，号称大云将神的季长澜在大乾玉门关命陨，军中十万将士披白绫为其尽孝，绕着京都城走了一圈。”
靠！
齐云礼在心中怒骂一声！
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一茬！
十万将士入京都？
那大云帝君真是老糊涂了，不怕这些人直接造反的么！
可惜！
现在箭在弦上，他已经踏入京都之中，再想离开已经是来不及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确定瘟疫种类！
目前最明显的症状是腹泻。
那些将士是通过食用病鼠、饮用尸水、长时间和尸体接触产生的病症，最有可能的瘟疫就只有两种。
一种是霍乱，一种是肠鼠疫。
如果是前者，倒是还好处理。
毕竟传播途径有限，只要注意饮食和做好接触病患时的防护，就不会被传染。
可若是后者……在特定环境之下，甚至可能通过空气传播！
齐云礼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他当即伸手摸向芸儿身上的白纱，随手撕下一片！
“公子，你这是……”
“跟我做就好。”
齐云礼将白纱叠成四层，同时朝着外面喊道：“小麟，酒！”
他知道这家伙会随身带一壶酒，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萧逸麟虽然不理解，却还是将腰间的酒壶解下，递进了马车里。
齐云礼接过酒壶，将白纱浸透后拧干，再将其缠绕在口鼻之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见识过这位的本事，芸儿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将另一侧的衣袖撕了下来，叠作四层，染上酒液，捂在口鼻之间！
“再撕两块下来。”
芸儿没有犹豫。
好好一件白纱，顿时被撕成了破烂一般。
齐云礼将白纱叠好染酒，送到马车前，命小羽和萧逸麟都必须戴好！
不一会儿。
车马穿过整个京都，来到宫门之前。
那三千黑甲当即融入禁军队伍之中，那叫一个丝滑。
杨红鱼也驾马来到马车前。
她一眼就看见众人脸上戴着白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还没等她开口呢，齐云礼就直接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急忙开口：“姐，军中可有腹泻，呕吐，发热不止的兵士？”
此话一出，杨红鱼先是一愣，随后点头。
“有！”
“带来！”
杨红鱼没有开口，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甲。
其中一名黑甲当即动身，显然是去找人去了。
杨红鱼这才开口询问：“为何？”
“瘟疫。”
齐云礼吐出两字，还不忘给自己打了个补丁：“我在大乾无事，偶尔会钻研医术，这显然是瘟疫的症状，若是不及时处理，恐会……灭国！”
此话一出，周围的黑甲都不由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只是当兵的，其中字都不识几个的大有人在，说瘟疫他们可能听不懂，可若是说灭国……
他们也就明白问题所在！
杨红鱼眉头微皱。
这还是齐云礼第一次看见她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换个地方。”
杨红鱼当即开口。
此刻距离卯时上朝，还有一个时辰。
这种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若是让他们也染上疫症，那情况可比眼前更为棘手。
“不能换！”
齐云礼当即否了她的提议。
他上前一步，在杨红鱼耳畔道：“整个京都皆已腹泻，换什么地方都是一样，若是不让那些官员亲眼看见瘟疫的恐怖，治疗之法，恐难推行！”
杨红鱼恍然大悟，只是……她看向齐云礼的眼神，发生了些许细微变化！
这人，好像和先前有些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