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夜刺杀
圣米加帝国边境,毗邻横断兽岭的商道上。
竖着“岳”字旗帜的几辆鳞甲马车正在大雨中行驶。中间的一辆鳞甲马车尤为华贵,共四匹三阶鳞甲马拉车,周遭十数名化海境侍卫护送。
华贵马车内,一名冰蓝色长发,身着白色华丽长裙的少女眼带忧愁,弯弯的柳叶眉微颦,桃红色的薄唇微微抿着,眼帘微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少女伸手撩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心里不自觉地涌上一股不祥之感。
“是错觉吗?”
突然,外面传来轰隆一声,然后便响起的刀锋相接,碎石飞溅,血肉分离的声音。
“小姐,是修罗殿的人!”
外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白老,能解决他们吗?”
少女经历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便镇静下来。
马车外,白老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位杀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追魂索命,乱世无常。修罗殿真是好大的手笔。”
玩弄着钩锁的青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声音阴柔。
“圣米加帝国岳家,分量可是不小呢,值得我和无常出手。”
乱世无常一身白衣,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鲜红如火。
“啧啧,真想试试武威侯的千军战诀呢,可惜了呢,是你这个臭老头子。”
白老闻言冷哼一声。
“汝真当吾剑不利否!”
言罢,一手剑法快若疾风,迅疾若闪电,斩向二人。
这一刻大雨都短暂停止,雨滴也被这纷飞锐利的剑气斩断,仿佛超脱的时间。
“狂镰乱舞!”
眼见着剑气即将斩到静止的二人身上,却听见追魂索命轻喝一声。
只见他手中的飞廉乱舞,看似毫无章法,却又能形成完美的防御,将剑气尽数抵挡。
“森白骨域!”
乱世无常阴冷地看着华贵的鳞甲马车。
一根根如山峰般的骨刺拔地而起,层层突进,冲向鳞甲马车。
“该死!”
白老立马回身斩断骨刺的去路。
“诶,老头子,看这里!”
一条飞索如流光般飞过,似要贯穿白老的胸膛。
“裁决之刃!”
一柄巨剑虚影凭空浮现,看似笨重,却能恰到好处地斩断袭来的飞索。
另一面,乱世无常再次出手袭击少女所在的马车。
“混账!”白老怒喝一声,“剑宗阵!”
一只只飞剑横空,围绕着马车盘旋,形成一道剑阵,护住了马车。
然而,就在此时,一根骨刺瞬间贯穿了白老的胸膛。
“噗!”
白老看着自己胸膛的骨刺,心里料到自己今日走不了。既然如此的话······
“万剑归宗!”
成千上万的飞剑盘旋上升,形成一道龙卷,瞬间分割了战场。
“空间挪移!”
白老掷出一张符咒,穿过剑阵,贴在少女所在的马车的车身上。
瞬间,空间撕裂,一股强大的吸力顷刻间便将马车给吸了进去。
“小姐,愿上天护佑你!”
白老留恋般的看着马车原本所在的位置,眼里充满了慈爱。
随即,便将冷厉的目光投向两位斩我境的敌人。
尽管同为斩我境界的高手,但白老已然年迈,这也意味着他尽管在这个境界,但已然不在巅峰了,难以彻底发挥出斩我境的实力了。
“小子们,若非老朽年迈,斩尔等如砍瓜切菜而已!”
白老嗤笑一声,再次挥剑。
漫天飞剑高速飞行,一波接一波的刺向追魂索命二人。
“哼,臭老头子如今火化了也只有这张嘴还是硬的了!”
乱世无常冷嘲道。但内心也不敢大意,催动着灵气进行防御。
“是吗?”
白老淡笑一声。
“那你不如来尝尝这柄圣剑硬否?”
只见后面的飞剑逐渐融合,形成了一柄洁白色的巨大长剑。而且不同于裁决之剑,这柄巨剑速度更快,威势更猛。光是飞行过程中,周遭空间隐隐有裂痕出现,仿佛要撕裂时空。
“追魂,你我联手!”
乱世无常在这威势终究还是动容了。
“死寂领域,展开!”追魂索命大喝一声。
“森白领域,展开!”乱世无常也随即展开自己的领域。
只见一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静止了般,天地失色,唯有黑白两色。地上黑土弥漫,长满了黑色的枯手;半空中一根根骨刺凭空生出,监禁了整座空间。
白老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灵力的流动变慢了,自己的动作也被放缓了数倍。先前还如流光般的巨剑凝滞在半空中。
“领域吗?这两小辈当真是天赋惊人呢。”
白老苦笑一声。
领域是在斩我境界有机会领悟的技能。毫无疑问,有领域的斩我境修士和无领域的斩我境修士完全是两个概念。领域蕴含着一丝空间与时间法则之力,而哪怕只是这一点点法则之力,对战力的增幅也是极为恐怖的。因为,它终究与时间与空间两大顶级法则之力沾边了。
“燃血!”
白老怒喝一声,燃烧起自己的精血,使自己勉强恢复至最强状态。
“天人一剑!”
一道剑光自天外而来,划破时空的束缚,一剑斩在了这领域之上。只见天空爬满了裂痕,然后“哗啦”一声,整个领域应声而碎。
三人再度回到了横断兽岭的商道上,大雨瓢泼,落在地面与血液交融,将泥土染成了血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泥土的气息。
“啪塔啪塔”,雨滴无情地打击着娇嫩的树叶,大风狠厉地吹刮着树干,似要将它掀翻在地,连根拔起。
“来吧!”
三人齐齐大喝一声,毫无保留地施展出自己的毕生绝学。
远远望去,漆黑的山岭里蓦然闪起一阵耀眼的白光,紧接着便是山崩地裂的轰隆声,惊得飞禽发出刺耳的嘶鸣,惊得走兽四散而走,惊得森林的王者发出低沉的咆哮,惊得大地的主人悄然睁开的双目······
直至多年以后,住在山岭附近的人仍为年轻的孩童讲述着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传奇故事。也许他们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许他们从未想过死亡的刀锋曾架在他们的脖颈上过,也许他们全凭臆想编撰了一个生动精彩的故事,不过,没关系,有的人,在他们的故事中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着他们的生命,直至再无人传诵,再无人记得这个故事为止。也许,那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直至的时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