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吃瓜群众
“怎么回事？”
刘岚抓过孟思容手里的瓜子，好奇的问她。
她边磕边回答。
“我猜想，这小利心今晚要搞事情。”
利心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孟思容看着她从楼上转到楼下，浮躁的跟个陀螺一样，隐约觉得今晚要出事。
果不其然，这派对闹腾了不过两小时，店里就出了事，一些人觉得扫兴提前离开，只剩下一些喝酒划拳的男生还守着钟，要跨年。
“那苏木呢？”刘岚又问道。
“刚刚凌冉跑去看电路了，苏木神色有些不好，去找她了，估计快回来了。”
周珩靠在墙边，正和李涵刘郴打游戏，听到刘岚的话，无奈的回道。
今晚要发生的事，他是知道的，因为苏木那家伙吩咐过，一旦灯暗了，就把里间清了，只留自己人。
所以，学校的乐队被他友好的送走，估计到广场上和更多的人嗨去了。
这时，许久没来的刘郴抬起头，看着刘岚和孟思容，把自己所观察到的事说了出来。
“我觉得，利心那个女生，似乎对凌冉有意思。”
之前打游戏时，利心拼命的护着凌冉，那时，刘郴就发觉出了异样。
今天他和李涵一来，就看到利心捧着奶茶，凑到凌冉身边，给她讲笑话，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眼底的爱意更是藏不住。
他的猜想是对的，刘岚无力的坐到桌子旁，看着他们几个说道“利心怕是要和凌冉表白。”
“哦～，今晚的节目精彩啊。”
李涵放下手机，看着台上安安静静的利心，一脸看八卦的样子。
和刘郴太久没有来这里，没想到今天一来，就能看到一出好戏，李涵觉得这个跨年很值，比看演唱会还值。
他们的恶趣味，就是讨论八卦，还有看好戏，立马统一战线，排排坐，等着看利心和凌冉的好戏。
大概过了五分钟，凌冉和苏木回来了，电还是没有弄好。
她低着头，无奈的看着那几个无聊的人，道“抱歉，我是业余者，没能把断电的原因找出来。”
“没事。”
几个人抬起头，同一方向的摇着自己的头，在手机的光亮下，一个个眼里都透着精光。
“利心呢？”
她身后的苏木瞄了一眼四周，没发现利心的身影，略微好奇，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待在里间等凌冉吗？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怎么就跑了。
孟思容扶着下巴，指向苏木的身后。
“她在台子上。”
她在那里，在那里等着凌冉回来。
“利心。”凌冉低声唤了一下她的名字。
然后回过头看向孟思容指的方向，脸色有些不正常，往那里走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那里？”
听到凌冉的声音，利心立马站起来，看着台前的她。
“凌冉，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在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可以平视着你的眼睛。
“那你可以和孟思容他们坐在一起，为什么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里？”
凌冉不懂，她这样一个喜闹的人，怎么会耐得住寂寞躲在这样一个偏僻幽暗的地方？
她看着凌冉，眼神没有平时的那种嚣张气焰，而是变得温和。
“因为，因为这样的话，你就能单独和我待一起，而不是借着别人来躲我。”
听到她这么说，凌冉第一个反应就是停电这件事，她指着灯，质问着“所以，电是你搞坏的？”
“嗯。”
利心点头承认了，是她，在大家都玩的很尽兴时，把电路给切断了。
“为什么？大家玩的很开心，你有什么不满的，要把电路切断，弄得好多人都扫兴的离开啊？”
凌冉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只是不解的看着利心。
“因为……”
“还有，利心，我知道你厉害，对什么都精通，但是，你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在别人店里胡来的，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没等利心说完话，凌冉又开口了，这次，语气里不仅是责怪，还有愤怒。
看着凌冉眼里有愤怒，利心有些心虚，她偏过头，双手交叠在一起，整个人都不安。
“凌冉，你在乎的只有电路断了这种事吗？而不在乎，不在乎我刚刚说的话，想要你和我单独在一起的话吗？”
“不然呢？”凌冉无奈了。
这个电路一断，会对这店造成损失，她不想看到利心为了自己再惹祸，真的让她无力招架。
只好冷下脸继续说道“你总是这样，随心所欲，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这一次我恳求你，不要再那么任性了，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你的。”
这话让利心有些愣住了，此时，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没有人看到她眼里的悲伤，只有听到她沙哑的声音。
“所以，你一直在忍受我，并不是真心对待我？”
她的声音很轻，很哀，凌冉看着台上这个瘦弱的身影，心微微一颤。
想起之前在古镇的那晚，利心，她不会要说什么让自己无法接受的话吧。
凌冉的沉默使利心有些尴尬，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能再拖延。
利心走到台子边缘，看着凌冉的眼睛，声音颤抖着。
“凌冉，我想和你说句话，你走近一点好不好？”
可凌冉紧张的双手紧握，指甲抵在手里，微微发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根本迈不动。
“利心，你要说什么就说，我站在这里听得见。”
如今，凌冉没办法再靠近这个人，无论是磨人的利心，还是落寞的利心，总是让她无力应对。
她不过来，利心也没有办法，只能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开口了。
“凌冉，我喜欢你，两年多，从来没改变过。”
今晚，她们都没有喝酒，都是清醒的，可是此刻的凌冉感觉脑袋里比喝了酒还要晕。
她看着利心的双眼，心里像是蚂蚁在乱爬，非常难受。
“安静～”
孟思容他们几个瓜子都不嗑了，个个屏气凝神，静静的看着前方这出戏，等待凌冉的回答。
时间被墙上的大钟支配着，一分又一分的过去，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凌冉在这深冬里，居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湿了。
她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利心，斟酌了许久的话，终于开了口。
“谢谢你的喜欢，可是，利心，我不爱你，一直以来，我只当你是朋友的。”
她的喜欢，是一道沉重的枷锁，会让自己喘不过气。
凌冉一直以来的躲避，和害怕，终于还是被她逼到说出来了。
这个结果，除了苏木，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无奈且悲哀的。
利心听到这话后，更是悲哀，仿佛听到胸膛那刻跳动的心脏停止了，以最快的速度碎裂成片。
她捂着胸，任由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下，哽咽着怒吼道“为什么？凌冉，我放弃了一切，追随你到z大，不厌其烦的讨好你，呵护你，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我，难道爱我很难吗？”
她怒了，情绪也失控了，凌冉知道她们这薄弱不堪的关系终于撑不下去，拒绝就是破裂。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手心，疼痛袭满身体的每个角落，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在用刀割着自己的心。
“对，很难，和我当时叫你不要喜欢我，你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难度是一样的。利心，不是说你喜欢我，而我也必须喜欢你，强求不来的事，你不要再做了！”
利心不喜欢凌冉，很难，凌冉喜欢利心，也很难，这是最无奈的一段感情。
旁观的孟思容和刘岚互相抓着手，都紧张出汗水来。
原来，都是自己错了，利心慢慢的蹲了下来，抱着头，忍住内心的痛苦，带着恳求的语气，低声道“那么，凌冉，是不是我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
当她说这句话时，周珩的心一沉，他立马从桌子旁起身，冲过去拉住凌冉，把她拽到身后。
冷冷的说道“对，你没有机会，利心，凌冉她不爱你，因为她是一个正常人，该是喜欢一个男生，而不是你一个烦人的女生。所以，你要是真心爱她，就别再逼她了，放开她！”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让孟思容他们一愣，而后，孟思容想起之前周珩和孟思凡的事，心里一惊，赶紧过去。
“周珩，这是她们两个的事，你别掺和了。”
然后周珩并不搭理她，而是紧紧拉住凌冉，不满的继续对利心说道“你喜欢她，也去争取，这没什么错，那么，她拒绝了，你也该放手，不去纠缠她，不是吗？”
“……”
利心放下手，抬起头，满脸泪水，那双眼睛里是无尽的痛苦，只是看着凌冉一个人，微张的嘴巴过了许久才发出声音。
“真的没有机会吗？”
此时的她，无助，可怜，还有虚弱，凌冉的心有些软了下来，可是当她想要挣脱开周珩，去抱抱那个人时，心里有个声音在劝她。
“凌冉，一时心软，今后将是无尽的痛苦，利心不理智，冲动任性，可你不能，这种脆弱的感情禁不住世俗的诋毁，狠心一点就行，拒绝她，狠狠的拒绝。”
凌冉微微抬起头，强行将泪水逼回去，脸上不露出任何情绪，淡淡的回道“没有。”
“利心，放弃吧。”
孟思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听到周珩低声的劝阻，转头看向他。
看到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眸中是痛苦，仿佛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只有他，对利心的痛苦，能够感同身受。
最后的挣扎也失败，利心低下头，泣不成声。
“我们，今晚是不是不该来？”
此刻，刘郴他们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敢先离开，留下也是如坐针毡。
苏木静静的看着那个在凌冉面前崩溃的利心，淡淡的回道“你们不来，凌冉也不会来，这件事的发生是必然的。”
这个结果是苏木料想到的，凌冉不是孟思容，苏清颜他们， 她是无法接受这种禁忌的感情。
利心在痛苦，在哭泣，凌冉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微微低下头，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有孟思容看得到。
她看了一眼利心，又看了一眼周珩，知道他们两个是同样的人，在黑暗中，丢失了自己的光。
“周珩，抱歉，她不喜欢你。”
孟思容无奈的抱了抱他，然后将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跟着凌冉出去了。
需要安慰的人，除了利心，还有凌冉。 走了两个人，这个空间里，再也没有谁有心思等待凌晨，开开心心的跨年。
他们，陆陆续续的出去了，最后，只有苏木停在原地，看着利心，陪她在这寂静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