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手下败将
“孟谦大哥！”
见他挨了这一下，孟礼心痛无比，连忙跑过去抱住他，将他扶稳。
“你来做什么？不是该老老实实的拜堂成亲吗？”
看见孟礼的那一刻，孟谦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开心。
可是在看到他身上的喜服时，却觉得有些恼火，这个时辰，他该在拜堂，而不是回孟府，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幕。
“孟谦。”
除了孟礼，站在一旁的黑野，也忍不住小声叫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浑身是伤的孟谦倒地那刻，他的心，居然会有些心疼。
拎着剑，扶着胸膛站在院子中央的孟正霆，并没有因孟谦倒地觉得高兴，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好手下，显然是青出于蓝。
可是，他怎么就会是方岩先的儿子？孟正霆黑着脸，眼眸中带着一丝痛苦，他看着孟谦，低声道“孟谦，为了一个都不敢赐于你姓氏，名字的人，来背叛我，一个将你当做半个儿培养的我，一个给予你孟姓，赐于你谦名的我，值得吗？”
这个孟谦，在府里待了近十年，他的每招每式，都是孟正霆教的。
如今，这个自己无比看重的人，居然会对自己怒目而视，以剑死相搏，孟正霆真的觉得寒心。
“值得啊，他是我爹，与我血脉相连，为他报仇，天经地义。”
可他的痛心，孟谦无法接受，他十年前就被方岩先设计送到孟府，想要他当个奸细。
不过，孟谦在与孟正霆的相处中，不仅把他当做主人，更是父亲，一直违背方岩先的命令。
他信佛，信孟正霆，孟谦，谦，希望自己能谦和待人。
可是，天意总是弄人，孟正霆终究是一个奸诈冷血的商人，他与罗信一样，只信利益，只为自己。
一个金陵巡抚，一个霹雳将军，加上一个诡计多端的孟正霆，蛰伏谋划了多年，就把整个方家给扳倒了。
所以，孟谦并不后悔，他一开始就想要亲手杀了谢靖蘅，让孟正霆痛不欲生，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之中。
谢靖蘅忍不住笑了，将手里的银枪拎起，指向孟谦的面前，讥讽道“但你并报不了仇，孟谦，你看，你试了两次，都失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自不量力，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即使孟正霆无法杀了他，谢靖蘅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么多天的沉睡并没有让他感觉身子疲惫，反而在醒来看到孟谦像是恶煞魔鬼一般对孟正霆，他觉得怒火中烧。
所以，他先等着孟正霆扛不住后，自己再去顶上去，要让这个孟谦付出代价。
孟正霆受的“玄冰散”，孟知安受的皮肉伤，还有他这绝望的一剑，都是要他还的。
面前这个桀骜不驯，正用着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就是杀了方家百口人的恶魔。
孟谦看着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怒火，他咬着牙，握紧手里的剑，忍着剧痛怒道“谢靖蘅，我还没死，就还有希望。”
听他这么说，谢靖蘅来了点兴趣，冷冰冰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感，微微弯腰道“哦？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还能再负隅顽抗一下子咯。”
这还不死心？黑野心一紧，他知道谢靖蘅的手段，极其残忍。
当初方岩先的惨死不论过了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
而今，孟谦也要重蹈覆辙吗？黑野不免觉得慌张，立马上前一步，低头说道“谢主，这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是留给属下吧，免得脏了你的手。”
就让他来吧，黑野不忍见他受到折磨，一剑解决算了。
可谢靖蘅却摇了摇头，笑道“不，他可是方岩先的儿子，高贵的很，怎会脏我的手？”
说这话时，谢靖蘅的眼里也有恨意，是对方岩先。
当初，他怎么死的，今日，也要让他儿子再经历一次。
“谁死还不一定。”孟谦听得这话，气的推开孟礼，握紧剑努力的站了起来。
他看着谢靖蘅，恨意充斥着整个胸膛。
“孟谦，不要，不要啊。”
孟礼能看得出来这个谢靖蘅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不敢让孟谦再去送死，死死的抱住孟谦的腰，不愿他和谢靖蘅打斗。
行动受到了限制，心里觉得莫名的焦躁，孟谦冷冷的回头命令道“孟礼，听话，放开我！”
“不要，我不放开你，孟谦大哥，你求饶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打不过他的。”
他怎么敢放手，孟谦是自己深爱的人，他无法看着这个人去送死啊。
孟谦有些无奈，同时又觉得悲凉，他抬起头，看着闭眼的太阳，苦笑着。
“这不是无谓的，孟礼，死的是我爹，还有方家大大小小百十余人，我必须要报仇啊。”
这一生，除了报仇，孟谦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念头。
然后，孟谦狠下心把一直哭个不停的孟礼那双手手掰开，推到了黑野那里。
“拜托你拉住他。”
“额，好吧。”
人已经到了面前，黑野也不好拒绝，他只能扣住孟礼，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孟知安旁边。
恩怨终该有个了结，孟谦尽管身体已经扛不住，可是在面对谢靖蘅时，丝毫不畏惧。
方家的人，总是有一股子傲气，在骨子里，在血液里，也在心里。
谢靖蘅的银枪已经迫不及待了，它曾喝过方岩先的血，现在，更想喝他儿子的血。
寒风凛凛，暖阳下的风不比刀子柔和，谢靖蘅感受到刺痛的风刀快要割裂皮肤，他摩挲了一下脸后，便将银枪端起，冲向孟谦。
他们两个都是动作轻盈，速度惊人，每一招都是决绝狠戾，不给对方留一点反抗的余地。
可是孟谦性子浮躁，总是差一点，不过几招身上便多出了几处伤痕，被谢靖蘅的枪锋不停的袭击，节节败退。
退无可退时，只能硬生生的以蛮力抵挡谢靖蘅的攻击，破败的身子支撑不了太长时间。
孟谦会败，也会死，这是毫无疑问的，黑野微微拧着眉毛，一脸严肃的看着。
孟知安也悬着心在观看着，此时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孟谦是个不错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无奈。
可是孟正霆又是自己的爹，无论他曾做过什么，那也不该让孟谦伤害他。
她纠结的看着黑野，小声问道“你想不想他死？”
“不是我能决定的。”黑野叹了口气，淡淡的回道。
谢靖蘅想要杀的人，谁也阻挡不了，他是一个修罗地狱里的魔鬼，罪孽太重，不在乎手里再多条人命。
他的确很了解谢靖蘅，不过半个时辰，孟谦就败了，他的剑法终是敌不过谢靖蘅的枪法。
谢靖蘅的银枪已经将孟谦的两个膝盖刺穿，他口吐鲜血，跪倒在那把沾了血的银枪下，苍白无力的脸上尽是痛苦。
“你打不过我，因为方家，没有人打得过我的。”谢靖蘅像是一个胜利的王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睥睨着跪倒在他面前的孟谦。
“呵，谢靖蘅，为什么，为……什么坏人总……总是多长命？”孟谦忍着痛，绝望的笑着，不甘心的看谢靖蘅。
“因为坏人无心，是死物，所以他没有弱点，很难被人逼死。”
谢靖蘅抱着枪，也不急于立马要了孟谦的命，他还想折磨折磨这个傲骨的方家公子。
他看了一眼黑野那里，见无法开口说话的孟礼已经泣不成声，突然有了主意，他退到孟正霆旁边，说道“黑野，放了那小子吧。”
“你要做什么？”
见谢靖蘅把矛头对准孟礼，孟谦慌了，努力的抬起头，紧张的问他。
孟正霆明白谢靖蘅的恶趣味，也不道破，只是冷声回道“让你死前再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