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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启风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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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云香阁出来时,孟知安就看到南启风一人坐在拱桥之上。

    月光之下,他穿着由金丝勾勒成的月白色衣袍泛着幽幽光芒。

    俊朗的脸庞在没有笑容的情况下,显得格外冷峻,河边上的薄雾给这样的他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走到南启风旁边时,孟知安靠在栏杆旁,偏过脸看着他,很是想不清楚。

    他本是金陵富贵公子,前途似锦,为何偏执于不惜离家也要找寻所谓的挚爱?

    察觉到孟知安看向自己的目光,南启风伸了一下懒腰,转身靠着栏杆,保持着和旁边之人一样的姿势,笑着问她。

    “听李妈妈说云香阁最美的姑娘找了你?”

    “嗯,她叫凌花蕊,长得美,身材也很好,全身上下挑不出任何毛病。”孟知安点头回道。

    看来孟知安还真的是来寻欢作乐的,南启风以为她是和之前一样的,只不过是听听曲儿,聊聊天。

    没想到这次是真的动了其他的念头,便带着调侃的意味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孟知安听得懂他的话外音。

    不过终归是女子,不能太随意,该矜持还是要矜持的,故意装作听不懂。

    这摆明就是假正经,南启风不满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搂过她肩膀调笑道“就是那个凌花蕊,既是尤物,岂不是让你美了一次。”

    如此露骨的话,也只有南启风能说的出来,孟知安嫌弃的打了一下他的手,严肃的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并没有对人家姑娘怎么样,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我们没有那种契合度。”

    “她不情愿?”南启风惊了。

    像孟知安这样的女子,纵使扮做男子,那也是绝世之貌,撩拨人心的手段也是不错的。

    不是他说大话,只要她孟知安愿意花心思,即使是正常女子也会被拿下,这个凌花蕊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居然会不吃她这一套?

    凌花蕊不情愿吗?孟知安仔细想了一下,那时她只有些许的害羞,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还主动勾引她。

    那么就是自己的问题,在享受凌花蕊柔软身体的诱惑时,脑海里总会想起另一个人,完全骚乱自己的心。

    “是我不情愿吧。”孟知安微微勾起嘴角,无奈的笑道。

    早在金陵,她向南启风坦白自己喜欢的是女子时,他并不惊讶,反而带她去那里的画舫带她认识了一个女子。

    那时,她们相处融洽,彼此并没有抗拒感,那段时光如昙花一现,美好而短暂。

    可到了这乐清后,孟知安仿佛没有什么结交朋友的需求,她的心变得浮躁不安,很难像之前和南启风在外游荡时那样自在逍遥。

    这里,仿佛有人在牵动着她的心,那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只为留住她。

    “为什么?”南启风不解。

    听她的描述,他在脑海里大概想象了一下凌花蕊,应是挺合她口味的,为何她会觉得没有契合度,要丢下人家离开?

    孟知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沾染了一些尘土,略显狼狈,自嘲的回道“怕是害怕乐清这个地方,这里,容不下我们这样特殊的人。”

    并不是这样吧,怕是有人扰乱了她的心智,南启风扭头看向她,将她的头扶起,对上那双狐媚般的双眼,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上去。

    “知安,你不该进这乐清城的。”

    她闭上眼睛,淡淡的回道。

    “没事,等一段时间吧,奶娘还在呢。”

    真的是为奶娘吗?南启风仰头看向那朦胧的寒月,想起苏清颜那张脸,情不自禁的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个女子,真的很美,那种美,是极具吸引力,不知不觉就能把人心里的防线给瓦解。”

    “嗯。”

    孟知安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谁,整个人都处在不安定的状态,只能随意应付了一个字。

    在回到家后,南启风并没有去孟知安房里再说说话,而是在回房时,转头对孟知安说道“知安,我来这里是对的,我找到了心中那个挚爱的人。”

    “哦?什么样子的?”孟知安略微好奇。

    这个风流的家伙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刚来几天就找到了所谓的挚爱,有些草率。

    南启风冲她诡异一笑,然后在关门的前一刻回道“傲而不骄,美而不艳,如春雪中红梅,让人过目不忘。”

    说完后,南启风就把门给关上了。

    “神秘兮兮。”孟知安嘟囔了一句,而后转身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先不多问,过两天,他们再去云香阁,她亲自去看一看。

    房里的南启风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倒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帘,深邃的黑眸中透着一丝欣喜和哀愁。

    他在那鹅黄色的布上,看到了一张冰冷的脸,上面是双毫无温情的双眼。

    “方平云,六年了,离开金陵后,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变得如此冷漠,那个傲娇却又无耻的人去了哪里?”

    闭上眼睛,南启风想起今日在云香阁的一座雅阁里听到的琴声,是那样的熟悉,让他仿佛回到八年前,在金陵方家遇到的方平云。

    他一身红衣,抱着琴坐在百年银杏树上,不可一世的看着南启风,嘲笑着。

    “南有男,却无男。”

    这是在嘲笑南启风弱不禁风,走到哪儿都要随身抱着暖炉,跟个女孩子一样。

    可那时并不怪南启风,他得了场大病,身体虚弱,导致整个人瘦弱不堪,所以才病恹恹的。

    被方平云那么一嘲笑,南启风有些恼怒,他抬起头,不服气的瞪着他。

    “小子,你有种下来,本公子让你看看我到底是男是女?”

    面对他的挑衅,方平云欣然接受,他将琴绑在后背,轻轻往下一跃,伸手勾住南启风瘦削的下巴,轻笑道“我下来了,你该履行自己的话了。”

    “小子,你皮痒了吧,我踢死你。”

    这样轻浮的举止让南启风更加恼火,他狠狠的打开方平云的手,就要一脚踹过去,却在脚抬起的那刻被某人死死的捏住。

    他歪头坏坏一笑,道“这种打人的方式太愚蠢了,不过也方便我看你是男是女。”

    说着,方平云就伸手把南启风一把拉入怀中,用力的钳制住他,还威胁着他。

    “说要让我看看你是男是女的,可不能食言,不然我可会做坏事的。”

    “你放开我!无耻混蛋!”

    光天化日之下,被男子搂住,要是传出去,他南启风的面子往哪儿搁?拼了命要挣脱方平云的束缚。

    然而,他的反抗并没有任何作用,方平云并不是文弱书生,双臂强壮有力,稍微一用力,南启风便动弹不得。

    方平云见他气的脸上落汗,笑着替他擦去,带着戏谑的口吻在他耳边说道“南启风,别反抗了,这里没人,只有我方平云,你无处可逃。”

    因病在身,有气无力的南启风根本不是他对手,那一次,是他一生中最羞耻的时刻。

    他第一次被人摸到自己身体,而且还是一个男子,那种屈辱无处可说,即使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方平云,金陵最大钱庄的公子,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是整个金陵女子皆心悦的男子,怎会有人相信他会非礼一个男子。

    他若是说出来,只怕旁人说他痴心妄想,所以,南启风忍了下来。

    一忍,便是两年。

    后来方家得罪了朝廷,犯了重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那方平云从此便消失了,只留给南启风一封信,他打开信后,信里只有一句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南启风笑了,笑的悲凉,将信撕的粉碎,洒进淮河之水。

    他怎么不知,开始是忍受,而后久了,便无可救药的爱上方平云。

    可惜他皮薄好面子,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对方平云的感情,直到方家落难,方平云失踪。

    他才知,那爱,已深入骨髓,拔除不掉。

    之后的六年,南启风像是变了一个人,风流成性,堕落不堪,后来遇到了孟知安,才稍微收敛一下。

    现在,南启风差不多步入正道,可惜老天总爱捉弄人,又让他遇上了那个人。

    南启风在云香阁听到的琴声,确实是方平云所弹奏,可当他寻过去时。

    那人一身红衣,脸蒙白纱,三千青丝仅一根红色绸带束起,对他的闯入无动于衷。 南启风怒声问道“方平云,当年你为何离开?”

    他抬起头,双眼如寒冰,语气漠然。

    “与你何干?”

    就这样,他起身抱着琴目不转睛的从南启风身旁走过,不做任何停留。

    在南启风伸手抓他的那一刻,方平云皱起眉头,露出嫌弃的眼神,甩开了,他说。

    “方家已经没了,南家也兴盛起来,你无需再讨好我。”

    说完,他便下楼离开了,那道红色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让身后的人痛苦不堪。

    原来,在他眼里,南启风那两年的陪伴,只是为了家族利益在讨好他,把他们两个的事当做一场利益。

    “南家是有意讨好方家,可我南启风从未想过讨好你方平云,我只有讨厌你,还有迷恋你。” 南启风握紧拳头,将手背贴上额头,眉头紧蹙,微闭眼睛,心如乱麻。

    此次,既是再次遇见你,便是上天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方平云,你别再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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