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后一场篮球赛
周六日两天，徐妈都没有去上班，特地请假在家里照看徐慕南。
奇怪的是，"邻居"谢驭风也没有去工作，他窜门窜得十分自然。
高考将近，徐慕南不放过任何一个请教谢驭风功课的机会，因为她对京州市唯一的医学院很感兴趣，想成为一名外科医生。
谢驭风问她为什么选这个，她说可能是因为自己受过伤，所以想给同样受伤的人治疗伤口。
夕阳还在天边烧着，天空被烙出一大片橘红色，热烈而夺目。像他看她的眼神，他小心翼翼得问：“你身上还有其他伤？”
除了看得见的四肢跟脸部，她身上是还有其他伤疤，每一道都是她无法忘记的。
“嗯。”
谢驭风很想深究到底，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完全走进她的世界，不过他可以等。
她还太小，他需要耐心等待。
“你一定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徐慕南把桌上的柠檬水喝了：“我知道呀，因为我有你帮我。”
谢驭风很喜欢她这个回答。
六月二日北高将会举办最后一场专属于京州高中三年级的职业篮球赛。
杨述森要参加。
柯宇哲骂他：“你疯了吗？你的腿不能剧烈运动你忘了？”
他置若罔闻，去报名了。
体育老师也知道他的情况，苦口婆心得劝他：“杨同学，我知道你很想赢北高，可是这不是游戏，球赛也不是你的全部，你没必要为了赢用自己的腿去冒险。”
杨述森还是在报名表上写下名字。
体育老师叹了口气：“这次你非要参加的话，需要监护人同意。”
他蹙眉，不爽：“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单纯的比赛，你的腿如果在比赛中发生了什么事，学校要负责的，”老师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这是同意书，你真的想参加的话就回去跟监护人说，他同意的话就签字。”
不用问也知道，谢驭风肯定不会同意他用自己的身体去冒险打一场篮球赛。
没事，他可以换一个"家长"。
“行，”他拿了同意书，“下午请假。”
体育老师：“……”请假关他什么事？
柯宇哲把杨述森想参加篮球赛的事告诉了徐慕南。
徐慕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说。
“你去劝劝他，他的腿那样能打比赛吗？”
现在杨述森走路还有一点"瘸"。
徐慕南认真想了想：“我问一下谢老师。”
上课铃声响了，聚在一起说八卦的同学们瞬间散开，各回各的座位。
这节是英语，英语老师喜欢从后门鬼鬼祟祟地进教室。她一来就发现最后有个座位是空的。
“这位同学哪去了？”
宋音是杨述森的同桌：“老师，我不知道。”自从杨述森的脚受伤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差，她都快受不了了，她想换座位，但班上的人都怕杨述森，不敢跟她换。
老师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他了，大家先拿出纸笔，默写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课没上完，杨述森就回来了，拿着已经签好字的同意书去找体育老师。
老师无奈，只好答应了，帮他把报名表上传到平台。
下课后，徐慕南就给谢驭风打了电话，告诉他杨述森要参加北高篮球比赛的事情。
等谢驭风给体育老师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迟了，杨述森报名成功了，除了他自己，现在没有人能帮他退赛。
晚上谢驭风来学校找他，单刀直入：“去跟老师说，你要退出比赛。”
空旷的篮球场上只有一盏路灯，灯泡的功率不够，照出来的光有限，那头暗这头亮，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轮廓模糊。
杨述森双手插在裤袋里，表情冷淡：“我不退。”
谢驭风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突然间就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了：“为什么？”以前怎么劝怎么哄都不愿意去参加，现在是拉都拉不住。
他不说话。
“小森，”谢驭风愣了愣，猜测，“其实你也想上大学，对吗？”
杨述森没有否认：“你管不着，”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没事我去睡觉了。”
谢驭风不再劝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底深处生出一种‘弟弟’终于长大的感觉。
比赛当天，体育老师带了校医去。
因为快高考了，这一次没有啦啦队，只有参赛的球员。
“慕南，你说他们能赢吗？”林婀娜双手托着下巴，脸上堆满疑惑，“上次杨述森没有受伤都输了，这次赢的可能性应该更低，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徐慕南摇了摇头：“不知道。”
比赛能不能赢，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事实也是没有悬念，杨述森输了，不仅输了比赛，他的腿伤也更严重了。
球赛一结束，他就倒地不起，然后被担架抬走了。
谢驭风赶到医院后，并没有呵斥他，医生说他这条腿差点就全废了，要坐半年轮椅，不能再乱来，否则以后就走不了路。
从医院出来，谢驭风驾车带他回了学校，帮他收拾东西，要带他去公寓养伤。
徐慕南得知消息，从教学楼跑去宿舍找他。
“谢老师，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杨述森在北高篮球场上受伤倒地的视频被很多学生发到了朋友圈，现在每个学校的人都知道。
杨述森的东西不多，谢驭风几下就收拾好了，他提着一个包包，跟她边走边说：“这是他的决定。”
“可是大家都知道他不会赢，他自己不知道吗？”
谢驭风停下脚步，扭头跟她对视，解释给她听：“他赢了，他赢得了一次经验跟努力。”他笑了笑，“我从来没有看过小森努力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徐慕南似懂非懂。
杨述森需要修养一周，这周都不会来学校，只是难得他愿意乖乖听话，在谢驭风的公寓里安分守己养伤。
因为工作原因，谢驭风没办法在家里照看杨述森，他就拜托了隔壁的徐妈帮忙。
徐妈自然是乐意的。
“小森同学，今天我给你熬了骨头汤，饭也做好了，你要阿姨推你出去吃，还是拿进来呢？”
面对徐妈的热情，杨述森有点不自在：“我自己出去吃。”
徐妈说行：“那阿姨去楼下上班了，你有事就给阿姨打电话，我马上上来，知道吗？”
杨述森：“知道了。”
徐妈临走前还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并嘱咐他：“你不要乱跑，记住了，就好好坐着看看电视，困了想睡就睡，睡不着的话就”
杨述森：“”说好的下楼上班呢？
周五谢驭风没有直接回公寓，他去学校接徐慕南了。现在他有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去接她回家的理由。
“多亏徐阿姨帮忙，小森这几天恢复得不错。”
“我听我妈说了，”徐慕南这些天给她妈打电话听到最多的就是‘小森同学’的事，“她说‘小森’同学胃口很大，能吃很多饭跟肉，还会帮忙摘菜。”
摘菜这件事，杨述森其实是‘被逼’的，徐妈怕他一个人无聊，就给了他一袋空心菜，让他摘，摘完空心菜又给他菜心。
车子均速前进，谢驭风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到晚餐时间了，他稍微提速，从声音就能听出他心情很好：“是听话了许多。”
徐慕南突然想到个问题：“谢老师，他是不是不上大学了？”
这个事情谢驭风也问过杨述森，可是问题好像不是他上不上，是他能不能上得了：“有点困难。”
感觉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徐慕南主动换话题：“晚餐我妈说我们一起吃。”
谢驭风微微勾唇：“我知道，她给我说过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