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原来是因为我啊
“那就试试。”紫檀说着把剑指向了袁清念,此刻的她犹如一个嗜血的猛兽,好像要与袁清念不共戴天。
急急的风吹过了她的剑把她的怒气一起带到了袁清念的耳边。
她无所畏惧的看着紫檀,眼疾手快的举起流冰剑把袭来的招式给挡了回去。当她想要再次向她袭来的时候,袁清念转身一躲,回头的时候却看见她的剑堪堪的停在了头顶一尺处。
眼睛瞪的老大的,像是在和我们诉说这自己的不甘和怨念,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扎犹如烈日的阳光一样刺眼。
还没有等袁清念反应过来她就陡然倒了下去,后面的惜红衣茫然的拿着血淋淋的剑眼底没有一点波澜。
“如果你现在把她带回去救治,她可能还能捡回一条命。”袁清念目光清冷好心的提醒。
惜红衣望了一眼地下奄奄一息的紫檀,神情恍惚的中带着一点怜惜,她蹲下身探了一下紫檀的气息,发现结果真的和袁清念说的一样,于是心一软唤来旁边的骑兵帮忙就把紫檀给抬了回去。
没有了两个身手了得的女子在身边,慕容齐带着伤和宇文逸过了几十招之后就被刺伤了左臂,他用剑撑着地面单膝跪地,倔强的抬眸看了宇文逸一眼。
被击伤的马儿像发了疯一样的四处奔跑,把对方的骑兵队都搅乱了,它们慌乱的嘶鸣着,原始的兽性一下就暴露了出来,坐在马匹上的骑兵手忙脚乱的拉着缰绳,可是还是无法将马匹给安稳下来。
马儿载着骑兵在空旷的战场上面四处奔跑,正在奋力作战的步兵被吓得纷纷移步,宇文逸却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一脸傲娇的看着地上的慕容齐。
他的手臂开了一个血口,血汩汩的从伤口上面流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把慕容齐立着的地面给浸湿了一片。
他感觉自己身体的血都要流干了,连眸光都开始变得浑浊了起来,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呼吸也逐渐缓慢,若再这样等下去,他身后的百万军队就要没了主帅,大朝没了圣上了。
他必须在自己倒下的时候把宇文逸给击倒,否则纵使他们的兵力再多,那也会变得溃不成军,苍白的嘴唇缓缓的张开。
“挡我者死。”
他凝聚全身的力量倏的起身,握紧了剑柄后直接往马背上的宇文逸刺杀了过去。
身体刚刚飞起,对面迅速集结的弓箭手纷纷上来在宇文逸的面前排成了一堵人墙,弓箭一拉,万箭齐齐向慕容齐袭来,一堵箭墙狠狠的逼得慕容齐再一次倒回了地上。
他将手上的剑挽了一个剑花,轻轻松松的就使出了一招散云式把袭来的箭给挡了个大半,接着无力的半跪在了地上,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去,抖动的身体在宣示着它的羸弱,不屈的精神却在叫嚣着不肯低头。
弓箭手看到伤痕累累的慕容齐竟然还可以凭着自己的最后的一点力气把他们发出的箭给挡了下来。无不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可宇文逸却杀鸡儆猴般的把其中的一个后退的弓箭手用紫鞭给裹了起来,然后用力一甩,把人都给甩得吐了一口鲜血。
见宇文逸发怒,妄想后退的弓箭手连忙的停止了自己的脚步,再一次的把箭拉上,对准慕容齐再一次的射了出去。
这一次,慕容齐却慌了,方才那一轮的挡击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了,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弓箭手再斗一次了。
忽然他目光一转,眸里闪现了一丝少见的光华。他持剑的手陡然垂落,任由那密密麻麻的箭向她射来。
他绝望的看着宇文逸身旁那一抹冷漠的身影,他恐怕是等不到她再次把他想起了。
袭来的箭密密麻麻的插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了,他感觉不到疼痛,冰冷的四肢在告诉提醒他时间要到了,唯一有温度的便是他投向袁清念那炽热的目光。
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余光中那一抹冷漠的身影竟然徐徐的向他走了过来,用仇恨且带着不舍的目光俯视着他。
“清念,汝之所愿亦吾之所愿,还好我没有辜负你。”
但是他却辜负了整个天下。
她一怔,一句简单的话却像源远的古音一样把罪恶的源头都给挖了出来,她眉目痛苦的皱了起来,头像是受了重击一样,痛的要裂开了。
脑海里的一切变得清晰而明了,就像被禾草掩盖下的珍珠一样,被风吹散了稻禾之后,蒙尘的光芒突然就冲破天际,真相令人震惊而且惋惜。
她尤记得自己是巫族的圣女,五岁那年被袁正灭族后就和慕容齐一起带到了大朝。
当时,袁氏军功正盛,但是袁氏血脉却一直折损,为了保住唯一的血脉,他用巫族的圣女和自己的血脉来了个狸猫换太子,从此圣女成了袁清念,袁清念成了婢女榴心。
后来更是收了那位圣女还有容子殊和慕容齐为徒。
为保住自己的高位,他更是不择手段的给圣女和容子殊下了子母蛊,对慕容齐和圣女则是下了忘情蛊。
两种蛊在圣女的身上互相排斥又互相牵制,导致她把前尘往事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是袁氏的血脉,一心想要为袁氏报仇。
她泪水滚滚落下,心痛的像是有人用刀剜了一样。
“我恨袁正,我恨死袁正了,他灭了整个巫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女娃娃哭眼泪鼻涕一起流,她颤抖着着望着旁边面容精致的男娃娃,胆怯的用手扯了扯他的袖脚,“你会不会帮我?”
男娃娃用手轻轻的抹掉了女娃娃肉嘟嘟脸上的眼泪,温柔的安抚,他的母亲也是巫族中人,他自小在巫族的庇护中长大,他的恨不会比她的少。
“我会帮你杀了他。”他的目光犹如幼兽一样泛出了狠绝的凌厉。
现在慕容齐气若游丝,种在他和袁清念身上的蛊也随之变弱了,没有了另一只蛊的牵制,袁清念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渐渐的涌了上来。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袁清念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苦涩。
突然一道亮光从她的眼前闪过,袁清念忍住头痛迅速的将手中的流冰剑往那个方向一扔,生生的就把骑兵向慕容齐袭去的弯刀给打落了。
“看来你是记起来了。”慕容齐眼睛半闭,气息虚弱,可惜此刻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他再也无法凝神把她的模样纳入眼中了。
袁清念颤颤巍巍的将他半抱在怀里,想要帮他把身上的箭给拔下来,但是面对着密的像刺猬一样的箭,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又颤抖着收了回来。
她承认她害怕了,她害怕只要她把箭一拔开,慕容齐就真的没救了,她急得成窜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痛苦的抽泣着,冲着宇文逸不断的哀求,“找大夫,求求你找大夫”
宇文逸不明所以,之前袁清念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想要跟慕容齐回去的吗?现在她怎么又为他哭的梨花带雨的。
袁清念的反常让他不仅一脸懵,心里也泛起了一丝醋意。
“还找什么大夫,他救不了的了。”扫了一眼地上背箭扎的像刺猬一样的慕容齐,宇文逸冷冷的说道。
“我让你找大夫!”她绝望的嘶吼着。
还没等宇文逸再次回应,她怀里的慕容齐就缓缓的垂下了眼眸。
袁清念低头一看,怀里的人早已经没有了生息。她失神的抱着慕容齐,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神光。
战场上尸横遍野,了无生机,一如袁清念的心一样,在慕容齐双眼闭上的一瞬间就跟着一起死了。
战后的半月,被落日笼罩着的五台行宫上,犹如枯蝶的黄叶铺了一地,一身素白的袁清念醉生梦死的躺在白色的台阶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
梦里她看到了那个俊美无俦的绿衣少年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
“清念,我会保护你的,袁正想要用容子殊的命胁迫你,那我就帮你把容子殊永远的囚禁在宫里,你恨袁氏,我就帮你把他们都给杀了,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只要是你不愿看到的,我都不会让它出现在你的面前”
可是当她想要伸手把他拉住的时候,他却像泡沫一样在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滴热泪从袁清念的眼角滑落,她紧闭着双眼,久久不愿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