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以命血祭
无间之域开始发生剧烈的震动，陷困于此的所有人都察觉到这巨大的动静。
而动静的来源赫然是来自中心塔。
中心塔！
有人破了中心塔！
千万年都没人能破除的禁制，如今居然被打破了！
这番动静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在荒漠之中。
一道身影静静矗立在结界边缘，默默看着中心塔四周升起的烟雾震荡。
四周塔皮正在纷纷脱落，象征着这座无人能攀越的高山，在今日彻底瓦解。
“…居然是真的。”
引路人双手颤抖，向着中心塔的方向缓缓伸出手。
他本来不相信的。
不相信那一对男女真的能破除无间之域的禁锢。
可摆在眼前却是明晃晃的事实！
那个女子答应他的事，居然真的实现了…真的…是真的！
他胸腔里溢满激动的情绪，眼眶通红，丢下手中的武器，便止也止不住的奔出荒漠。
不仅仅是他。
大妖也同时感应到这股动静。
她倏然抬头，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中心塔外。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几个人，她一眼望去，都有些眼熟。
能反应如此之快的，大部分都是这里的老前辈了。
那些很久以前，就被所谓‘天罚’送入此处的前辈角色。
而这些前辈角色比她要低调太多，所以，整个无间之域的人只知道她，却不知这些背后真正厉害的家伙。
大妖朝着那些人微微点头，也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其中一人声音沉沉的开口：
“居然真有人能破塔…”
还有一人身披斗篷，玄黑斗篷下看不见身体，只能看见一团黑色的气雾。
大妖双眼微眯，有点惊讶。
认出这人是玄鬼老祖。
当年修仙者中，各修各道，其中数鬼道最令人闻风丧胆。
玄鬼老祖就是开山创鬼道的第一人。
据说此人神出鬼没、喜怒无常，做事有自己的一番原则，从不肯与别人结盟。
也因此遭到其他修仙者围攻，最后被天罚送入无间之域。
一呆就呆了十万年！
大妖深深呼吸，让自己尽量隐藏起来，别被这些前辈们发现。
可玄鬼老祖一双眼睛锐利无比，转头时，漆黑的斗篷内部对准大妖的方向：
“此人，是你带进中心塔的吧！”
“……”
大妖浑身一震。
她搞不明白玄鬼老祖的用意，只好尽力谦卑的说：“…是，是一对男女，男的是神界之人，女的是修仙者，刚成了伪神。”
“…有意思，一个该死的神界人，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伪神…居然能一起破了中心塔。”
玄鬼老祖的笑声阴恻恻的，听起来像是寒风中瑟瑟作响的废旧木门，让人无端生出满满的寒意。
这无间之域困了他十万年。
该死的天道、该死的神界！
他都要清算干净，但没想到，破塔的居然就是神界的人。
玄鬼老祖的周身骤然出现杀气。
这十万年的苦，先用这两人祭旗吧！
他已经做好准备，只待两人最终破塔，就会顷刻杀掉二人，以此报仇！
……………………………………
第五层塔内。
朝虞一剑劈碎了光球，整个人被骤然爆发的光芒反冲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疼痛从后背弥漫开，她单手捂住肩膀，勉强抬头看向那光球。
控制整个中心塔的东西已经被摧毁。
他们这下子一定能出去了吧！
紧接着。
她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小鱼。”
朝虞心里微喜，知道是大师兄来了，下意识回头要说这个好消息，结果眼前一个黑影速度极快的逼近。
那速度太快了，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瞬息之间已经逼到眼前。
况且那气息也太熟悉了。
真的太熟悉了…
熟悉的让她没有第一时间防备。
“噗嗤。”
长剑入肉。
腹部传来剧痛，那是灵台的方向，她的所有修为融汇于此，却被一剑贯穿，足以让人灵魂战栗的疼痛从四肢百骸弥漫开，她止不住发抖。
朝虞的表情僵在脸上。
眼前是墨司凡放大的脸，这张脸她绝不会认错，气息也绝不会认错。
这就是大师兄没错…
她张了张嘴，嘴里却不断涌出鲜血。
大量的血，从嘴里涌出，身体四周的所有力量以飞快的速度消失。
“为…什么？”
朝虞牵动嘴角，尽力发出这三个字。
面前的墨司凡垂眸看她，那双清浅好看的琥珀色眼睛，仿佛盛满了悲伤、痛苦，却在下一秒变成压抑的冷漠。
“中心塔被破，无法真正摧毁无间之域…”
“唯有一人以命血祭，方可成功。”
“此人必须是你。”
墨司凡的声音在竭力冷静，可仔细听去时，声音却在轻微的颤抖，他内心也同这声音一般，抖得不像话。
“我知道你怕疼，可就疼这一下了，就这一下。”
“小鱼…对不起。”
“对不起。”
她眼前被血色和漆黑渐渐笼罩，身体向前一倒，倒进了面前人的怀里。
中心塔在震动，耳畔的那些声音是那般鲜明。
那些声音里…好像有美人师尊、有红绸师姐，有许许多多的人。
最后…还有祀沅。
她的四元。
墨司凡的怀抱明明极为温暖，她却觉得很冷，身体的疼痛已经过去，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冰冷。
意识恍惚。
大量失血，她是不是真要死了…
意识弥留之际，朝虞扯动嘴角，发出一个“滚”字。
“好，我答应小鱼，我会滚的。”
“我会滚的远远的、远远的…”
耳边墨司凡的声音低沉却温柔，像极了安抚她入睡的睡前读物，缓慢又温和，充满力量。
“一会就好了，有了它，你才是真正的——”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