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告别之时
\"混账，架子大过天啊!\"苍云烈双眸冷厉，杀意弥漫于世。
\"苍云阁主，裁衣之艺堪称卓越，在安澜、宁川两境声名鹊起，富绅权贵皆是求衣之人。您且莫动怒。\"善人柳川恭恭敬敬地解释，双手呈上歉意。
\"呵！\"苍云烈冷冷一哼，带着两名禁卫，跟随着柳川走向内院。
一位老裁工静坐室内等待，瞧见镇静自若的老裁工，苍云烈反而笑出声来，上前微露客套之态问道：\"请教阁下，所需订金几何？\"
\"一杆金线，布料自备。成衣后，须额外奉上三条金线。\"老裁工言辞淡然。
\"阁下此等手工费用，实是昂贵。老人家，勿要忽视大晋帝国将领对您的尊重。\"苍云烈手指微微紧握佩剑，眼中掠过愤怒。
老裁工轻轻瞥了苍云烈一眼，微笑道：\"想斩我项上人头吗？我家此颅早已在此，待刀之所向。
昔日皇廷之间见识诸多权谋，我亦见过无数次断头台之景！何时这颗头颅落地，由谁来落手，我也想去了解一番。
那刽子手握刀之际，速度要疾、定位要准、力道要猛！一刀落，人头离身而落，还要滚动三圈才彻底消散生机。
于此，就请您在此一试，将我颅首纳入囊中。\"老裁工伸直脖颈，拍着自己的颈后骨头。
苍云烈深深地呼吸，缓收回手中的剑柄，未想到一名裁工竟能有不惧生死之魄力。其生死坦然处之，并详述斩首之道，让苍云烈暗自钦佩。
\"呵呵呵……出自宫廷的裁工果然价值非凡。柳会长，能否借我四条金线？你大可放心，我苍晋不会无缘无故受人惠馈。\"苍云烈淡然言道。
\"明白了，理解！只是老朽这里没有金线，只能唤家人至钱庄换取。请阁下稍等片刻。\"柳川连忙应答。
‘老贼，终究是要榨干老子的血汗！小恶魔迟早会让你们吃进肚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老裁工安静坐着等候，嗓门高亢，喊道：\"谈论许久颇觉疲惫，柳川贤兄速备茶水一壶。
老朽可甚是青睐贵宅那一品龙井呢。\"
\"即刻上茶！\"柳川下令道。
此刻，柳川瞥着老裁工沉稳之姿，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耗四条金线制作的衣服，代价宛如天阶。只说明一个问题，这裁工无意接手这项任务。
柳川随即召家丁取现兑换金线，不料老裁工呵呵笑道：\"堂堂大晋武士，连四条金线都要斤斤计较，竟还得靠索要他人。实在令人叹服啊。\"
老裁工饮着茶，言语间充满了嘲讽。在华生活近二十载，在东北成长的苍云烈，怎会听不懂弦外之音。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侍卫，即刻去兵营领取四条金线送来。\"
\"遵命！\"一介禁卫应声而去。
苍云烈微微一笑，对老裁工道：\"全额订金已交付于你，三天之内，我期你能替苍晋打造最好的华服。
否则，你性命堪忧！我很欣赏你的胆魄，但我战刀更乐于收割你这类人的项上之颅。\"
\"鄙人不过小阉，非男非女的废物罢了！哈哈哈哈……\"老裁工笑得肆意。
四条金线送至，被老裁工稳稳收在手中。
\"小狗，过来一下。\"老裁工吩咐道。
小狗，是其新收的学徒，这些日子略能制衣。小狗年不过十五，却机警灵利。
\"小狗居住前院厢房，陪我儿游戏呢。有人去将小狗唤来。\"柳川安排道。
\"在此呢！\"小狗从后院门扉探头，走了出来。
他一直留意这些外来侵略者，听说师父要为他们做衣，内心焦急不已。
师父说过，吾华人裁工唯有华夏服饰能触及。
\"小狗，这是四杆金线，是军中要人交付的订金，让我为你缝制一身华美衣衫。
这笔钱不小，你先带着，回家置些布料。剩下来，可要做好存蓄，娶上个媳妇吧。\"老裁工轻轻摩挲徒弟小狗的头颅。
小狗心中明了，想流泪却被师父严厉的眼神逼回眼眶，只能忍耐。
\"回去吧！\"老裁工最后一言。
\"师父。\"小狗揣着金线，踏上了归途。
他知道师父已有赴死的决心，眼泪无法抑制的留下。师父并不是要他返回宁川，那里太遥远了。
他只需越过县城，就能回家。这是让他回去，这么多钱别说娶个媳妇，十户八家都不在话下。
目的只有一，便是寻找他的父亲，将这笔金钱交付父亲招兵买马，壮大游击队。
\"师父，等孩儿带爹爹给您报仇。\"小狗坚定地应道。
饮毕壶中之茶，估摸小狗已走远，老裁工起身跟随苍云烈离开柳府，踏上禁卫军之路。
行至大街，百姓熙攘，这里是交易市场也是菜集之地。
老裁工突然驻足，呼喊：\"父老乡亲，今日便是我告别之时。\"
百姓们纷纷投来惊恐的眼神，皆停步注视老裁工。整个安澜城，知晓老裁工的大有人在，这一刻，静静聆听。
\"乡亲们，我是一名裁工，这辈子缝过的衣物数不胜数。
无论男女，不论老少、健壮之躯。
下至裹尸，上至婚娶！唯独没为魔鬼制作过衣裳，因为我此生为华人，专裁华夏衣物。
我们华夏人是人，他们乃禽兽之流！要我替魔鬼裁衣，须等我变成那恶鬼。
即便变作鬼，也是华鬼，自家的鬼都来不及照料，何来为小鬼子效力？\"
\"八格牙路！\"苍云烈怒骂不止，见老裁工仍欲发言，刀锋骤闪，瞬间出鞘。
\"呲—\" 老裁工的脑袋瞬间飞离身躯，正如他所言，一挥刀下颈喉，疾若闪电，凶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