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道别
当尘埃缓缓散去，烈日劈头盖脸。
阳光下，白饭的眼色，阴暗在蛰伏。
老者的十根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的被捏碎，十指连心的痛苦让人发狂，疯癫。
但是老者根本无能为力，眼前的少年，宛若死神，实力强大到超越他的理解范畴，使得他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
白饭捏碎他的十根手指之后，血淋淋的场面已经让人不忍直视。
江天雪没有说话，她第一次看到白饭会出现这种面孔，当初的顽劣仿佛只是他的掩饰。
她盯着白饭的脸，那清秀却谈不上帅气，淡薄又冷漠至极的脸，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本身剧情的发展，根本不该是这样子！
白饭蓦然伸手，无视老者肋骨的阻碍，强行崩裂开他的肋骨，伸手捏住他的心脏，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老者被捏住的脖颈似乎想要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点什么，死亡尽在眼前。
白饭似乎能感受到他想说话的心，十分好心的松了松握住他脖颈的右手。
“前辈，我错了！叶彩蝶没有死，她没有死！”老者目眦欲裂，立刻大吼。
“没死？”
白饭嘴唇轻微颤抖，但立刻又消失了：“那么，告诉我，她在哪里……”
老者呼吸一滞，随后道：“她已经不是她！”
“什么意思？”白饭不依不饶，牢牢的固定他的脖颈，轻轻的把握住他的心脏。
“……是她让我杀了你！”老者似乎无法直言缘由。
白饭漠然：“不可能！”
“是真的，叶彩蝶已经不是当初的……”
“嘭！”
突然，老者的脸上铁青，随后身子膨胀，再膨胀，最后……爆炸了！
血液散落，溅落。
白饭整个人的前身，沾满了浓郁的鲜血。
他没有动容，他做不到动容，最后的三分之一感情，他真的伪装不出震惊的情绪，伪装不住惊喜的情绪。
冰帝叹息：“我说过，这老家伙说得话未必是真的……”
“可是，这一切，已经并非真不真，假不假的问题。”
白饭并没有后悔使用武虚的力量，语气平淡。
老者来时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他的目的了。
那么，不使用武虚的力量，单纯凭借练皮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逃脱，同样死路一条。
白饭手臂一抬，头顶出现倾盆而下的瀑布，大水冲刷着满是血液的身体。
江天雪目睹眼前的一切，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白饭吗？
“哗哗哗！”
仿佛空间裂开了一个缺口，大水从其中奔流落下，倾泻在白饭的身上。
许久，缺口合并。
水迹滋润此地干枯的土表，白饭身上的水迹在滴落。
“刚刚，这老东西最后一句话，是想说叶彩蝶不是当初的叶彩蝶吗？”白饭目光深幽，宛若蕴含一汪黑暗中的泉水。
“应该是这样的！”冰帝点头：“只是他似乎被引发体内的某个印记，自爆了。”
“应该是如此。”白饭颔首，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刚刚并未检查化神境老者的身体状况，失策！
“如今，你想怎么样？”冰帝问。
“怎么样？”
白饭喃喃：“老者已经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了！”
“什么意思？”冰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魔宗！”白饭道：“他说了，他来自魔宗，那么只要我前往魔宗，或许一切答案，会水落石出，只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实力……”
武虚道：“既然力量使用完毕，我要收回了……”
白饭没有拒绝，也没有资格拒绝，事实上武虚只是和他打个招呼而已。
他虽然愿意给白饭无敌人间的力量，但却并不想让他拥有这份力量太长时间，更不想让他通过自己的力量获得超越范畴的利益。
他需要白饭自己提升实力，然后遭遇比自己实力更强大的敌人，他不会做出违背自身目标的愚蠢之事。
所以，这位化神老者虽然自爆，却留下的储物戒指，也被武虚摧毁了，没有留下一丝好处给白饭。
冰帝犹豫一会儿，咬牙问：“白饭，现在的你只拥有三分之一的感情了吧？”
“是的。”白饭勉强流露出一丝淡笑：“不过拥有感情便够了，我有脑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好吧。”冰帝不在多言：“以后，千万不要冲动了！”
“冲动吗？”白饭感慨：“叶彩蝶没死，我就放心了……”
如果她真的出事，白饭的良心会收到谴责，她会成为他在修炼过程中的梦魇。
“她对你有这么重要吗？”冰帝奇怪，按理来讲，白饭似乎并不喜欢叶彩蝶，那么怎么会甘愿为叶彩蝶付出三分之一的感情，使得自己距离成为武虚傀儡只有一步之遥。
“很重要。”
白饭重重的点头，轻轻道：“冰帝，她真的救过我两次啊！”
冰帝哑然。
“当时，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逃离黑虎的攻击，尽管很窝囊，但仔细想想，如果当时她没来，我是不是只能使用武虚的力量了？”白饭解释：“这还是第二次的情况，如果第一次，她不来救我，我就已经是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了！”
冰帝挠头，无法反驳。
“所以，叶彩蝶，很重要。”白饭吐出一口浊气，旋即转身，对着江天雪道：“希望江天雪小姐能答应我一件事。”
江天雪眨眨眼：“什么事？”
“今天的事，还请不要告诉任何人！”白饭拱手。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江天雪臻首轻点：“虽然你突然爆发的力量很恐怖，但我看得出来，那应该不是你的力量。”
白饭赞叹：“不愧的城主千金，这份洞察力值得钦佩。”
其实，从江天雪刚刚抬出其父亲而言，白饭便觉得此女子也没有那般不堪，至少脑子还是有的。
江天雪俏丽染起红晕，白了他一眼，将长发拢至耳后：“得了得了，对于本大小姐而言，这都是基本素质。”
“如此，我放心了，江小姐的人为，我值得相信。”白饭再次赞了她一句，转身，离去：“请帮我和厚土宗的师兄们说句再见！”
“等等！”
江天雪心中一惊，移步来到他的身前，蹙眉：“你去哪里？”
“东相城我不会再逗留了，叶彩蝶和我白饭的事情如果那些旁观者非要当做笑点，当做饭后谈资，那就仍由他们随意发挥吧……”白饭说到一半，顿了顿：“对了，帮我将此书交给厚土宗的宗主余生。”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本书籍，上面写着几个字。
《炼体总纲》（残篇）！
余生的压力，大概便是来自锻体功法的欠缺，他毕竟已经达到练肉，此后的境界，他一无所知，算是走到了尽头。
所以，白饭将练肉之后的炼五脏和炼骨也交由余生。
江天雪面色微微僵硬，拒绝：“你自己去！”
白饭皱眉：“难道江小姐连这等小忙也不愿伸出援助之手？！”
江天雪抿了抿娇嫩的嘴唇，不语。
“还请麻烦江小姐了……”白饭再次拱手：“我白饭并不喜欢煽情的画面，那些离别的场面，我不是特别愿意去经历。”
江天雪不情不愿的接过书籍：“你就这么相信我？”
“因为江小姐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白饭道：“万分感谢江小姐，若是白饭能有将来，一定会回到厚土宗，到时候，定然好好答谢。”
说完，他转身走了。
这个地方，他有过留恋。
但，叶彩蝶既然不在，他就必须去寻回来，否则，他心中难安。
老者的话，终究表达的模糊不清。
江天雪望着白饭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握拳，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舍：“白饭，如果你回来，我给你一次追求我的机会！”
说这话时，她雪腻的，没有瑕疵的脸上，铺满晕红，宛若晚霞，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话，已经表达的太明显太明显，连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白饭脚步停下，没有转身，突然说道：“多谢江小姐抬爱，只是我白某人实在配不上江小姐绝世的容颜，何况我已经答应一个女子，让她等我十年，虽然这份约定很荒唐，但她若是守诺，我白饭不愿负她……愿江小姐珍重，世间男子在美色当前，其实不外如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的身影，走远了。
他潮湿的衣物，风中猎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