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决战13
破晓了。
当黎明的第一丝光线穿过礼堂窗上的破洞，照到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时，立刻有人把她推到了一边。
经历了一夜的战斗，他们像惊弓之鸟一样以为这是一道魔咒，并且试图用身体保护最值得保护的人。
庞弗雷夫人一言不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满是血污和灰尘的围裙，有条不紊的继续了工作。
“白鲜不够了，有谁能去——”她的话被打断了。
令人厌恶、恐惧、憎恨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利·波特死了，在你们为了他而拼死抵抗时，他当了逃兵，而我替你们取走了他的性命。”
“他的尸体就在我们手里，我们会把他带过来，以证明他的死亡是真实的。”
“大难不死的男孩儿还是死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负隅顽抗，否则我会将你与你的家人统统处死。”
“现在，所有还能动的人，走出城堡，跪在我的面前吧。”
“你们会得到宽恕，伏地魔大人也会不计前嫌的赦免你们的家人，让你们继续活下去，加入我们的新世界。”
声音消失了，但周围却更吵了。
不少人哭喊着或是尖叫着，他们无法接受。
“不可能。”罗恩摇着头，像一个坏掉的木偶一样僵硬，“哈利不可能死，也不可能当逃兵，他在骗人。”
门外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和欢呼声，食死徒们如约而至了。
好像一首激昂的曲子突兀的出现了一枚休止符，礼堂里瞬间变的寂静无声，连呼吸都暂停了。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谢莉尔站起了身。
“所有人往后，站在我身后。”麦格教授从人群里钻出来，大步来到了礼堂门口，带头往外面走去了。
“停下。”薄雾中，那个冷酷的声音说。
食死徒们收住脚步不再往前，在操场上对着通往门厅的台阶一字排开。
在他们中间是一个瘦长的人影，他长着一张没有人敢直视的，蛇一样的脸。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不…”麦格教授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岁，“不！”
麦格教授并不是为伏地魔而发出的尖叫声，在伏地魔身边还有一个壮实的熟面孔：海格。
海格正像捧着婴儿那样捧着一个人，那人的面孔在浅蓝色的清晨中无所遁形，连额头的疤都清晰可见。
贝拉特里克斯发出刺耳的笑声，她嘲笑着麦格教授的失魂落魄，嘲笑着每个人脸上绝望的表情。
多年前被关入阿兹卡班时她有多么狼狈，现在就有多么得意。
赫敏在谢莉尔身边晃了晃身子，最后还是强撑住了，罗恩完全没发现她的脆弱，他正喃喃的问着，会不会是什么东西被变形成哈利的样子了？
“他口袋里…那是马尔福的魔杖…”赫敏无力的说，“他们不会连这个都想到——那是真的哈利…”
“不！”金妮尖叫出声。
“哈利！哈利！”罗恩捂住了耳朵，他不愿意凶狠的制止赫敏说出事实，只好大声呼唤哈利的名字，以祈祷奇迹真的出现。
麦格教授面色苍白，光是保持站着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没有力气再阻止他们喊叫。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尖叫起来，或是大声咒骂食死徒，又或是哭嚎着不应该会是这样，他想要回家。
只有谢莉尔一个人冷眼旁观，现在该怎么做？
哈利死了，按照卡拉克塔库斯的想法，她最好是扭头就加入伏地魔那边。
暂时先不论别的，她觉得如果真的那样做，那自己实在有点儿令人恶心了。
一时的畅快会比生命还要重要吗？谢莉尔不知道——她只知道，伏地魔已经从她身边带走了太多，却一分报酬也也没留下。
“安静！”伏地魔大喊一声，竖起魔杖对着台阶上放出一道耀眼的魔咒，把所有人的嘴都闭上了。
“海格，把他放在我的脚下。”他傲慢的指了指地面，“他只配待在这个位置。”
海格慢慢蹲下身，轻柔的把怀里的哈利放在地面上，顺手为他理了理头发。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草叶上，几乎要把它们拦腰折断。
伏地魔懒得管海格的动作，他还不至于拦着别人整理遗体。
他在那遗体旁边踱步，绕圈，“所有人都看见了吗？”
没有人回应，那道魔咒还没有被解开，当然即使没有那道魔咒，也不会有人愿意回应他。
“哈利·波特已经死了。”伏地魔并不在乎他们的回应，“他什么也不是，他蒙骗了你们——他只是个躲在别人身后，看着别人为他牺牲的窝囊废！”
罗恩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不是！”
魔咒被罗恩打破了，所有人又开始咆哮咒骂，然而伏地魔再一次举起了魔杖，所有人又被迫闭上了嘴。
“他想逃跑。”伏地魔嘴角上扬，他脸上那扭曲的表情似乎是一个笑容，“他试图逃出学校，自己逃命——我阻止了他，并且替你们惩罚了他。”
他的噤声咒又一次被破开了，一个人影嘶吼着向他冲去，可惜结局就像蚍蜉撼树，在半路上就被食死徒们击倒了。
“纳威，回来！”西莫惊恐的大喊。
一道红光闪过，伏地魔哈哈大笑着接住飞起的魔杖，又将它扔到一边。
“还有人试图抵抗？”他像蛇一般嘶嘶问道，“这是谁呀，是谁主动以身试法？”
“主人，我听见了，这是纳威·隆巴顿！”贝拉特里克斯抢在其他食死徒之前回答道，“十几年前，那对傲罗夫妇的孩子，您还记得吗？”
“啊，有点儿印象——我记得，他们都是纯血巫师？”伏地魔若有所思，“那么这个孩子也是个纯种？对吗，勇敢的孩子？”
纯种——听起来就像在形容一个畜牲。
纳威从地上爬了起来，捏紧他空空的拳头，“是又怎么样？”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而且我身边恰巧需要这种难得的品质——加入我们，这才不会浪费你高贵的出身，纳威·隆巴顿。”伏地魔傲慢的发出了邀请。
理所应当的，纳威绝不会接受。
“我们是邓布利多军！”他大喊一声，台阶上的人群响起了回应，那些回应越来越大声，伏地魔的噤声咒再也没用了。
“……”伏地魔冰冷的轻笑一声，“很好。”
谁也不觉得他口中的‘很好’，会是真的好，有些人警惕的往后面退了退，还有些人捂住了眼睛。
“这就是你的选择？隆巴顿，太遗憾了。”伏地魔似乎惋惜一般的吐出一口气，“我们只好按照原计划办了。”
他挥了一下魔杖，城堡的一扇窗户里飞出来一个破破烂烂的东西，轻飘飘的落到伏地魔的手中。
伏地魔随意的抖了抖手里那个黑乎乎的玩意儿，“霍格沃兹再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也再也不用分院。”
这时他们才发现，伏地魔手中那东西是每年都要为大家献上歌声的分院帽。
“我高贵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学院，对大家来说就足够了。”伏地魔轻蔑的说，“纳威·隆巴顿，你说是不是？”
他手中的魔杖指向了纳威，纳威立刻僵在了原地。
伏地魔用力将分院帽戴在了纳威的头上。
火焰轰然升起，太阳隐没在天幕中，迟迟不肯出现，只露出一团朦胧的光晕。
一根巨大的人形蜡烛代替它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