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云之羽
因月长老被刺杀,宫门守卫开始戒严。而这件事被宫门众人,联合压下,对外只称月长老已亡。且传讯让正在进行三域试炼的宫子羽知晓,而宫远徵为何赶至长老院,在被询问之时,也只说是
哥哥的命令。
宫尚角随后赶到,自然没有否认,只是心里思虑愈多。他看向宫远徵,脑海里突然想到隐在背后的另一个人。
那便是与她有关系。
看来那传闻是真的,宫尚角询问宫远徵:“远徵弟弟,你可看清刺客的身形?”
“那刺客逃得快,我只来得及射出暗器。”刺客留下无名之名,过于嘲笑讽刺。
宫尚角:“彻夜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留守侍卫:“是!”
无名隐藏在宫门之中,将永远是隐患。除了加强搜查力度,寻找需要宫门中出现伤势者。就怕无名已食百草萃,
恐将凶手嫁祸给他人。
雾姬夫人隐藏在黑影之中,捂住肩膀的伤口,手中夹着暗器刃片,
小黑穿着黑衣偷偷从后山溜出来,正行走在去商宫的路上。鞋下踏过血流的印迹,感受到粘腻的脚感,他正要蹲下察看之时,
一片刀刃猛得从耳边擦边,
只差一点点,小黑的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谁在哪!?”
一场打斗无可避免,雾姬受伤此时也不是对手。被小黑压制倒在地上,此时侍卫听到响动,正在赶来。
金繁带着其他侍卫,从后方赶过来,只因一块穿刺而来的刃片,差点儿伤到偶然相遇的宫紫商。
金繁,小黑,还有……宫远徵。三人位于不同方位,小黑牵制住刺客。金繁看向被抵在下方的人,莫名觉得眼熟。
“你是谁?”目光移向金繁,又投向小黑的方向,宫远徵示意侍卫接手那名刺客。
“……雾姬夫人?”蒙面被扯下来,露出雾姬苍白的脸。
“花公子。”只为明晓身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金繁率先出声,行下一礼。
一旁的宫远徵挑挑眉,视线流转一瞬带着抓获的人向长老院。这金繁果然不是一般的绿玉侍卫。效率很高,
回到长老院中,与宫尚角站于一旁,另外前方站着花雪两位长老,他们对于雾姬此行的震惊与失望。
但思于雾姬的身份,恐怕刺杀月长老的行为并非只她一人,可能有同谋。
只是下令为雾姬包扎后关入地牢中,也不准又动用私刑。
雾姬就是无锋刺客无名。宫子羽虽不愿相信,但也无可奈何。即使心中难过,但也要以大局为重。
“宫唤羽不在雪宫,月宫也不是藏人的好去处。”姨娘会与宫唤羽有联系吗?
宫子羽看向与自己同处一室的谢危,三思后咽下心中的疑问,只是谢危觉察到他的想法,“事的发生总有联系,雾姬夫人隐藏在宫门中这么多年,为何偏偏选择现在暴露自己。”
宫唤羽与人合作,自然也要挑好把控的人选。“万事皆有因果,你曾说过,他不是你的亲哥哥。”
“你是说……调查他的身世。”这是宫唤羽开始所有行动的源头。寒冷的天气,火苗
在炉子里蹿得高起,木碳的脆折声在掩密的屋里吭吭作响。
羽宫中,云为衫握紧袖子,站在屋中来回踱步,在空洞的幽深夜中,透过窗户,看到高空挂起的红灯笼。
倒了一杯热茶,上官浅将玉佩放在桌子面上,慢慢地静静地看着炉香四溢出。
吹开水波纹,将思绪掩入心底,却突然地笑出声音,似是笑于她的自作多情。
重新将盏台的蜡烛点起,伸手挡住风对其的摧残,火光倒映在脸庞,此刻我也没有睡去的欲望。
宫远徵记得宫尚角曾说过的话,先前在角宫中,“云鹤城能长存至今,除了他们强大的凝聚性,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不过只是传言。
云鹤城每代都会出生一位,具有先知能力的领者带着他们选择正确的道路。”
虚妄的幻想。宫远徵表示不相信。
宫远徵推开房门,月光随着流入室内,视线所及是她倚坐在桌前,乘着烛台的光看着卷帘里的画作。
只不过,所有的画景都只用简单的轮廓线勾勒出来,并没有细描。我拂开遮挡眼前的头发丝,将视线投向进来的人。
自由出入房间,对宫远徵来说,也是一回生两回熟,他就等着对面,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但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也无法再继续自己的事情。
“怎么还不去休息?”我看着他,将手中的长卷放下。宫远徵等待她,但似乎他发狠的表情我从未想过,
“说说吧。”为何知道。
透过浅黄的光晕,清晰可见少年脸上的笑意,只是眼里透着的情绪不像表面来得热热。乖戾的神情似乎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看着这样的对方,突然涌现的兴奋与颤巍的惧感回荡在心底,让我默默移开视线,并痛斥自己奇怪的心思。
“说什么?”
轻手将画笔放下,却错手慢了一步,被宫远徵抢先拿起一旁静落地的画纸。而上面的人,宫远徵觉得眼熟,特别是在看清楚之后,神色却突然平静下来。
只是这种平静来得有些诡异,风声显于静室,蜡烛灭掉的突然。
“你为什么要画宫子羽,你喜欢他?”只是耳边他的声音平静,没有情绪的波动。
“……我不喜欢。”而且这上面的人也不是宫子羽。我起身取回他手里的纸张,没有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其实并不好看,只是解释道,“我画过很多人,这只是其中一个,也代表不了什么。”
换了另一张,在夜深人静时再次点亮烛光,我捧起匣子里已经完成的人像图,对他说:“要欣赏一下吗?”
当房间再次明亮起来,手中被换成了另一张,这一张上面的是宫远徵他自己。
但并不能代表什么,似沉木复苏,好像带着新生的快意,但其实……宫远徵生气地将手里的画撂下。
但我只顾着将他撂下的画纸与其他画作一起叠放好,宫远徵定定的看了我一眼,
模样气极红了眼眶,眼神中透露着委屈,不过他再未言语,而是起身后很快离开这里。我就坐在那里,听见门撞击声。
静默之时把木匣彻底扣好。随后端着烛台缓缓起身,来到房门口,从未关严的门缝向外看去。
对面的房间里,灯光猛得被灭掉,他是生气了吗?
推开门,站在外面,提着衣裳顺沿下去台阶,之后朝着对面宫远徵的房间走去,但需要拐出些长廊。
轻踏板路,脚步声慢慢靠近,只是走到中段道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风
让蜡烛被吹灭,我停止在原步,转身看向自己屋,与此地颇有些距离。
随后还是决定继续向前走,先去看看他吧,我怕他气得流泪。
是的,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可以看出宫远徵是个蛮纯粹的人,不坏而且感觉挺好哄的。上去台阶后,我站在门前,犹豫一下,随后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等合上门,在屋内外室没有看到人,于是就准备去里室看看。只是她没有发现,
这里有些不对劲。
宫远徵躺着,安静静地睡着,透过屏风,我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影。
顿住脚步,突然发觉自己现在陷入一个奇怪的处境,深更半夜闯入人屋里,我这是怀着什么不诡心思!?
稍稍谴责自己一把。
宫远徵没有睡着,或者说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后就清醒了过来。
谨慎地握住枕边的短刀,静静等着这名冒然闯进来的刺客。今夜哥哥刚离开,宫门中众人也在紧张筹备迎接新娘的安排,
此时连他也是刚歇息下,此时便有人按捺不住,是想做什么坏事?
话说,他刚进房间里这么快就休息了。我寻思自己脚程也不慢呐。
将盏台松开,就这样放在桌面。宫远徵余光瞥向声源处,只看到蹲下的黑影。
好像是个女子,宫远徵意识到她纤弱的身形,迎着微光下单薄的衣衫。他还是悄声靠近,握着短刃贴在腕部。
我刚撑起身体,颈部就感到一阵微冷的触感,还有随之而来宫远徵的声音,
“你是谁?”
“徵公子你别开玩笑了。”月色从纸窗透进屋子里,我站起来,没有理会肩颈处的威胁,看清他的模样后,轻轻碰到他手腕的位置想让他将刀放下。
宫远徵没想过她这么大胆,感受到手上的触感后,他慌乱一秒收回自己的刀刃,之后与她拉开距离。
但听她言语之间颇有熟络之意,宫远徵快速思索后决定先去试探几句。
“你深夜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我来”我想走近一点,但下一秒被迫止住脚步,银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刀刃抵在自己面前。倒不害怕,我只是疑惑地看着他,就算真的生气也不至于刀剑相向吧。
“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对不起,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就说那些让你难过的话,你原谅我……好吗?”面前的武器被放下,
我向前走了几步,试探地伸出手。
错愕的是宫远徵,他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即使他意识到这些话不是她与自己之间的联系,与他无关,
可莫名……心里也被触动。手臂放下,宫远徵也知道有些不对劲,
可当她在靠近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紧张起来,即使自己是清醒着。
看着面前靠近的手,宫远徵握住了她的手腕:“你是在和我说话?”宫远徵很好奇,她究竟把他认成是谁?
“自然……是你,宫远徵。”
视野中她的眼里盛满了欣喜,莫名其妙的负情绪涌动,可心里的羞涩也终褪去,唇边的笑容略微勾起,眼神却愈发冷劣,
宫远徵轻抬起她的脸,声音温柔:“你到底是谁?莫不是昏头,跑到这里来,作痴状对我投怀送抱。”身体被抵在门框处,
抬眼看着,意识到他的行为,在月光的临近时看清他此时的模样,面前人的脸让人熟悉,可表现却不是。
“说来你不信,其实我认错人了。”咽了下口水,看着贴着脸颊的刀刃,猛得闭上眼睛害怕地移开脑袋。
却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之处。
“好一个认错人的借口,不过我确实不信你的话。”捏住她的后颈,宫远徵噙着笑意,状若无辜,
“可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说,那宫门律法岂不是可视于无物。”
稍一用力,便让我晕过去。
正当宫远徵为抓到一名行迹可疑的人而心中高兴时,没料她,就这样摔在地板上。
而她的腰间,一块令牌叩击地面,发出声响,无可避免,也吸引了宫远徵的注意。
。
夜晚,我睁开眼睛,将脑海中雾蒙蒙的场景挥散,撑起身体,发现自己扶在门上,保持要将它推开的动作。
手中托着烛台,站在门口。此时,一阵风随着跟过来,带动,衣带飘起来。
幸好我护着,烛台的火未熄灭。
“这么晚,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房门被先一步打开,宫远徵站在屋中,看到我在这里,他微皱起眉,拿过我手里的烛台,很快就将上面的蜡烛灭掉。
“光太亮,夜深时对你的眼睛不好。”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其实是因为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推开房门,保持将要进去的姿势,其实我怀疑自己在梦游。
还有你把明光灭了,我怎么回去啊。
似有羞意涌入心底,与我对上视线时,宫远徵不好意思地浅咳一声,
控制不住脸上尴尬的表情,我微微抿唇,偏移眼里的诧异,再抬眼去看他。
“……罢了,我不与你计较先前的事。”最终是宫远徵退让一步,“你先进来吧。”
我进去做什么?
桌前摆着好些瓷瓶,分不清是毒还是药,在房间里,看着宫远徵的背影,脑中浮现虚无空白,默默挑起一颗药丸嗅其气味,
随后自觉将它放入帕子里包起来。
藏于袖子深处。
等做好这一切,睡眠的欲望却突然到来,成功让我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昏沉,
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躺着。
蜷缩在还算宽大的垫子上,我抓不住自己的意识,只能沉沉睡去,陷入迷境漩涡。
此时,宫远徵转过身,看着卧睡去的女子,被逗乐的同时,心中不免觉得奇怪。他将手上沾染的药粉擦干净,触摸额头感量温度。
初时便觉得奇特,哪有一言不合就睡过去的毛病。从把出的脉象,身体上也未有内疾。宫远徵抱起睡着的人,向里面的侧房过去。
从打开的窗户里,有人站在外面,能看清女子行动的全过程,而心中也对她此时的异样有了大致了解。
半晌,身影模糊,那人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