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绝对没有假公济私
李玉亲自安排,进忠和进宝唯命是从。
等两人走出去很远,甚至是下了龙船,坐上小船,进宝才压低声音跟进忠讲话。
“忠哥看到了吧?他最近说话越来越好听了,倒好像真是个好脾气似的,可谁不知道,他就是怕咱们妨碍了他的位置。”
进忠神色淡定:“无妨,先去做好皇上吩咐的事,让皇上满意,才是重中之重。”
进宝飞快看了他一眼。刚刚忠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他很有眼力见儿,知道贞淑和丽心是动了他忠哥大宝贝的玩意儿,不亲自料理,是不可能的。
进忠轻轻踹了他一脚:“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么?”
进宝笑得乖巧:“忠哥当然不是。”
进忠斜睨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你先别急,说到底,咱们都是奴才,要用谁,谁用得高兴,可不是奴才说了算,而是主子说了算。”
进宝认真聆听:“忠哥是想……”晾着皇上啊!
进忠挑着嘴角淡笑:“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是人,只要是人,用过了最好的,就不想再用次品了。”
进宝嘿嘿笑:“忠哥聪慧。”
进忠撇了撇嘴:“这是夸娴贵妃娘娘的词儿,我可用不起。”
很快,小船到达了囚禁贞淑和丽心的地方。
说是囚禁两人,但其实,丽心因为无人救治,已经活生生疼死了。
进忠到底仓地牢的时候,贞淑正瘫在丽心身边,眼神呆滞,而丽心,死不瞑目。
听见动静,贞淑缓缓转头,冷冷看了一眼进忠,就转开了头:“你不用多费力气,无论你想让我说什么,我都是那句话,嘉妃娘娘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进忠笑了笑:“贞淑姑姑说笑了,您是嘉嫔娘娘的娘家人,皇上亲自下令要送您回去伺候嘉嫔娘娘呢,我们怎么会刑讯您呢?”
贞淑一愣:“我们娘娘没事吧?”
进忠称赞道:“贞淑姑姑果然是个忠仆。”
贞淑冷眼看着他,没出声。
虽然人人都说,御前的进忠公公对所有后妃一视同仁,只要能帮忙,都会提醒几句,可她就是觉得,进忠跟魏嬿婉,绝对有勾结。
进宝打开了牢房的门。
进忠迈步走进这窄小的牢房,目光落在丽心的尸体上:“如今是在船上,这么大一个不好处理,带出去,让人送到岸上烧了,骨灰就撒到河里吧。”
贞淑瞳孔一缩:“你将人挫骨扬灰,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进忠犹豫:“那要不,我把丽心送到嘉嫔娘娘那儿?”
贞淑:“……”
她挤出一个笑容:“进忠公公,不知道我们主儿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您,让您如此不高兴?或许,我们可以解开误会,毕竟我们主儿为皇上生了两个阿哥了,肚子里又怀着一个,您跟我们启祥宫交恶也没好处,不是吗?”
进忠笑容散漫,透着些许邪气:“实在不是我要为难启祥宫,而是你家娘娘挑唆利用娴贵妃娘娘,让我师父不高兴了。”
他顿了顿:“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都得罪完了,如今我也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他对进宝道:“去拿鞭子来,师父交代了我亲自给贞淑姑姑用刑,我得把这件事情办好。”
进宝抬眼看他:“是。”
等鞭子到了手,进忠又看进宝。学会了没?
进宝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会了会了,对李玉这种打不倒还暂时不能打的,就要像现在这样,打着为李玉办事的名义,全方位无死角地给他招惹仇人。
当然,这话术得讲究。他可能还得再悟一悟。
进忠满意地睨了他一眼:“给贞淑姑姑嘴里塞个软木塞,免得她叫起来,失了体面。”
进宝弯腰躬身:“哎!好!”
他麻利地找到了软木塞,手脚麻利地就塞进了贞淑嘴里,面上还特别温和地劝:“您老老实实地受完了刑,就赶紧回去看看嘉嫔娘娘吧,她为了给您求情,动了好几次胎气,皇上都生了大气了。”
贞淑的挣扎,全在这一句话里溃不成军。
进忠怜悯地看着她:“贞淑姑姑已经够幸运了,你只是摔断了腿,丽心姑娘却是丢了命,还有那凌云彻……”
他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闭上嘴不再说了。
贞淑心里留了个影子,心里影影绰绰地意识到了点儿什么,可很快就顾不上想那么多了。
进忠的鞭子。
到了。
他没用花样,一套抽下来全靠一身牛劲儿。
非常疼,但乍一看也就是正常鞭伤。
唯一有些明显针对的,就是他特意照顾了她的右腿。
想必等到往后回了宫,她养好了腿,能和翊坤宫的三宝凑个巧儿,一人一边跛脚,凑一个好事成双,天残地缺。
进忠又抽了一鞭子,想到到时候令主儿时时看见这一对儿,一定能有个好心情,自己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贞淑挨到一半儿就疼昏了过去,进忠没停手,自顾自地打完了一百鞭子,他这样好的体力,这会儿都有些喘。
他把鞭子递给进宝:“听闻盐水能灭杀病灶,去给贞淑姑姑准备一盆。”
进宝哎了一声,很快就端了浓浓一盆盐水进来。
进忠往里面一瞥:“你小子够毒啊。”
他都能看见融化不掉的粗糙盐粒子,在水里面摇曳生姿。
他嘴角挑起笑容:“干得好!”
进宝嘿嘿一笑:“忠哥,你看这……”
进忠笑道:“自然是我来,你好好装个好人,万一日后能从她这儿套点儿东西出来呢。”
进宝瞬间了悟:“我知道了。”
忠哥说的万一,他自然要把事情做成十成十,才不枉费忠哥处处提携他。
至于忠哥他明显一举两得,假公济私的事儿,他就当做看不懂。
他露出满脸的怜悯,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贞淑,所站的位置,正是贞淑一睁眼就能第一眼看见的地方。
进忠满意地笑了笑,端着那盆浓盐水,先浇贞淑的腿。
贞淑本就骨折,又被鞭打,这会儿带着粗糙盐粒子的浓盐水浇下,疼得她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冷汗不断蜇着她的眼睛,让她睁不开眼,恍惚看着进宝和进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一件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