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芸汐失态
“吃慢点，别噎着！”
很快桌上的九道菜便被一扫而空，而灵儿不过只吃了少许便饱了。
期间，芸汐试探性地询问了子受在玄明殿发生之事。
子受虽是支支吾吾，却并未隐瞒，全盘道出，芸汐也只是笑而不语，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嗝……”一声饱嗝出口。
子受坐在那里揉了揉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以示作为食客最大的满意，又看了看桌上的九个空盘，意犹未尽地拉着灵儿站起身，微微躬身垂首，双掌合十，一个问安拜别之礼已然出现。
“母后，时候不早了，受儿先行告退，母后早些休息！”
芸汐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们都回去吧……”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
芸汐起身，玉手再次一挥，长桌和三把椅子便被一众侍女合力抬了出去。
“你说他们以后……”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你也应该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来人正是帝乙。
“既知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你又何必再去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芸汐轻叹了一声。
声音中似乎包含着无尽的哀怨和忧愁。
那双如秋水般清澈动人的眸底，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和落寞，惹人怜惜。
“阿羡，你不觉得你太急了吗？”
“我把她带回来只是为质，但你却任由她与受儿来往，无非是想要让受儿以后保她平安……”
只是此时乍一听上去。
竟是在各说各的，彼此间都没有去接对方的话。
“让受儿修习神农经确实是我的主意……”
芸汐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但你把受儿逼得这么紧，就不怕受儿承受不住你的压力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出现了波动。
帝乙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越过了她的底线。
她听子受说完玄明殿中发生的事后，就一直在强忍着，等到子受和灵儿离开。
她是子受的母亲。
也是陪伴子受成长最久之人。
子受身上发生的微妙变化，又怎能逃得过她的双眼。
见芸汐已然把话挑明，也就意味着这个问题！
他也绕不开了。
“受儿……能承受得住。”
“承受？”
芸汐回过身看向在说出这句话后，就低着头陷入沉默之中的帝乙。
将一直抑制在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受儿今年才六岁，你就想让他领悟出霸道和王道？你是不是疯了？”
每吐出一个字。
芸汐的情绪都会变得愈发激动。
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
芸汐已是状若疯狂，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
不再温柔娴静，端庄典雅。
更像是一名市井中的泼妇，完全丧失了礼节和分寸，毫无顾忌。
现在的她不是七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芸汐，更不是要母仪天下的芸汐王后。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母亲！
“受儿才六岁啊……”
帝乙依旧低眉，无言以对，连一句话都无法接上。
“你混蛋啊……”
芸汐又是一声怒骂。
扑到帝乙的怀中，小手不停地捶打在他的胸口，想要将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全都宣泄在他的身上。
“倘若有一毫一厘的偏差，受儿这一辈子就被我给毁掉了啊！”
芸汐说到最后，竟是带着哭腔。
那说出的话……
已经不再是对帝乙的愤怒，更像是在对自己的谴责。
拳头上所蕴含的力道也变得愈发的微弱，最终双手无力地依偎在帝乙的胸口。
娇躯缓缓地滑落。
初时帝乙并未在意。
当芸汐的脑袋滑至帝乙胸口，仍旧还有下滑的趋势时。
他终于察觉到异样。
“汐儿！”
一声惊呼。
将芸汐拦腰抱起。
金光一闪，直接出现在里屋，扶着芸汐轻轻躺倒在床榻上。
“巫明！”帝乙一声暴喝。
声音落下不过两息。
巫明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帝乙的面前。
在他出现时不经意间的一瞥，就已然知晓被唤来所为何事。
不需要任何的交待。
银丝出现在巫明的指尖。
手指轻颤。
银丝的另一头眨眼间便缠绕在了芸汐的手腕之上。
这次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便将银丝收回，不待帝乙开口，躬身主动解释道，
“启禀王上，王后体内有王上的灵力温养本无大碍，只是王后体内的生气本就微弱，心气剧烈波动下，身体无法承受，这才致王后陷入昏迷。”
“在情绪上，绝不可再大起大落。”
帝乙沉声问道，“何时会醒来？”
巫明沉吟了数息，方才答道，“以王后现在的状态，在沉睡中恢复元气，自行醒来方为上上之选，但若王上需要王后此时便苏醒过来，以针法刺激经脉穴位，也未尝不可！”
“退下！”
“臣领命！”巫明施礼拜别，身影直接消失在汐芸殿中。
明月高悬于天空之上，洒下如水般柔和的月光。
星光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它们也成为了黎明破晓前，黑暗夜幕中唯一的光亮。
帝乙守在芸汐的榻前。
一夜未眠。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直至黎明的曙光划过长空。
芸汐睫毛轻颤，终是有了苏醒之兆。
只是，当芸汐睁开双眸，看到守在床边的帝乙后，却是直接别过头。
不想看他。
帝乙抿了抿嘴唇，伸出手想为她渡入灵力。
却被她直接一个翻身躲过。
“不会再有下次了！”他的声音轻颤。
眼见芸汐没有抗拒的反应。
他再次伸手。
也就在他的双手距离芸汐不过一寸，即将触碰到芸汐的身体时，芸汐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让他的动作完全僵在了那里。
“在传承仪式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不再那般的模棱两可，芸汐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能让九州至尊，一代人皇，暴走失控。
可想而知。
其中所衍生的事态，将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人皇的传承仪式并不是王族独知的秘辛，这个传承仪式的存在可以说是人人皆知。
万族同样也知晓传承仪式的存在。
但，这一千多年来，所有人也仅仅只是知晓仪式的存在。
除了从仪式之中走出来的前代和当代人皇。
无人知晓仪式中会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