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案发当时
「灵儿，小心！」
沈墨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呼啸着狂风，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沈墨白！」白灵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焦急而凄厉。
沈墨白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他就像是一块坠落的石头，在无边的黑暗中不断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的趋势终于停止，沈墨白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散架了。
「咳咳……」沈墨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沈墨白忍不住咒骂了一句，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沈墨白，你还好吗？」白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我还好，你没事吧？」沈墨白强忍着疼痛，回应道。
「我没事，你等着，我这就过来！」白灵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沈墨白身边。
「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白灵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只是暂时动不了。」沈墨白说道，「这里太黑了，你小心点。」
「嗯。」白灵应了一声，然后摸索着来到了沈墨白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
「别怕，我在这里。」白灵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沈墨白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沈墨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道。」白灵的声音有些低沉，「这里好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我感觉不到任何灵气的波动。」
「封闭的空间？」沈墨白皱起了眉头，「难道我们是被困住了？」
「很有可能。」白灵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凝重，「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出去？」沈墨白有些沮丧地说道。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白灵安慰道，「我先看看周围的情况。」
说完，白灵松开了沈墨白，然后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小心点。」沈墨白提醒道。
「我知道。」白灵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哪里都不要去。」
「好。」沈墨白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墨白的心也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白灵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还带着一丝温热。
「什么东西？」沈墨白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他试探性地伸手去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沈墨白有些疑惑，但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注视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近在咫尺。
沈墨白猛地转过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阵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谁？！」沈墨白猛地坐起身，厉声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除了那阵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之外，他什么都听不见。
沈墨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几乎快要崩溃。
「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别装神弄鬼的！」沈墨白强作镇定地喊道，但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内心，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
然而，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死寂，那阵呼吸声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和恐惧，让他更加害怕。
沈墨白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被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搭了一下……
「你……你是……阿紫？！」沈墨白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站在他身后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五百年前被他亲手封印的狐妖——阿紫。
阿紫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妩媚动人，与五百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狐妖判若两人。「怎么，五百年不见，沈大侠就不认识老朋友了？」她轻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嘲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你……你不是被我封印了吗？怎么会……」沈墨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脑海中不断回闪着五百年前的那一幕。
当年，阿紫为了救他，不惜违反妖界禁令，私自将妖丹渡给他，助他击退魔君。妖丹被夺，阿紫妖力尽失，奄奄一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落入魔君手中，沈墨白忍痛将她封印在青丘山下，并立下毒誓，永世不再踏足青丘。
如今，阿紫竟然破封而出，还出现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当年立下的誓言，终究还是失效了吗？
「沈墨白，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谁苦苦求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阿紫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你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封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五百年，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沈墨白的心猛地一颤，阿紫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无言以对。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阿紫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冰冷刺骨，「今日之事，我不会插手，但你我之间的恩怨，还没完！」
说罢，阿紫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墨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内心充满了苦涩和自责。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紫，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自己对她的伤害。
「沈墨白，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真是感人至深啊！」魔君阴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打断了沈墨白的思绪，「不过，你很快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话音刚落，魔君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朝着沈墨白猛扑而来。
沈墨白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抵挡魔君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团白色的雾气突然出现在沈墨白面前，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魔君的攻击。
「什么？！」魔君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怒吼一声，再次挥掌拍向那道白色屏障。
白色屏障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灵儿！」沈墨白惊呼一声，他认出来了，这团白色的雾气，正是白灵的灵体。
「沈墨白，你给我振作一点！」白灵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虚弱却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的！」
「灵儿，你……」沈墨白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白灵为何要如此拼命地保护他，明明他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别废话了，我现在很虚弱，撑不了多久！」白灵打断了他的话，「你仔细听我说，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墨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指尖直窜心头，那触感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 他猛地缩回手，仿佛触碰到了烙铁一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白灵，是你吗？」沈墨白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希冀和更多的恐惧。
黑暗中没有回答，只有那诡异的呼吸声更加清晰，仿佛贴着他的耳垂，一呼一吸间，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沈墨白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摸索着想要再次确认，却摸到一片滑腻的鳞片，那触感真实得让他几乎呕吐出来。这绝不可能是人类的皮肤！
「是谁？！」沈墨白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恐惧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但他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坐在原地。
那东西似乎被他的吼声激怒了，冰冷的手指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大的惊人，沈墨白感觉自己的喉骨仿佛要被捏碎。窒息的恐惧感瞬间将他淹没，他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白灵！救我！」沈墨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知道白灵就在附近，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女人身上。
回应他的是更加疯狂的呼吸声，和耳边传来的阴冷低语：
「你是在叫那个女人吗？可惜，她现在自身难保了，哈哈哈……」
沈墨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他知道，白灵一定遇到了危险，而他，也无法逃脱这鬼魅般的魔爪。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微弱的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照亮了沈墨白绝望的内心。
「沈墨白，坚持住！」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焦急和担忧。
是白灵！沈墨白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挣扎声。
那道光越来越近，白灵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她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
「放开他！」白灵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杀气，她飞身而起，手中的匕首直刺向那团黑暗。
「找死！」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吼，那只冰冷的手终于松开了沈墨白的脖子，转而向白灵攻去。
白灵毫不畏惧，她灵活地躲过攻击，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吐信，招招狠辣地攻向对方。黑暗中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嘶吼声，似乎是那东西在白灵的攻击下受了伤。
沈墨白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贪婪地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脱力，只能无力地靠在墙边。
「白灵，小心！」沈墨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大声提醒道。
白灵听到沈墨白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她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在黑暗中穿梭，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那团黑暗似乎也感觉到了白灵的棘手，它不再恋战，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后，迅速向后退去，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想跑？没那么容易！」白灵冷哼一声，她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差点害死沈墨白的家伙。她紧追不舍，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道闪电，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那团黑暗突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黑色的蝙蝠，铺天盖地地向白灵袭来。白灵猝不及防，被蝙蝠群包围。
「白灵！」沈墨白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再次无力地跌倒在地。他眼睁睁地看着白灵被蝙蝠群淹没，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沈墨白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灵被黑暗吞噬。
「该死！」沈墨白狠狠地捶打着地面，绝望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腔中翻滚。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让白灵陷入险境。
「沈墨白，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魔君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沈墨白猛地抬头，只见魔君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剑，剑尖上还残留着一滴鲜红的血液。
「白灵！」沈墨白目眦欲裂，他认出来了，那滴血液，是白灵的！
「哈哈哈，你放心，她现在还死不了，不过……」魔君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猫戏老鼠般的快意，「很快，她就会和你一样，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你敢！」沈墨白怒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再次无力地跌倒在地。
「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魔君一步步逼近，手中的长剑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你以为，凭你现在的状态，还能阻止我吗？」
「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沈墨白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调动起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凝聚在右手掌心，准备与魔君同归于尽。
「就凭你？」魔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魔君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刺沈墨白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了沈墨白的面前。
「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魔君的长剑被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阿紫！」沈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阿紫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你不是……」沈墨白想要问她为什么会出现，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真是感人至深啊！」魔君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嫉妒，「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真是天真！」
「能不能阻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阿紫冷冷地说道，她手腕一抖，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将周围的蝙蝠群震得四散飞逃。
「你……」魔君脸色微变，他显然没有料到阿紫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你竟然为了这个男人，背叛我？！」
「背叛？」阿紫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背叛？当年若不是你……我……」
阿紫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然后猛地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盯着魔君，「今天，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做个了断吧！」
说罢，阿紫不再犹豫，她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红色闪电，朝着魔君狠狠地劈了过去。
魔君脸色大变，他连忙举剑格挡，却还是被阿紫强大的灵力震退了数步。
「你……」魔君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紫，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你竟然为了他，突破了封印？！」
「没错！」阿紫冷冷地说道，「今天，我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罢，阿紫再次挥剑攻向魔君，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魔君被阿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落败。
「可恶！」魔君怒吼一声，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用力捏碎。
「不好！」沈墨白脸色大变，他认出来了，那是魔界禁术——血祭！
只见那颗黑色珠子碎裂开来，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将魔君笼罩在其中。
「哈哈哈，沈墨白，阿紫，你们就等着给我陪葬吧！」魔君疯狂地大笑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很快便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其中。
「咳咳……」沈墨白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倒在了他的身上，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沈墨白……活下去……」
「阿紫……」沈墨白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沈墨白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挣扎着站起身，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
原本空旷的走廊里，此刻竟然躺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干瘪扭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而白灵，就站在这堆尸体的中央，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点点血迹，如同盛开的彼岸花，妖艳而诡异。
「白灵，你没事吧？」沈墨白跌跌撞撞地跑到白灵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白灵缓缓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的这句话。沈墨白注意到，白灵握着匕首的手正在微微颤抖，指节处更是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这些蝙蝠……」沈墨白看着满地的尸体，眉头紧锁，「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灵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沉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应该是某种被邪术操控的生物，它们的身体里蕴藏着强大的黑暗力量，一旦被它们近身，后果不堪设想。」
沈墨白心中一惊，他虽然不明白白灵所说的「邪术」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扶着白灵在墙边坐下，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白灵摇了摇头，脸色却愈发苍白。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沈墨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中却满是心疼，「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你反应快……」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白灵打断他的话，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倒是你，有没有被那些东西伤到？」
沈墨白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被那只冰冷的手掐住脖子，他摸了摸脖子，还好，只是有些淤青，并没有大碍。
「我没事，」沈墨白摇了摇头，看着白灵苍白的脸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都怪我没用，还要你一个女孩子家来保护我！」
「说什么傻话呢！」白灵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被那东西抓住。」
「我……」沈墨白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灵伸手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