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难道
沈墨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房间里烦躁地踱步，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白灵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互相试探，到后来的并肩作战，再到如今的生死相隔，每一段记忆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他心头割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沈墨白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就不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问题是他沈墨白解决不了的！
他一把抱起白灵，冲出书房，对着门外大喊：「暗影！」
「属下在！」暗影闻声立刻出现在门口，却在看到沈墨白怀中的白灵时，脸色骤变，「主上，这……」
「快去准备车，我要带白灵去见鬼医！」沈墨白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他知道，鬼医是白灵最后的希望。
暗影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
很快，一辆黑色的轿车便停在了别墅门口。沈墨白抱着白灵坐进车内，目光冰冷地盯着前方，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开车！」
轿车如离弦之箭般驶出别墅，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疾驰，沈墨白紧紧握着白灵的手，感受着她冰冷的体温，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如果他早点发现白灵的异样，如果他没有让她独自面对那些危险，如果他能再强大一些……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不知过了多久，轿车在一处偏僻的巷口停下。沈墨白抱着白灵走下车，抬头看向眼前这座破败的院子，眉头微微皱起。
「这就是鬼医住的地方？」
暗影点点头，低声说道：「是的，主上。鬼医向来行踪诡秘，不喜欢被打扰。」
沈墨白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暗影的解释，径直走到院门前，用力拍打着腐朽的木门。
「砰！砰！砰！」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院内却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该死！」沈墨白怒火中烧，一脚踹开了摇摇欲坠的院门。
「吱呀——」
随着刺耳的声响，院门缓缓打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院内深处传来：
「是谁，胆敢擅闯鬼医门禁地？」
「鬼医？救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沈墨白不耐烦地低吼，他径直走进院子，暗影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株枯树扭曲着枝桠，在夜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像是几十年都没人清理过。
「呵，好大的口气，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借着微弱的月光，沈墨白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的老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闪烁着精光。
老人上下打量着沈墨白，目光最后落在他怀中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就是沈墨白？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可惜……」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嘲讽，「只可惜，你怀里这位，怕是已经……」
「闭嘴！」沈墨白怒喝一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院中的枯枝败叶被这股气势震得四处飞散， 「本座不想听废话！我要你救她，只要你能救活她，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哦？任何条件？」老人挑了挑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慢悠悠地走到沈墨白面前，伸出枯槁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白灵毫无血色的脸颊，「你确定？」
沈墨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压迫感。
老人笑了笑，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说道：「年轻人，你应该知道，老夫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要我救人，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你想怎么样？」沈墨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到院中的一张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听说，你手里有一样东西，老夫很感兴趣……」
沈墨白心中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想干什么！」他沉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警惕。
老人放下茶杯，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要你，用那块玉佩，来换她的命！」
沈墨白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知道……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沈墨白的声音如同从齿缝中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怎么知道玉佩的事？这块玉佩是他无意中得到，一直贴身收藏，从未示人。
老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了杯茶，「老朽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朽能救她。」 他指了指沈墨白怀中毫无生气的白灵，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朽观这女娃，脉象全无，显然是魂魄离体，已是无力回天。但……」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着沈墨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暗自得意，「老朽有一秘法，可引渡迷失的魂魄归位，只是……」
「只是什么？别再跟我拐弯抹角！」沈墨白忍着怒气，冷冷地盯着他。
老人轻笑一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这秘法，需要一样东西作为引子，才能将那女娃的魂魄牵引回来。」 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墨白，「而这引子，便是你那块玉佩！」
沈墨白心中一惊，这玉佩果然有问题！他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没有发作，「你怎么知道我会有这东西？」
「呵呵，老朽行走江湖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老人抚了抚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更何况，老朽与你，还算有些渊源……」
沈墨白眉头紧锁，这老头的话真真假假，让他捉摸不透。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救白灵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能救活她！」
「那是自然！」 老人见他答应，顿时喜笑颜开，但很快，他又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只是，这秘法一旦施展，老朽也要耗费不少元气，恐怕……」
「你想要什么？」 沈墨白自然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这么好说话。
「呵呵，年轻人就是爽快！」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老朽也不贪心，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将你那块玉佩赠与老朽，如何？」
沈墨白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老家伙，果然是冲着玉佩来的！他握紧了拳头，心中犹豫不决。这玉佩来历不明，但他总觉得，这东西非同寻常，绝不能轻易交出去！
「怎么？舍不得？」 老人见他迟疑，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年轻人，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
「闭嘴！」 沈墨白怒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席卷整个院子。
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震慑住，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沈墨白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最好保证，她能活着！否则……」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让老人顿时感觉如坠冰窟，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否则怎样？」老人虽然心中惊惧，但嘴上却不饶人，「老朽这条命就在这里，你大可拿去。只是，你确定，这世上除了老朽，还有谁能救她？」
沈墨白沉默了。他当然不确定，但这老家伙摆明了是在威胁他。他低头看了看怀中毫无生气的白灵，心中一阵刺痛。
该死！
「好，我答应你！」沈墨白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玉佩呈龙形，通体翠绿，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一声低沉的龙吟，让人望而生畏。
老人看到玉佩的瞬间，浑浊的双眼顿时爆发出贪婪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好好好！果然是好东西！」
他一把夺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时而欣喜若狂，时而眉头紧锁，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沈墨白冷冷地看着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老家伙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救人的样子，倒像是……
「小子，你被骗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院中。
「你是谁？」沈墨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人的轻功，绝不在他之下！
「在下青云宗，萧景行。」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
「青云宗？」沈墨白眉头微皱，这个门派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青云宗？你……你是青云子那个老牛鼻子……」老人看到来人，顿时大惊失色，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老家伙，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喜欢装神弄鬼，坑蒙拐骗！」萧景行走到老人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你别胡说八道！老夫什么时候坑蒙拐骗了？」老人色厉内荏地反驳道。
「哼，还敢狡辩！」萧景行冷哼一声，指着沈墨白手中的玉佩，说道，「这玉佩乃是上古神器，蕴含着强大的龙魂之力，你却说是什么引渡魂魄的引子，我看你是想用它来……」
说到这里，萧景行突然顿住了，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墨白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墨白心中一动，这玉佩果然不是凡物！
「你……你胡说！」老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萧景行，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哼，我胡说？那你倒是说说，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用？」萧景行步步紧逼，气势逼人。
老人被逼得连连后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索性耍起了无赖，「反正老夫不知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你……」萧景行见状，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萧兄，先别跟他废话了。」沈墨白突然开口了，他走到老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用，我只问你一句，你，能不能救她？」
他指了指怀中的白灵，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老人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寒，他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老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眼神闪烁，「救人？老夫自然能救，只是……」 他眼珠一转，瞟了一眼萧景行，「只是这位小兄弟似乎对老夫颇有微词，老夫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怕是难以安心施救啊！」
萧景行冷哼一声，「你少在这装腔作势！沈兄，这老家伙诡计多端，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沈墨白没有理会萧景行，只是冷冷地看着老人，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救活她，我便既往不咎，否则……」
他故意顿了顿，强大的威压再次释放，压得老人喘不过气来，「否则，我定叫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老人被他这冰冷的语气吓得魂飞魄散，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耍花招，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会说到做到！
「好…好好好！老夫答应你便是！」 老人被逼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破旧的布袋，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才摸索出一张泛黄的符纸。
「小子，算你狠！」 老人恶狠狠地瞪了沈墨白一眼，然后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符纸上。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红光。老人趁机一把抢过沈墨白手中的玉佩，将它扔进了火光之中。
「你干什么！」 沈墨白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玉佩一接触到火焰，便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整个院子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笼罩，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不好！」 萧景行脸色一变，连忙拉着沈墨白向后退去。
「哈哈哈！晚了！」 老人狂笑一声，「我已经打开了时空裂缝，你们就等着被异界生物撕成碎片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团火焰突然暴涨，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沈墨白心中一沉，这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他将白灵护在身后，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漩涡，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从漩涡中传来，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
一只巨大的利爪，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令人胆寒的威压，猛地从黑色漩涡中探出，直直地抓向沈墨白！
「找死！」沈墨白眼中寒光一闪，低喝一声，周身真气瞬间爆发，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只利爪牢牢挡在外面。
「砰！」
一声巨响，利爪与真气屏障相撞，激起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整个院子仿佛都震颤了一下。
「好小子，有点本事！」漩涡中传来一声充满戏谑的嘶哑声音，「不过，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想阻挡本座降临？简直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沈墨白没有理会那嚣张的声音，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只利爪，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吼！」
又是一声怒吼，黑色漩涡中再次探出一只利爪，比之前那只更大更强，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狠狠地拍向沈墨白！
「沈兄小心！」萧景行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挥出一道剑气，想要帮沈墨白抵挡。
然而，那只利爪的威力实在太过恐怖，萧景行的剑气还没靠近，就被那股恐怖的威压震得粉碎！
「就凭你，也配在本座面前放肆？！」漩涡中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该死！」萧景行脸色难看至极，却也无可奈何。
眼看着那只利爪就要落在沈墨白身上，沈墨白却突然动了！
只见他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竟然诡异地出现在了那只利爪的下方！
「什么？！」
漩涡中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显然，它也没想到沈墨白竟然能够躲过这一击，而且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去死吧！」
沈墨白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手中突然出现一柄散发着森冷寒气的长剑，剑身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条栩栩如生的黑色巨龙在盘旋飞舞！
「龙吟剑？！」
就连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老人，看到这柄长剑，也不禁惊呼出声，眼中满是贪婪和渴望。
沈墨白没有理会老人的反应，他双手握住剑柄，高高举过头顶，体内真气疯狂涌入剑身，黑色巨龙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
「斩！」
沈墨白怒吼一声，挥剑斩下！
一道耀眼的黑色剑芒，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地劈在那只利爪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那只巨大的利爪竟然被沈墨白一剑斩断，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漩涡中传出，那只巨大的利爪闪电般地缩回了漩涡之中，黑色漩涡剧烈地翻滚起来，仿佛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墨白没有丝毫停顿，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冲黑色漩涡而去，手中龙吟剑再次高高举起！
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个敢于威胁他和白灵性命的家伙，彻底斩杀！
「小子，你敢？！」
漩涡中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它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黑色剑芒如一道闪电，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直直地劈向黑色漩涡！
「该死的人类，你竟敢伤我！」漩涡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沈墨白冷笑一声，手中龙吟剑光芒更盛，黑色剑芒去势不减，狠狠地劈在了黑色漩涡之上！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整个院子都被耀眼的黑色光芒所笼罩！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肆虐开来，周围的树木房屋瞬间被夷为平地，地面上更是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沈墨白首当其冲，被这股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沈兄！」萧景行见状大惊失色，连忙飞身而起，接住了沈墨白，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沈墨白摇了摇头，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团黑色漩涡，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这一剑虽然重创了对方，但也只是皮外伤而已，想要彻底消灭对方，恐怕没那么容易！
「该死！该死！该死！」
黑色漩涡剧烈地翻滚着，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卑微的人类，你成功激怒了我，我要让你们所有人为之付出代价！」
随着这声怒吼，黑色漩涡突然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要被这股气息所扭曲！
「不好！他要拼命了！」躲在暗处的老人脸色大变，惊呼一声，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已经晚了！
「想跑？你问过我了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老人耳边响起。
老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脖子一紧，被人掐住了喉咙，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你……你是谁？！」老人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青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
沈墨白没有理会老人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