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转身离开
上海，繁华一隅。
“…你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呵~人家是奉了命，时刻盯紧你的哟！”
霓虹闪烁的城市街头，一名硬汉模样的男子与一位魅力四射的女子正展开对峙。
他们是尼尔斯旗下的双面人——克鲁特与零崎千代。
这对奇特组合在这个钢铁森林的碰撞，本身就是一场奇遇。
此刻失去魔力的克鲁特，依旧拥有超乎常人的体魄，单凭武力便足以将大半魔法师打倒在地，这样的威胁若在世间游荡，无疑是一颗移动的定时炸弹。
然而指望克鲁特老老实实待在尼尔斯视野内，简直是妄想。这只会让他的反抗之心彻底爆发，说不定哪刻便会酿成滔天灾祸。
因此尼尔斯找来零崎千代监管克鲁特，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决策。
首先，千代既非人也非兽，曾经是人类的她，如今已化身为灵，甚至受惠于尼尔斯，成为一位神只。对她而言，“人”的身份早已远隔万世，无论是哪个灭龙师都难以察觉她身上丝毫人类的气息。
不受龙兽认知的她，成为了克鲁特心中那个中立的存在，如同无人践踏的城市公园雕塑。克鲁特自然也不会无故对她动粗。
当然，在尼尔斯势力内的她，被克鲁特视为敌对阵营，只是他很难对千代产生过多敌意。
就算失控，尼尔斯选中千代的第二点理由是：若克鲁特再度暴走，她能以最低代价掌控局面。
这“代价”，是指对城市破坏和人民伤害的降低。
得益于尼尔斯赋予的加持，千代已拥有对抗封印形态的克鲁特的实力，她掌握的多支时间法则及可以创建时间分支分身的群控技巧，无论是在毫发无伤的制服克鲁特，还是紧急修缮设施疏散人群，都变得举手之劳。
于是，这份烫手的山芋便落到千代手上。
“唉~尼总真是太会算计人。”
千代叹了口气，后悔答应得太爽快，事后才知道自己成了保姆。
也好，我能应付。
“话说，阿古亚”
“不许你那样称呼我！！”
克鲁特愤怒吼叫，但他克制着没动手，因为之前他们在尼尔斯制造的空间里交过手，他无法动用魔法伤及千代的实体，反而是她的任何一个分身都可以让他吃痛。
强者至上，克鲁特唯有低头。
对他而言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曾几何时他会誓死不屈，不过膝盖在经历过一次折弯后似乎柔软不少。有了向尼尔斯低头的经验，对这个不算敌视也无法战胜的千代，自然……
总之，尚能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克鲁特绝不会在千代面前疯狂。
“罢了，名字叫久了就缩写呗！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千代轻点下巴，疑惑又好奇地问道。
“为何你如此憎恨龙…这个容易推测，不就是深重的仇恨…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对人类同样充满厌恶，特别是那些自称灭龙师的人，他们不应该与你同属一族吗？”
听完这话，克鲁特面色阴沉，沉默是他的答复。
如果在以往，他可能立即高喊“天下只允许一条龙生存”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然而现在，他自己也不清楚，真的不知道。
他依然渴望屠尽全世界的龙，那些过往的路人于他仍如蝼蚁。
但是如今失去力量，大脑开始理智思考的他，却说不出为什么。
他曾因被龙杀死的幼女愤怒；也曾和其他灭龙师一起共患难。而现在，他对一切生命的流逝竟毫无感触，连路边野花都不如，至少那些野花他偶尔还会扫过一眼。
克鲁特保持着沉默，然而千代继续发问。
“尼总曾评价你的眼睛满载仇恨，你看龙的眼神充满痛恨然而，这个大陆乃至全世界的龙已经被你猎杀至前所未有的稀少程度，他们要么销声匿迹，要么成了亡魂，无论是复仇还是拯救他人免受龙患，你都做到了你现在追寻的是什么呢？”
“你自诩龙王，但你要灭绝剩下的灭龙师，是为了做一个独一无二的龙王吗？还是欲图摧毁世界？但从中你又能得到何物呢？你……”
“你给我闭嘴！”
克鲁特终忍不住，挥拳，直直捣向千代的脑袋。
周围一片尖叫声，人群中慌作一团，没人注意到化身无头尸的千代身影中又有另一位千代悠然出现，而“死去”的“千代”直接融入阴影中消失。
“嘻嘻，别这样冲动嘛，好好讲话嘛~”
复活的“千代”戏谑一笑，她丝毫不担心克鲁特再次失控。
“啧！”
克鲁特没有继续动手，烦躁地转身离开。
目睹克鲁特的身影渐渐远去，笑容轻松的千代忽然垮了下来，脸色苍白。
“……好险。”
刚才那一拳打中千代的刹那，她一直是真实本体，直至那一刻才切换至分身…这能力来自于神眷者的赋予。
“尼总真的太会给人找麻烦了。”
千代抚平紧皱的眉头，她此时的面部肌肉仍有些僵硬。
刚刚挑起克鲁特怒火的话语无需猜疑，自然是出自尼尔斯的剧本，并要求千代说出。
尼尔斯已有离去之意，显然不会让克鲁特慢条斯理地转变，适度的“治疗”是必要的，此刻他更是加重了“疗程”，从温和渐进演变为背水一战。
反正对他没什么损失……
“只望他能想通吧，否则我真白忙活一场了。”
拍了拍肩，千代起身并未追赶克鲁特。
此时给对方留些思考空间，这点判断千代心里很清楚。
那接下来做什么呢？
千代嘴角上扬，从腰间抽出一把与她风格截然不同的白色科幻风手枪，咔嚓一响，子弹上膛！
“嘿嘿~妹妹们，姐姐我来了！”
回归自己的次元领地“侵蚀时钟之城”，千代大声疾呼，一枪轰出，璀璨的光线破碎四散，化作点点光斑散落“战场”。
“哎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