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晶莹剔透
唐元于炭火之上添了几分灵火，再以玉露液轻轻涂抹，使得那烤肉表皮愈发甘甜诱人。随后，他又自储物戒中取出剩余的云霄水母之肉，这些已被他精心分割，化作一块块晶莹剔透。
他移步至侧旁的灵釜，将肉投入其中，倾注了黑山羊幼崽的灵液，复以秘制酱料调色，最后，轻覆上釜盖。
彼岸监视之人见唐元起立，警觉瞬生，然对方虽已察觉，却仍旧若无其事地料理着手中的菜肴，未免太过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如，咱们这就动手，毁了这摊如何？”一持破阵棍的玩家蠢蠢欲动，他甚是享受此等横行之感。
“再等等，观其有恃无恐，定藏有何等秘宝。”领头者拍击前者头顶，教训道。
持棍玩家摸了摸凹陷的头皮，虽不满，却未再多言。
“切记，毁摊非终极目的，欲成大事，必先沉稳。”
“稍后，我方之人会混入食客之中，待我收到信号，我们再行动。”
“究竟何等计划，为何对我们保密？”队尾一人不解询问，以往遇碍，皆是直捣黄龙，何以此次如此拖泥带水。
领头者叹息：“久为亡魂，已忘何为筹谋？亡魂不惧死亡，无感悲喜怒，故能毫无保留，奋力一搏？但试想，在这都城之中，暴力可曾解决过根本？”
因身为无感之亡魂，无所畏惧，亦无悲伤与怒火。
纯以暴力，无法使之屈服。暴力对抗，终将陷入无尽之动荡，而初衷亦难达成。
战况若失控，或将引来裁决者。系统修复玩家伤痕，需耗费能量，此等内部消耗之战，亦是对系统能量的消耗，一旦超越极限，裁决者便会降临，清除乱局之徒。
而唐元这边，实则静待他们前来挑战。
不正是寻衅而来？上次那偷袭城管仅带四人尚敢直面冲突，今日对岸人数近二十，竟畏缩如斯？
唐元心急如焚。
然其声名不应远播至此，上回不过替偷袭城管理了个发罢了。
佳肴备妥，离唐元所言的一时辰之约亦不远。食客们陆续而至，除却旧日熟客，尚有诸多新颜。
唐元略扫一眼，其间竟夹杂着数位a级玩家，诚然光顾有加。
他置一牌于前，列明各肴价目。
“掌柜这次准备周全啊？”一位瘦削高挑的青年近前，细阅牌上文字。
唐元识得此人，乃摊前常客，然其所携之伴却是初见。
那男子发如艺术家般微卷，覆蔽双颊，鼻梁挺拔，剑眉之下，狭长眸光闪烁，面容带几分阴柔，幸有下巴细碎胡渣，增添些许刚毅之气。
“你好，我名路泽，久闻大名，一直渴望品尝你的手艺。”
对方伸手示好，唐元亦然，双方相握，气氛和睦。
显然，竞争对手至此窥探虚实。
对方举止虽无破绽，唐元却是一目了然。
四周玩家亦察觉路泽。
“这可是商区餐馆那位大佬？”
“竟至此地与我们争食，速购，莫让他人捷足先登！”
“这是肉夹馍？来一份尝鲜。”路泽指向季兰兰手中的饼，即便尽力掩藏，话语间的高傲难以抹去。
身为米其林五星厨师，自是不屑街头小吃。
“五灵石一个，拿好！”唐元迅速制毕，递于路泽。
路泽闻价，略有鄙夷，果真小人，满脑铜臭，难道他以为路泽会不付账？
来前，路泽实不信此世存有令亡魂重拾味觉之食。恢复味觉，唯有不断搜寻内脏，逐一唤醒感官，别无他途。
即使以此法恢复，亦与生者体验大相径庭。
关键在于，生者食之，真香；亡者味觉虽复，犹如假齿咀嚼，仅能辨味，不觉香美。
其中差异，各自体悟。
起初，他认为唐元不过骗子，或以幻象类天赋行骗。
但关于此摊的传说愈演愈烈，他不得不请熟识玩家引路探访。
路泽接下唐元的肉夹馍，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
霎时，咸香与肉鲜之味在舌端炸裂开来。
“这是……咸香与肉味？”实话而言，他颇感意外，继而似忘却初衷，又咬下一口。
“以未知调料腌渍之肉，经慢火烤炙，外皮酥脆，内里鲜嫩多汁，毫无焦糊，咸中带一丝甘甜。外饼无味，却恰好中和浓郁咸香，相辅相成。”
唐元挑眉，听闻路泽点评。
“顾客满意，是我荣幸。”
路泽闻唐元此言，恍然惊醒，自己原为何来？
非揭穿此人为骗子乎？怎也被这滋味迷惑？
不可，此等行径，实乃颜面尽失。
“味虽佳，终究街头小吃，营养不均，外观粗鄙，食材选择亦欠精细……”路泽挑剔起来。
唐元对路泽之言不以为意，既知对手探查，打压一二，自是常情。
然排队后方之玩家不悦。
“不喜便勿食，可知吾排队良久，挣得时光不易，汝却浪费吾时！”
“对啊对啊，人家商区餐厅之主，服务的皆是s级a级玩家，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低级摊位。”
“让让好吧，你虽是大佬，也不能耽误大家时间，挡道啊！”
路泽持着半食之肉夹馍，处境尴尬，遭低级玩家如此排挤，颜面大损。他望向唐元，只见后者已坐于后方，凝视苍穹，悠然吞云吐雾。
路泽感到被冷落。
摊位已交由一名学徒模样的少女接管。
“哟哟，路泽，怎会被这等低阶者数落？”此时，甜美嗓音响起，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