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冒险进入
第二次，她说是与同窗不慎闯入。
第三次，她称出于对校内禁地一扇秘门的好奇，遂冒险进入。
三次解释虽勉强能自圆其说，但她为何要给出不同的理由？
人的记忆本是碎片化的，反复询问同一事件，大体经过能忆起，但过多细节则可能导致答案各异。
大脑会自动将无关紧要的信息遗忘于角落。
因此，判断供词真伪之一法便是反复询问细节。
编造的谎言往往细节丰富，无懈可击，未经世事者易如背书般复述。
然而季兰兰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唐元觉得季兰兰的三个回答真假参半。
最后一次他直接问及“你是否被逼迫而来”，季兰兰面色大变，显然不愿他人得知真相。
若不愿在他人追问下透露过多细节，最可能的做法便是随口说出一个符合事实，却又简化易懂的版本以堵住提问者的口。
简言之，便是“敷衍之辞”。
我并未全盘撒谎，只是将事实略加改造或拆解，使之更为简洁。
而关键信息则被隐藏其中。
季兰兰究竟隐瞒了何事，有何可隐瞒？无非是受同学欺凌或诱骗，结果困于此地。更糟糕些，便是被同学直接囚禁于此。
她身为受害者，为何不坦诚相告？
唐元执行过多次任务，深知此番任务非比寻常！他必须站在高中女生的角度去剖析问题，尽管他自认为同理心强，但面对异性，却束手无策。
他抓起自己的头发。
女子之心，深如海底，她究竟在想些什么，难以揣摩，毫无逻辑可言。
唐元最忍受不了过于感性的事物，更无法接受前后矛盾、逻辑不通的答案，几乎要被逼疯。
这究竟是什么鬼任务。
【沉着，吸口灵烟平心静气。】
正当唐元思绪纷乱如麻时，echo眼中跳出一行字。
瞬间，如同一盆冷水泼下，唐元过热的头脑立刻冷静下来。
他掏出一支灵烟，迅速点燃，深深吸入一口。
熟悉的灵烟气息，虽几乎无味，却令他重归平静。
抱歉，这次是我失态了。
当他默默抽完这支烟，季兰兰已不在房中，交谈的时间悄然流逝。
唐元掐灭烟蒂，离开房间，继续向下探索。
他定能再次见到季兰兰，下次定要问个明白。
又下了一百多层，唐元仍未遇到类似公寓走廊的楼层，只得继续投身“男子汉就下一百层”的挑战。
又走了两百层，他终于再次遇到类似公寓走廊的楼层。
此刻，据他估算，已下至八百多层。
但仍未抵达底层。
八百多层的这片类似公寓走廊的空间与先前不同。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空间，探照灯的光芒已被完全吸收，但空间内的可视度似乎未受影响。
天花板上有个洞，似乎有光芒闪烁，但很快消失。
【神秘之洞：直径约一米，边缘粗糙，非人工挖掘，似与先前六十层左右地面的洞相通。】
唐元回想起来，确曾见过相似半径的洞，还向内照射过探照灯。
刚才天花板的洞似乎也有光芒闪现。
与六十层左右的洞定是相通的。
但这洞的作用尚不明了，先记下再说。
空间一侧有通往下一层的阶梯，另一侧则有一扇门。
门后似有微光。
唐元大步走向那扇门，随即发现脚下踩到一团黏稠之物。
他蹲下身，伸手挖了一块，触感黏腻，还带有一股腥气。
【初步判断为，某有机物高度氧化后的产物。】
感觉像极了血。
唐元舔了舔手指，口感犹如家中烹制的肉冻，若配以酱油和蒜泥调成的酱汁，味道更佳。
他大致猜到这是何物了。
接着他起身步入房间。
季兰兰已在其中，察觉有人进来，她猛地抬头，结结巴巴地问：“是谁？”
这姑娘是失忆了还是受了惊吓？
“神经兮兮的，是我。”
“你别靠近我，离我远点！”季兰兰眼神中带着一丝凶狠，状态显然不对劲。
首要之事是先让她平静下来，方能好好交流。
“冷静些，我不会伤害你。”
“我……我知道……我只是太紧张了，不好意思。”季兰兰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在平息情绪，但眼中的戒备并未消退。
“门口的东西你看到了
“我似乎被惊恐所摄……”季兰兰的情绪逐渐平复。“抱歉，我需寻觅出路了。”
她背负起灵宝囊，疾步迈向门口。
行什么行，尚有疑问未解呢？此女何故如此颠倒，举止亦怪异。
唐元见她欲离去，连忙伸手握住她的灵宝囊。
“你放手！”不料此举令她重又紧张，她反应激烈，奋力挣脱唐元，推开门户，步入外界。
撕拉——
唐元尚未松手，季兰兰已奔出，然而在那一瞬，灵宝囊被扯裂开来。
一块灵丹滚落而出。
唐元瞥见，灵宝囊内，卫生符包裹着一把沾血的灵兵，瑞士剑。
卫生符微启，灵兵上血迹斑斑。
唐元低首。
季兰兰已无踪影，唯有掉落的灵丹遗留在此。
随后，灵丹迅速腐败，终成一团高度腐朽之物。
他下意识地扫视不远处的胶质残骸。
唐元察觉到季兰兰心怀愧疚。
愧疚至连言语都紊乱，情绪几近失控。唐元稍一靠近，她便如被踩住尾巴的灵鼠般反应剧烈。
她的灵宝囊中藏有血染灵兵，结合门前的胶质物，大致可断定她曾杀人。
死者身份，唐元推测可能是她口中的“同窗”，或是“欺凌过她的同窗”。
二人在此相遇，冲突爆发，最终，无法忍受的季兰兰动了杀机，以瑞士剑复仇。
唐元走到胶质物前，仿若握剑，向下刺去。
“此刻我是季兰兰，与曾经欺凌过我的同窗发生争执，拔出瑞士剑刺向对方，随后掩埋尸体。”
“反正此处无人知晓，对吧，我要埋尸。”
唐元模拟高中生少女初次杀人的场景。他抚胸，心跳剧烈，脑海轰鸣，我真的杀了他吗？
“此处有间静室可供我暂歇，相较于黑暗，光明更能给人安全感。”唐元步入室内，旋即合上门扉。
“我在此平复心境，准备处理灵兵或进食补充灵力？”唐元立于室内。
【通常情况下，一个常遭欺凌的高中女生杀人后都会恐惧、厌恶，甚至呕吐。】
“哦，对，这点我忽略了。”唐元自语。“嗯，现在我很恐惧，想呕吐，呕——”
接着，
唐元奔至门前，装作刚进来的样子。
“此时，一人推门而入，刚杀过人的少女自然会慌乱，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有人闯入，犹如激情戏正酣，结果丈夫突然回家。”
嗯，如此想来，季兰兰刚才的反应便合理了。
不过，最重要的并非季兰兰杀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