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人找上门
大娘进屋后，我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许久。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前我和明月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有见到过她的！
但这件事，我往深处一想，就忍不住打冷战……
在楼下吃完方便面后，我没再上楼，直接在便利店外头的长椅上将就了一晚。
我想着，万一明月突然回来了，我坐在这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谁知道都已经是秋天了，蚊子还这他妈多。
一个个跟吸血鬼似的，牟足了劲往我身上钻。
这晚我就没睡，光顾着打蚊子去了。
便利店那哥们都乐了，还问我要不要买个蚊香。
明月并没有回来。
次日一大早，我只好顶着俩黑眼圈就去上班。
谁知刚一进门，就看到洛明蹲在门口，把烟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地吸。
我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抽烟方式。
洛明见了我，又笑着伸手向我讨烟：“哎呦兄弟，我可算找着你了。来根烟呗~”
我身上的烟，都是明月给我买的，味道确实不错。
于是又给了他一根后，我自己也抽了一根。
得了烟后，洛明心情大好。
还是像之前那样，把烟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
几秒钟后，他凑近了压低声音说：“看在你这烟不错的份上，我给你说个事。”
一听到这，我就兴奋了。
“又有什么新瓜？”
上回在陈经理门口，我这吃瓜吃到一半，还意犹未尽呢。
洛明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才对我说：“你知道吗，昨天送去火化的那具女尸，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
手里的烟都掉落在地上了。
洛明心疼地直皱眉：“你这人怎么这么浪费，这可是好烟啊，我都多少年没抽过这样的烟了。”
我眉毛都拧成一团了，说话声音也变得急促。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一具尸体怎么会不见了？”
洛明把地上的烟捡起来，随便拍了拍后，又放到鼻子下面细细地嗅着。
“我骗你干什么，反正那尸体就是不见了，谁知道它怎么不见的。”
洛明突然谨慎地瞥了瞥四周围，然后神秘兮兮地说：“说不定被人偷走了。”
我一脸不可置信：“尸体也有人偷？”
洛明冷哼一声：“这你就不懂来了吧。”
“殡仪馆里，这种无主的尸体特别值钱。搞不好，被偷去结阴亲了呢？毕竟现在女朋友可不好找啊，地底下光棍也多……”
我听得背都绷直了，声音都忍不住高亢了几分：“他们怎么可以做这种缺德的事！”
“兄弟，你怎么脸都白了。”
洛明低头笑了一声：“那尸体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脸上木然，根本笑不出来。
明月突然消失了。
搞不好那具女尸，还真就是我女朋友。
我觑着洛明的脸，小心翼翼问他。
“洛哥，你觉得一般谁比较有可能偷走尸体啊？他们不怕被查出来吗？”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诡异的事情，都源自那具女尸。
我得想办法找到她。
洛明哼了一声：“在这里，谁都有可能，反正嘛，上头有人罩着。”
说着，洛明伸手指了指上面。
可是，他口中的上面究竟是谁？
陈钊陈经理是否包含在内？
眼见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我只好先进去打卡。
走进火化室里的时候，刘师傅已经到了。
只是他蹲在角落里，脸上木木的，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这回因为和洛明搭话，我又迟到了几分钟，奇怪的是刘师傅并没有责难我。
或许他昨天是真被吓着了。
在职场里，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我也有意想缓和跟刘师傅的关系。
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包新的烟，从里头拆出一根递给他。
“刘师傅，我年纪轻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你多体谅。”
听到响声后，他动了一下，可抬起头来的瞬间，把我吓得够呛。
刘师傅满脸灰白，眼下乌青，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得不行。
看到我手里的烟时，他一把抓过去。
可是，瞧见这一幕，我却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出来的奇怪。
刘师傅没拿打火机点燃，而是把烟放在鼻子下面，像狗一样使劲地嗅。
奇怪，难道这殡仪馆里的人，抽烟姿势都这么奇怪的吗？
我什么都没说，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刘师傅。
几秒钟后，他一脸满足，连连说道：“好烟啊，好烟。”
可刘师傅十分不对路。
他眼神呆呆地看着某一处，也不说话，也不动弹。
活像个鹌鹑。
开工后，有人拉亡者进来焚烧的时候，都是我这边在处理。
其实，火化工的工作并不难。
将遗体拉进火化炉，然后设置好温度，按动开关。
不一会儿，遗体就能变成灰烬。
要是有某些骨骼没烧完全，我就要用铁锹把那些骨头敲碎成灰，，然后装进家属带来的骨灰盒里。
说实话，工作第二天，就要自己独自火化遗体，我慌得手都在抖。
但是没办法啊，我本就没多少钱。
加上我外婆早年间因为一场意外，如今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
她每个月医药费都是比不小的数目。
只要能赚钱，跟死人待一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用网上那些人的话来说就是，我连穷都不怕，还怕鬼？
烧了两具尸体后，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我身上出了一身汗。
只需要把第三具尸体烧完，我就可以去饭堂吃午饭。
然而，怪事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第三位亡者是被车撞死的，她才二十来岁，脸被撞得面目全非。
就算是化妆师极力修补，脸上那些碎肉还是翻了开来，凹凸不平。
像是在脸上长了颗菠萝。
我叹了口气，说了声：“哎，好端端的脸毁成这样，可惜了。”
弯腰把这具尸体推进炉子里后，我刚要按下按钮。
可是，炉子里却传来一个微弱缓慢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什么人在讲话。
我吓得心都漏跳了一拍，连忙朝后退了好几步。
可炉子里好像又没有动静了，或许刚才是我幻听。
缓了几秒，我走上前想按开关烧尸。
却听到了有个声音真真切切地从炉子里传了出来。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她说的是：“不——要——烧——我——”
我背后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
大白天的，殡仪馆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