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去算账
孙玉花不怎么出门，也讨厌八卦，但这个李媒婆她是听说过的。
李媒婆是镇上人，看不起乡下这些泥腿子，也嫌给乡下人做媒赚不了多少钱，很少给乡下人做媒，只给镇上的有钱人做媒，更多的是帮有钱人讨小老婆。
她特别会说，一张嘴天花乱坠的，促成过不少婚事，在镇上挺有名的。
只是，她一个镇上的媒婆，怎么会知道湾头村的传言？
孙玉花恨恨质问：“李媒婆，你怎么知道我家小溪的名声坏了？”
“我、我……哎呀！你们家小溪的传言那么响，都传到镇上去了，哪个不知道？”
听孙玉花这一说，程岩也反应了过来。
有关程溪的谣言不过是这几天的事儿，消息传递的再快，也不可能传到镇上去。
程溪只是湾头村一个小丫头，哪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程岩一把抓住李媒婆的胳膊，恶狠狠的盯着她，冷声道：“你老实交代，谁让你来的？”
李媒婆疼的“哎哟哎哟”的叫，“程兄弟，我错了，我不该贪心赚这个钱。是秦老爷让我来说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村里的传言的？”
“这个，这个……”
李媒婆支支吾吾不肯说。
程岩冷笑，“你以为我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姓秦的看上了我家凉粉的方子，我不卖，他就让人造谣小溪，把小溪的名声弄臭了，他想人才两得。走，带我去见秦老板，我要去告官，告他个诽谤之罪！”
在大晏朝，诽谤女子清白是很重的罪名。
听程岩说要去告官，李婆子叫起屈来。
“不关我的事儿呀！我只是来做媒的，你要见秦老爷你自己去。”
“你不去，我怎么告他诽谤之罪？你可是我的证人。”
就是给李媒婆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告秦老爷。
“不是，不是，你家姑娘的事情不是秦老爷告诉我的。”
“那是谁？”
“是……是张玉良张公子。听秦老爷说，你家姑娘未曾许配人家，也是张玉良告诉他的。”
居然是张玉良？
我们跟他何怨何仇，他居然如此害我们？
孙玉花气的脸都红了，再看程溪和程岩，两人面色平静，没有一点儿意外。
原来他俩早就猜到了。
孙玉花怒道：“张玉良为何要这么做？”
程岩听李媒婆说出张玉良，反而松了口气，是他就好。
程岩拉着李媒婆的胳膊往外走，“张玉良就住在我家隔壁，走，你跟我去找他算账！”
李媒婆哀嚎起来，“你们跟张玉良的恩怨，不管我的事，我不去！”
“你不去也要去！”
程岩拖着李媒婆到了隔壁温家门口，一脚踹开了温家的大门。
“张玉良，你给我滚出来！”
温娇正恼怒温耀祖只是睡个午觉居然又尿床了，一边往下扯床褥，一边叫温十俭。
“温十俭，来把褥子拿出去晾上，把床单洗了。”
她叫了人，却不见人来，又扯着嗓子喊，“讨债鬼！扫把星！还不快来？”
喊了几声没有人，温娇不耐烦的骂了起来。
“讨债鬼！又跑哪儿偷懒去了？回来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张玉良，你先把耀祖抱起来，我换个褥子。”
张玉良懒洋洋的起身，经自往外走，“我可哄不了他，我一抱他就哭。”
“张玉良，耀祖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不管呢？”
张玉良只觉得披头散发的温娇面目可憎，温耀祖哭的让他心烦。
“他姓温，不姓张。”
“张玉良！”
温娇气愤的叫了一声，张玉良根本不回头。
她气急的拍了温耀祖一巴掌，“臭小子，你都多大了还尿床？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憋的慌了就叫娘，你怎么又尿了？”
温婆子进来，见温耀祖哭的可怜，连忙上前抱孩子。
“哎呀，我的乖乖，不哭不哭。”
她哄着温耀祖，瞪着温娇，“耀祖还小，你骂他做什么？好孩子被你吓着了。”
看着温娇头发乱糟糟，眼下青黑，衣衫不整的样子，温婆子也心疼闺女。
“唉！我倒是想搂着耀祖睡，可他不跟我，老是哭。娇娇，你也别太惯着张玉良了，你累了就让他带孩子，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温娇苦笑，“娘，你觉得他能带孩子吗？”
“他是孩子的爹，怎么不能带？”
两人同时听到了外面大门响，温婆子皱着眉头道：“是讨债鬼回来了吗？我让他去山上拾柴，也该回来了。”
但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不像是温十俭回来了，连忙抱着温耀祖出了房门。
温家没有影壁墙，温婆子出了门，就见大门大开，程岩揪着一个婆子在门口，张玉良想关门却关不上。
温娇走过去，不明所以，问的比较客气：“程大哥，你揪着个婆子来我家做什么？”
程岩抓着李媒婆不松手，大声道：“我今天是来跟张玉良算账的！”
“你找我家玉良做什么？”
张玉良刚才就后悔来开门了，想溜走，但程岩堵着大门他走不了。此时面对温娇的询问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程岩冷笑一声，把李媒婆往前一推，“李媒婆，我家小溪的事情是不是他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说我家小溪的谣言是他散播的？”
李媒婆见到张玉良，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哪里还顾得上仔细听程岩说了什么。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是，是他跟我说，程溪的名声臭了，我这时候来给她做媒，你肯定会答应。”
李媒婆的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一片嘘声。
“居然是这样。”
“我就说程家家风正派，程溪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张玉良跟程家不是邻居吗？为何要陷害程溪？”
“太可恶了！他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吗？”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
听到议论声，张玉良猛然惊觉，他家门口居然围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诽谤女孩子的清白，在大晏朝是重罪，他不可能承认。
他指着李媒婆大声道：“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