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无法自救2
她离开了妈妈，那个总是打她的女人。
可是跟着爸爸就真的会快乐吗？
刚开始的温舒雅很期待，那次受伤后，她那时的记忆也变得模糊，这让她的心理状况好了不少。
爸爸是她的神，和神一样在她需要的时候来救她。
可是这个神不是真正的神，只是是恰巧，他又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而已。
头上的洞是怎么长好的她都有些不记得了，只是无比庆幸离开了那个魔窟一样的地方。
爸爸带她骑自行车，她的脚卡在了里面哭出声，爸爸还下意识的踩了几下。
好痛好痛啊。
可是她没有哭，因为爸爸夸她真坚强。
看着长好后依旧缺了一块的脚踝，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她不坚强的。
这种日子依旧没持续多久，爸爸工作上失意了，也开始了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行为。
………
“你真的是我生的？”
“跪在这里背，不能把这本背完今天就别上床睡了。”
她看着厚厚的书哭了出来，可是不敢哭出声。
这时爸爸的生意还没有完全起步，她们住着出租房，而出租房没有地板，水泥地跪的她好疼……
最后她又冷又痛还是没有背完，她太困了，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偷了个毯子，躺在地上睡着了。
以前，她偷偷爬上床过，结果被发现就被打了……
怕，可是爸爸真的是为我好吗？
温舒雅的眼睛带着迷茫，可是想起爸爸救她的场景还是选择相信。
他们以前出去玩，路过了柳树。
爸爸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就往她身上打，还笑眯眯的。
“猴子，这个打人可痛了，你以后不听话我就拿这个打你。”
爸爸说小时候她上蹿下跳，和那些发疯的猴子一样，就叫她猴子。
还有，柳树枝打人真的好疼，像鞭子一样。
这时的她十岁，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可是后来爸爸又问她：“你一天天也不跟我笑一个，以前你多喜欢笑哦。”
她想说：爸爸，以前是以前啊。
可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比别人上学早，别人那个年纪会的她要会，她们不会的，她也要会。
刚开始她的成绩很好，只是在一次次被逼迫，一次次不背就不许睡觉下成绩越来越差。
她好害怕，可是她真的学不会，脑子里好乱。
幸运的是爸爸也不管她了，只是丢下了一句。
“我就说你弟弟比你聪明，你还不信。”
可是她小时候，比弟弟厉害啊。
后来弟弟被妈妈带走了，再后来，她做梦想起了以前的事。
恍惚间她想起八岁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她们出去玩了，家里没有吃的，没有钱，她也不会做饭。
他们一出去就是三天。
三天里她在干什么呢？
她在吃着那发馊的剩饭，她在看着窗户算着家人什么时候回来。
最后她被饿的不行了，爸爸回来了还和别人炫耀，还对她说
“居然没死。”
所以，他也是知道不能这样的吗？
温舒雅醒来有些不敢置信，试探了几句以前旅游的那种话，爸爸就说出来了呢。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她开始怀疑，爸爸真的那么好吗？真的是为她好吗？
与此同时，以前的记忆也慢慢的在梦中浮现。
她的爸爸租了个混乱的地方当店铺，还把她带了过去。
他明知道这里不安全，别人都在同情她，只有他站在远处高高在上，眼里满是嫌弃。
……
爸爸还说，她是灾星。
她出生那年他的公司破产了，弟弟出生那年就赚钱了。
可是……
你自己失败，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放纵自己不去学习，用那开朗的样子对待外人。
刚开始被逼着学谁都睡不够，后来压力太大，怎么都学不会。
难以想象以前经常得第一的孩子，最后却连东西都学不会了，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后来爸爸放弃她了，而她也放弃自己了，至少不用被逼迫了，应该，是快乐的吧。
也正因为这些，中考时她没考上。
现在赚了钱的爸爸花了二十万，把她送进一所不错的学校。
同学们不喜欢她，因为那时候的她比这些人小了快两岁，行为举止还有些幼稚。
有的人喜欢那种幼稚点的孩子，会照顾她，教她成长。
而有的人，却会厌恶。
但是她是关系户，知道她是怎么进这学校的人都不敢欺负她。
但她却不开心。
不是因为别人孤立，反正她根本不在意那些人，又不是没了这几个人就没有人和她聊天，或者说她会死。
她心理还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不开心的原因，是她连饭都吃不饱。
一天七块，买早餐肯定够了，但学校中午不能回家，要在食堂吃。
最大的问题也显露了出来，那就是
最便宜的套餐都要八块钱，她没办法吃上饭。
花二十万把她送进学校，可是一天的钱还不够她吃一顿。
她害怕，被打怕的，不敢和这个男人交流。
所以她做了错事，她谎报了学杂费，就那一百。
她算好了，刚好够她吃上饭。
但是这个天天念叨着自己现在多赚钱，她这个女儿多失败，这所学校他花了多少钱把她塞进去的男人。
他打电话问了老师具体的金额。
理所当然，她被安上了骗子的称号，说她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以后说不定就会犯法。
爸爸骂的很凶，她以为会被打的很惨，但是居然只是随便打了几下，然后就是不间断的训斥。
她真的好累……
不想解释。
反正无论她做什么她都是错的，毕竟当年爸爸和那个所谓的妈妈。
早就说过不想要她。
只是以为是男孩，只是尽着所谓的义务。
可是养孩子真的只是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行吗？但是连饭都没给够啊。
亲戚们还描述过爸爸追着妈妈打，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她自己打没的场景……
原来，她本来就不是被期待着的孩子。
发烧了还要自己上学，说自己装病，后来吹了一天风她回到家，烧到了四十度。
还是被别人发现的，因为门没关上她就意识模糊摔倒了。
她是真的命硬，没被打死，没被摔死，也没被烧死。
她宁愿死，可是她怕疼。
后来她喜欢上了吃零食，因为反正都吃不饱，零食还能多买点。
爸爸却指责她不吃饭。
无所谓啦。
少女心里说着无所谓，可是眼神却分外迷茫，掺杂着一点恨意。
可是，那是把她从濒死时救回来的人，虽然听说，当时没带她去医院，纯属自己命大。
可是，也没那么容易舍弃啊……
这是份纠结的感情，又带着浓烈的恨意，以及对自己的厌弃。
上天啊，如果我生来就不被期待……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不经过我同意就生下我呢？
做你们的孩子不是我的荣幸，我也想和那些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离开这。
怎么活着都好，不活着也好，如果能屏蔽痛觉就好了。
…………
画面到这就结束了，而温舒雅的心声也慢慢消失。
现在温舒雅的情绪，基本上已经走向极端了。
她对别人都是笑眯眯的，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却又很疯狂。
她恨很多人，也恨自己，同时对着自己的父亲又惧怕。
团子深呼吸，脑中浮现出资料里女孩的声音。
那是她的心声。
人渣……
打了这么多年，能不怕就有鬼了，还要别人对自己笑，还要她解释？
团子边想边往温舒雅在的地方跑去，眼里第一次这么急切。
三岁前的她，还有那被她藏在心里的大黄狗是她唯一怀念的。
可是她现在已经十四岁了，这么多年性格都要定型了，一定要快点！
团子背对着光，往她所在的地方跑去。
它拦在了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她一个人面无表情，头发被剪的和个男孩一样。
据她之前和别人聊的，主要是觉得太麻烦了，而且她其实不会扎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