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校园霸凌（完）
团子已经十岁了，或许是早年的经历，又或许是它本来就只能活这么久。
它的身体状况直线下降，三个人聚在一起对它说话的时间更多了，它听到了很多很多。
比如未成年人保护法修改，施暴者会接受应有的惩罚。
又比如王柚柚和许池，也成了很优秀的律师，最擅长的就是校园暴力的案子。
再者就是，在王柚柚能独挡一面，甚至可以拿出钱的时候，她辞去了工作，每天照顾团子。
她们总是会在有时间的时候回家，和团子絮絮叨叨很多事。
从小时候的故事，到长大后的不幸，再到遇到彼此。
有时候许池也会感叹，如果她也遇到了这样一只小猫该多好。
不过却转头否认，毕竟过去不可更改，太沉浸于过去，反而会失去未来。
它还能看的清她们的脸，偶尔也会叫一叫，伸出爪子安慰。
她们脸上的难过是那么明显，可是总在提及它的时候扬起微笑。
但是团子很想对她们说一句话，它也确实说了。
“喵，喵嗷嗷，喵哇。”【不要笑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很难看诶，哭出来就好了，不要为我难过。】
虽然，它也是难过的，无论经历了多少个世界，它还是没有办法坦然的面对。
它想伸爪子拍一拍她们，还有像以前一样蹭她们撒娇。
可是，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它知道自己还不会死，可就是这副样子，才会让她们更加难过……
“喵…喵？”【可以…提前脱离吗？】
【抱歉宿主，不支持提前脱离位面。】
团子再一次躺在猫窝里，看着她们用轻松点语气和自己说话，看着她们一直对自己笑。
可是她们的眼睛，却不是开心的形状，布满了血丝，重新进来看它时甚至眼角都是红红的。
它突然意识到，或许不是她们不想哭，只是……想让它在最后开心的离开，想让它知道，她们会好好的。
可是她们不会骗人，连猫也没骗过，它能感觉到她们都很不开心。
团子已经没什么力气喵喵叫，每天只是睁着眼睛，认真的看着她们。
终于，它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宿主，这次的世界，即将在一个月内结束，请做好准备。】
团子恍惚的在想，它要做好什么准备呢？
而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它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太清她们的脸了。
或许是它没有盯着她们看了，反正，她听到了一声哭声，模糊不清。
她听到了王柚柚用着开心，却带着哽咽的奇怪声音对它说
“小猫，我还没说过谢谢你吧？谢谢你保护我，给了我勇气，让我找到了希望……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下辈子，你能不能，再做我们的小猫？”
它想说，不用谢，还有它不能再做她们的小猫了。
接着，它又听到许池温柔的声音响起，接着有双手给它把小毯子盖在身上，还往里面折了一下。
“小猫，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你是我见过，最最聪明，最最可爱的小猫了，所以我会一直一直记住你的！”
团子很开心，它喜欢被夸的感觉。
这会让它很骄傲，它想蹭蹭许池，可是却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赵春兰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用手，轻轻的拍着团子。
直到王柚柚和许池去煮饭，她盯着团子混浊的眼睛慢慢开口
“其实我知道当年，我枕边的东西是你放的。我那时没睡着，原本还以为是柚子叫你来送的。”
团子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
那是它唯一送过赵春兰的礼物，用它猫毛做的迷你版猫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翻车了。
“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偷的，我当时戴着那个小东西去接柚子，她居然问我是哪买的，不然还真被你骗了。”
团子被说的差点想躲起来，又听到赵春兰自言自语的说话。
“其实我也挺感谢你的，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没有你，柚子是不是就被我毁了？我还真的想不到…”
团子被一下一下拍着，看不清人，也不太能动，过了很久，它听到声音，赵春兰出去了。
又到了喂食时间，它还是可以吞咽的，只是慢吞吞的，还总是容易掉下来一点，弄的到处都是脏脏的。
但是她们也不嫌弃，每次都很耐心的喂，保证自己能够吃饱。
它好像迷迷糊糊的听到，她们在说话。
全家福？啊，好像也是，算算时间也该拍了。
她们把摄影师请到了家里，团子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还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这应该就是在拍了吧？
团子试图张开嘴，露出一个不标准的笑，可是好像没有拍到，要换个地方拍。
就在它失落的要把嘴闭上的时候，许池发现了，并且提议再拍几张。
团子满意的露出了小猫笑
一顿拍后，她们团子放在猫窝，去看了下摄影师拍的照片，一致觉得那张小猫笑的好看。
团子也想看，可是它的眼睛看东西已经很模糊。
她们问它好不好看它也答不上来，不过看她们这么喜欢的样子，应该是好看的吧？
相片洗出来后，她们轻轻的拿着它的爪子，按上了不知道什么植物榨的汁。
反复的按了好几次，总算是给相片上了点色，然后她们擦了擦团子的爪子，又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进相框。
在团子状况越来越不好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基本上不出门了，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团子呆在一起。
看着这样的团子，她们有一瞬间提起了一个想法，要不安乐死？
刚提出来又被瞬间打消，她们怎么会忍心呢？
怎么会忍心，让团子一只猫躺在手术室离开呢？
团子经常不分时间的睡，它体会过这种感觉，死亡前的感觉。所以，它要离开了吧？
它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了起来，不顾三个人的阻拦，一次次的站起来。
最后，她们不再把团子放回去休息，看着团子蹭了蹭她们。
然后趴在了她们中间，王柚柚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它抱起，许池和赵春兰紧紧挨着王柚柚。
团子最后又蹭了蹭王柚柚，发出一声声呼噜，最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等到呼噜声消失，她们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实她们还有好多话，好多话还想说呢…
王柚柚发出一声声呜咽，许池一句话都说不出，一下又一下摸着尚有余温的皮毛。
赵春兰看了看两人一猫，把眼泪憋了回去，不想让它落下。
可是她照顾了小猫十年，看着小猫从那么点大，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是，她的孩子啊…
悲伤，在一瞬间蔓延，而团子停止的心跳，不会再次跳动。
也不会睁开眼，像她们期待的那样继续蹭蹭她们，让她们别哭了。
相片上的全家福记录着曾经的人和猫，而生活总要经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