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神
“真是懦弱，哭什么！”焱家主厉眼看他，蹲下身，拉起他背后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还给你委屈上了？要不是看小晟留了你一命，我早把你杀了！”
萧眠泪眼汪汪，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
“好了，差不多了！”萧家主拨弄开焱家主的手，“瞧把孩子吓的！”
“我吓他了？”焱家主冷笑，“陈述事实罢了。”
“好了，萧眠，回房间去吧！”萧家主怕焱家主情绪激动，先赶紧支走萧眠。
萧眠点点头，赶紧跑开了，边跑边擦眼泪。
萧启晚上回来一起用餐的时候，只见萧眠看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充满敌意。
“启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接受琴梦瑶吗？”萧家主用完餐后，好奇的询问他。
“嗯。”萧启点点头，“不爱就是不爱，父亲没必要再提她。”
“那你和她的孩子呢，也不要了？”
“不要。”
“行吧，雪雪总要的吧？”萧家主笑了笑，表示道。
“萧雪？”萧启看父亲这一脸笑意，不禁想到了什么，“父亲不会把她接过来住了吧？”
“是啊，这孩子天天嘟囔着想见父亲，想看看你，我于心不忍，接过来了。”
萧启冷眼，有些烦躁：“所以，父亲每天都去看她们母女俩了？”
萧家主点点头，脸上满是笑意：“之前就想带了，但是怕你不同意，还有就是怕你弟弟什么人都杀，我今天劝了他，再顺道问问你的意见。”
萧启冷笑：“你都已经带来了，还需要问我吗。”
“雪雪可不是我逼你和那个女人生下的，你自己在外面乱搞有的。”萧家主忍不住嘲讽的笑了一下，“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还能那么爱你，痴情！”
萧启脸沉了下来，表情很不好，什么都没说，甩脸色走人了。
萧启往房间走去，在路上撞见了萧雪和她母亲“香凝”。
“公子。”香凝微笑着低头微俯身向他行礼，她的笑容很是和蔼，但声音里略显苍老。
萧启抬起她的下颌，打量她，她的脸上有明显的皱纹，原本黑色的发丝现在夹带着许多白色的发丝，怎么看都是一位老妇人了。
“香凝，你现在有多大岁数了？”
“回公子，香凝现在有六十二岁了。”
“在萧家好好养老吧。”萧启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公子，雪雪总是闹腾着想见你，你可以抱抱雪雪吗？”香凝恳求的看向他。
“我没有！”萧雪站在一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他又不喜欢我，我才不奢求什么父爱，有祖父爱我就够了。”
“闭嘴，萧雪！”香凝训斥她，“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他才不是我父亲，他不认我，我也不认他！”萧启不服气的顶嘴。
“你！”香凝怒扇了她一巴掌。
萧雪红着眼，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
听着她们的聊天，萧启想起了焱锦晟教他的那些，他一直都知道焱锦晟想让他做一个对谁都能负责任的男人，可他却没能完成她的想法。他没有对任何人负责任。
“好了，雪雪。”萧启笑了笑，展开双臂，“不跟母亲吵了，让父亲抱抱，好不好？”
“你不是我父亲！”萧雪生气的撇头。
萧启直接上前抱住了她，温柔道歉：“以前是父亲不好，父亲现在开始补偿雪雪，可以不？”
萧雪忍不住流泪哭泣，哽咽道：“父亲抱抱，父亲以后不可以再抛弃雪雪和母亲了。”
“嗯。”萧启和蔼的笑了一下。
香凝看着他们父女二人，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却又很快沉下去了。
“香凝可以称呼公子为夫君吗？”
“可以。”
听到萧启的回答，香凝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莫非是萧启放下了？
“你带雪雪回房间吧。”萧启松开萧雪，与她们擦肩而过。
“好。”香凝也带着萧雪走了。
萧启刚想搭进房间门，萧家主却突然出现在他旁边，拦住了他：“吆，香凝都接受了，什么时候重新接受琴家那个小姑娘，她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呢。”
“父亲知道得真清楚。”
“那是自然，我有空就会去看看乖孙呢。你又没把她休了，我自当她还是我萧家的儿媳，只是守了三十年的寡。”
“哦。”萧启无所谓的回答他，“改天我去写休书。”
“启儿，你儿子都有三十岁了，你当真要这么对这母子一点不负责任？”萧家主叹息，“就算不爱，可毕竟发生了关系，还有了孩子，得负责吧？”
萧启摇头：“我在等锦晟。”
萧家主突然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告诉你个坏消息，其实焱老贼去尝试找过她女儿的灵魂，只可惜没有找到，后面他去了瑞神庙寻求帮助，得知她灵魂已经随红霄剑灰飞烟灭了。”
萧启蹙眉，心揪了一下：“父亲的意思是说她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了，不可能有转世？”
“嗯。”萧家主肯定的点点头，“我不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找，问问。”
“我知道了。”萧启很沉默，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很难受，喘不过气，眼泪再也崩不住的流了下来。
“早点放下吧，情爱会影响你修炼的。”萧家主拍了拍他的背，“还有，不要想不开，不然你就浪费了她这么救你。”
“嗯。”萧启踏入房间，把门关上了，一个人窝在被子里难过。
萧家主也只好离开了这里，他是希望他能早点放下的。
偷偷躲在不远处偷听他们聊天的萧眠也沉默了，他没想到会这样，小晟竟然连转世都没有。他更加难过了，心里满是愧疚、懊悔，他好想时间能倒流，去重新选择。
晚上的时候，萧启真的跑去找焱锦晟的灵魂了，确实找不到，却意外撞见了焱辉耀。
萧启试探性的问：“那个，你找到锦晟的灵魂了吗？”
焱辉耀摇头：“灰飞烟灭了。”
得到这样的结果，萧启还是不愿意接受，又去找了，怎么他们都知道，就他今天才知道她魂散了。找遍整个人类安全区，他依旧没有找到，他也去了瑞的神庙寻求帮助，得到了一模一样的结果——灰飞烟灭。
心灰意冷的萧启回到了萧家，去到萧家主的房间，找他帮忙。
“父亲，我想放下她了，可我自己又忘记不了她。”
“那要喝忘情水吗？”萧家主贴心的询问他。
萧启本来想答应的，却突然想起焱锦晟的话“萧启要一辈子爱我噢，不可以忘记我。我也不会忘记萧启的”。
想起这话，萧启突然就沉默了，忍不住又流泪了，最后，他还是没有选择去忘记她。
日子又继续平静的过去了三十年，萧启也修炼到了最高境界——神。
香凝的生命也早已经走到了尽头，自那以后，萧雪就整天待在萧家主身边，萧家主去干嘛，她就去干嘛，偶尔萧家主还会指导一下，督促她去学习法术。除此之外，萧雪偶尔还会待在萧启身边，看他修炼。
“父亲好厉害，和祖父一样修到了神哎！”萧雪开心的夸奖道。
“嗯。”萧启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后面的灰，笑着说，“雪雪多修炼修炼，说不定以后能和我们一样厉害呢？”
“不要！”萧雪可爱的向他撒娇道，“雪雪才不要那么累呢，有祖父和父亲保护雪雪就够了。”
“好呢。”萧启宠溺的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就不学，父亲保护你。”
“启儿，快过来！”萧家主在远处呼唤他，“族长听说你也成神了，要给你修神庙，立神像呢！”
“好。”萧启朝父亲快速走去。
萧雪紧跟在他的身后：“父亲，我也要和你去。”
“雪雪，你不要跟在你父亲的身后，你不用去。”萧家主朝她喊道。
“我不要，我就要跟，哼~”
“罢了。”萧家主无奈的摇头。
萧雪一过来，就贴上萧家主的手臂，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手，笑脸盈盈道：“走吧，祖父！”
“嗯。”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出现在了族长室里。
“来了啊！”琴梦瑶的哥哥对他们说道，“萧启，你想把神庙建在哪里？”
“呃……”萧启想了又想道，“西一区吧。”
“好，想当什么神？”
“守护神！”萧启眼神坚定的看着族长。
“神本来就要负责守护人类，没必要名字叫守护神。”
“那就……”萧启想了又想，想起自己比较擅长用折扇做为武器，法术类型也偏向于风系，“我擅长风系，那就‘扶摇神’！”
“好，那神名呢，是取一个新的，还是用你现在的名字。”
“焚轮。”
族长俯身向萧启行揖礼，低头诚恳道：“焚轮大人好，以后人类世界的安全，就交给您了。然后这几天还要麻烦大人多去去西一区的管理者那里，我们需要对着您，给您雕刻神象。”
“嗯。”萧启平静的点点头，“我在西一区有一个府邸，就把哪个府邸改成神庙吧，不要消耗太多人力资源来。”
“大人府邸在哪个位置？”族长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人类安全区的地图，走到萧启面前，俯身双手奉上。
萧启拿过地图，打开看了看，找到一处山谷，指了一下：“这里。”
族长抬头看了下他指的地方，缓缓道：“挺好的，就是离西一区的集市有点远了。不过不影响。”
“那就行了。”萧启把地图还给他，然后转身走人，“回去了，雪雪，父亲。”
“好。”两人异口同声。
回到家中，萧雪激动的说道：“祖父是绝伦战神‘琛’，父亲是扶摇神‘焚轮’，好厉害。”
萧家主笑笑不语，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父亲知道祖父的神庙在哪里吗？”
“知道，北二区的中心位置。”萧启平静的回应，“雪雪问我这个干嘛？”
“因为我很少见父亲去祖父的神庙，所以想问问，怕父亲忘了。”
“不会。”萧启回应完，就走回房间了，意外发现萧眠悠闲地靠在他房间的门上。
“弟弟，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来恭喜哥哥成神。”萧眠脸上露出笑容，而后又迅速消失转为忧伤，“真羡慕哥哥，不像我一辈子都是普通长生族人，到最后老去，入土为安了，也不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甚至还害了她。”
“锦晟吗。”萧启突然蹙眉，面露痛苦之色。
“我以为哥哥忘记小晟了呢？”萧眠无奈的皱眉，“我不该提的。”
萧启摇头叹息：“不怪弟弟，只是我自己突然想起她了。”
后面的一个月，萧启经常去到西一区，让他们对着他的样貌修雕像，同时指导他们改造自己的小府邸。
做完这一切，萧启拿着一些食物和花去到了中心区的墓园，这里埋葬的都是长生族的英雄，其中也包括了六十多年前，银发魔来犯牺牲的人。
他们都有躯体，最后埋葬在了这里，唯独焱锦晟没有，但萧启在还是族长的时候，也给她立了碑，只是是空墓地，仅仅是埋葬了她几件衣物。
萧启跪倒在墓碑前，将食物和花放好，用手摸了摸碑上的“焱锦晟”三字。他知道她灵魂早散了，她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但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些话。
“锦晟，我带了你爱吃的莲花糕和四喜丸子。”
“锦晟，我成神了，神庙也修好了，我是不是很棒？”
“锦晟，以你的实力，肯定会比我先成神，可是你不在了。”
说完这句话，萧启眼角不自觉的流泪，他哽咽道：“锦晟，我好想你，我好想再见到你。”
沮丧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了下来，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起身走回去，夕阳很美，洒落在地面和孤独的人影上，照得金黄。
“哥哥回来了。”萧眠开心的在门口迎接他。
“嗯。”萧启温柔的摸了摸萧眠的头，“神庙修好了。”
“那我可以去看看。”萧眠笑了笑，很是好奇。
“那弟弟去吧，哥哥就不去了。”
“嗯。”萧眠点点头，消失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