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子可会放过我
见平安过关,时蓝终于是憋不住气从水中伸出了头。
扎起的马尾不知何时掉落,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
虽然还是一身黑衣,但是清秀的脸庞,加上时蓝本就白皙的皮肤,一时间竟看的宋徵有些发愣。
他并不是不知道时蓝漂亮,但是此等模样,好像又有些不一样的干净,有芙蓉出水之感。
“你既设下圈套引我,又为何救我。”时蓝看着眼前的宋徵,眼中染上了一抹冷意。
宋徵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
“你怎么不说你是刺客的身份呢?”
宋徵忽然靠近,扼住时蓝的下颚,漆黑的眸看不出一丝异样。
鬓边微微卷起的发丝掠过了唇边,倒隐隐有些暧昧。
看着如此的宋徵,时蓝有些害怕,“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故意让我承你的情,然后要挟我。”
宋泊麟说的没错,今夜外出,他确实饮了些酒。
水汽翻腾,香气氤氲,醉意绵绵。
宋徵盯着眼前的时蓝,似乎是想故意逗她一般,“是啊,现在你不想欠我都要欠我了。”
“你今夜来是来找水芝莲的吧。”
说出心中想问的话,似乎是确定了的一般,宋徵看着时蓝。
“你别告诉我你旧伤复发,想进来找点药然后不小心找到了密室,又不小心打开了那个盒子。”
宋徵手指卷着时蓝的秀发,似乎觉得好玩一般的玩具一样。
倒是忘了自己也有一头卷发,只想把她的头发弄得与他的一般卷。
他的浓密睫羽覆下来甚至还透出了几分乖觉,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温文无害的翩翩公子。
可在时蓝看来,宋徵此刻是极致的恐怖。
两人同在浴桶之中,此刻他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你待如何。”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时蓝冷声开口。
沉在水中的手却未曾放松过,袖中的刀刃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划破宋徵的喉咙。
“你是前东莱王的那个小公主吗?”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秘密一般,宋徵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兴奋。
他半眯着眸子,语气有些戏谑。
脸上里依旧漾着层浅浅的笑意,可是不达眼底的笑意却带着一种腹黑。
时不时的看着手指卷住的秀发,又时不时盯着时蓝,眼中透着兴奋的光。
时蓝的脸色果然绷不住了,他竟然猜到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硬要给我扣上个罪名你才肯罢休吗?”
时蓝的声量忽的拔高,抬起手中的匕首便轻而易举的抵在了宋徵的喉咙上。
宋徵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向后一仰。
整个人靠在浴桶边缘,清晰的下颌线露了出来。
滚动着喉咙,披散的卷发已经打湿,有几根似有些调皮,跑在了浴桶之外。
俨然一副皎皎明月,纯白无害的模样。
可时蓝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疯子,在被人抵住脖颈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享受。
挡不住他眼中的阴骘将这份无边风华摧毁的分毫不剩,整个人充满极致的反差和割裂感。
“那块有着祥云纹的玉佩本是一对,齐玉查到是前东莱王为一双儿女打造,那么,那只玉佩应该是你的,颜色确实是合了你的名讳,另一只应当是你的兄长吧。”
时蓝不说话,就冷冷的看着宋徵手上的匕首微微颤抖。
要杀了他吗?
此刻她能杀的了他吗?
“你的武功是我教的,我也算你半个师傅,如今便要拿匕首对着我了,听鸢蕊说你已经大有长进,你要不要试试看你多久能杀了我?”
像是有些不屑,宋徵看着时蓝轻笑着,语气中满是轻松,丝毫不见紧张。
接着像是没说完似的,又紧接着开口。
“静兰应该也是你们东莱的人,药房那日我便留心了,为何一个刚刚进府谁都不认识的姑娘在那种时候不想着保全自身,反而为你说话呢?”
“答案就是,她早就认识你,并且愿意为你牺牲自己,所以我猜测你们应该有特别的关系,比如,主仆…这么说来,其实静兰被玄昭当成刺客抓走也不冤。”
时蓝抬起眼,眸色有些冰冷,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我一直在想,你来到侯府是在找什么,你既不接受淮知,说明了不是想攀附明襄侯府,那么应当是在找十里葬花和水芝莲。”
“到底是哪一个呢,我已经放出消息十里葬花送到了宫里,今日特地让齐玉把消息透露给你,就是想试试你,想看看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是来找水芝莲的吧?”
宋徵忽然像是看透了时蓝一般,趁她发呆之际,抓着她的手一个转压,匕首便轻松夺下。
宋徵像是在她面前放了一面镜子一般的,将一切都看的透透的。
可是宋徵唯独猜错了一点,她要的不是水芝莲而是十里葬花。
水芝莲是灵药,若是有一日有何不测,有水芝莲在,倒是一大助力补给。
“告诉我,你要水芝莲干什么,不对,是你们东莱想要水芝莲干什么。”
眼下怕是硬以硬碰硬是不行了,似是考虑了一番,时蓝忽然垂下了头,一副丧气模样。
“我一出生便身染怪病,医师说,最好的药便是水芝莲了,至于玉佩,你记错了,那本是一只,并无一对,时常有贼人会仿造一些玉佩来以假乱真,并无什么奇怪的。”
突然见时蓝如此示弱模样,宋徵倒是有些不自在。
眼中没了戏谑模样,宋徵轻咳了一声,语气倒不那么阴阳怪气了。
“什么病啊,我看你怎么总是病病殃殃的一天到晚。”
“医师也说不知,只是说不治之症,表面看不出什么,实际上时日长了身子会愈发弱。”
见此方法似乎对宋徵有效,时蓝便语气又温柔了一些。
见着时蓝楚楚可怜的模样,宋徵已经没有逗她的意思了。
脑中倒想着她说的症状,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医书。
“那祭祀大典行刺之事的那些人可也是你的人?你是公主,应该都是你的手下吧。”
忽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宋徵又一副警惕的模样。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或许是其他的势力,想着东莱无人,想要陷害东莱,他们能想出假玉佩,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时蓝否认道,当下绝不能承认祭祀大典之事,否则今日怕是要血溅在此了。
“公子可会放过我”
时蓝的柔弱声音又在宋徵的耳边响起。
又是这副该死的柔弱模样,她好像料定了我会吃她这副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