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成沙师弟了
介绍完本部的发展简史,王一飞又将我领到一面陈列柜前。
柜子里展示着大小不一、材质、款式各不相同的奖杯、奖牌和证书。
奖杯、奖牌表面的金漆,及证书封面印着的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更显奢华和醒目。
他又逐一给我介绍起,奖杯与证书背后的故事及意义。
“这个竖大拇指的奖杯,是去年咱们团队跟菏泽一个叫利剑的团队,双十一活动期间pk时赢下的,这底座上还刻着:菏泽利剑赠徐州我梦,牛逼。这属于是咱们团队所有小伙伴共同的荣誉;这个一半玻璃、一半木材的奖杯,是我19年四月份周年庆活动的时候,个人业绩突破20万,片区颁给我的20万户侯奖杯,整个片区仅此一个。咱们这边把当月业绩过万的小伙伴都称为万户侯,破三万就是三万户侯,破五万就是五万户侯,破十万就是十万户侯,以此类推;这个奖牌就是首次突破过万时,颁给新晋万户侯的。刚入职的新人,我们一般会有一个特别的称呼,就是蛋蛋。意思是还在孵化,还没破壳。破了首单以后呢,就叫破处,也叫破壳。稳定过万以后,才算正式成为了一名合格员工;这个证书呢,是颁发给首次突破三万业绩的三万户侯的。稳定突破三万的话,就说明基本的业务能力都具备了,可以尝试和学习带人,当一名储备师傅了;这个奖杯,叫中流砥柱,是突破五万业绩后,颁发给五万户侯的。业绩突破五万,说明无论是基本的业务能力,还是维护vip客户的能力,都是比较扎实的了,算是成为了一家公司的中流砥柱,逐渐可以去独当一面,开启储备组长之路,并全面开始打造属于自己的小组,为今后的独立出去并创业,奠定基础了;这个小金人的奖杯,是不是看上去有点像那个奥斯卡奖的小金人?嗯,这个就是咱们十万户侯的专属奖杯。当你拿到这个奖杯以后,说明你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业务大神了。不光是在咱们这一个部门,就连片区和大区几百几千号人里,你都是那颗亮彩夺目,最耀眼的巨星,到时候铺天盖地都会是来找你咨询和学习的同事。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你业绩提升的同时,你的薪资也会大幅增高。十万业绩就意味着你将直接获得两万薪资,这还不包含片区和咱们本部给到的奖励。听了是不是很刺激?”
我直到现在都无法去准确的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态和神情。
他这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差点儿连他自己都要被说得感动到要掉眼泪的“精彩”讲演,我听完以后,内心居然毫无波澜,也丝毫没有觉得这些奖杯和证书得来的有多么不易。
以及这些荣誉背后所蕴含的故事,在我看来,完全就是一种自我高潮和自以为是,也没觉得有多么励志和慷慨激昂。
他或许是想以此来感化我,使我亢奋,可我也只是配合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到头来,他也不过是重新把自己给感动了一回。
介绍完公司情况,他又冲靠墙位置那边坐着的俩人招手道:“小博,乐乐,来、来。”
这俩人正猫在电脑后头,嘻嘻哈哈,聊得正酣。
若不是王一飞喊他俩过来,还不知道闹到啥时候。
走过来这几步,还不忘你推我搡,叽叽喳喳。
王一飞忍不住说他俩两句:“干啥来?干啥来?上班来。刚刚跟位置上聊啥来?聊那么嗨。”
“没聊啥,我刚刚聊客户来,他非要过来看我是怎么聊的。结果关注点不在聊天上,垂涎起我客户的美貌来啦。师傅,你得管管你这二徒弟了,年龄不大,色胆包天的”那个叫小博的边笑边说。
叫乐乐的听到后,照小博的手臂上就是一巴掌,辩解道:“放屁!我就是看看你客户长啥样,是你跟我说,她是萧县的,说是我老乡,我才看看的,你就把你的邪恶思想推到我头上来吧你”
“行啦、行啦,当着新加入到咱们组的小伙伴的面儿,都正经一点,不要瞎说”大老王终结了他俩的争执后,便为我逐一介绍道,“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呢,叫彭博,一般我都叫他小博。他是安徽宿州萧县的,就挨着徐州,很近。他比你们俩都要来得早一些,算是咱们逐梦小组的大师兄了。这位呢,叫赵乐,我们都习惯叫他乐乐。快乐加倍,永远开心快乐嘛。他也萧县的,比小博要晚来个几天,是前天才刚入职的,比你早一天。算是咱们小组的老二,也是你二师兄。”
彭博属于那种长相比较清秀的,双目炯炯有神,留的飞机头看上去也比较干练。
穿马丁靴,配牛仔裤,外套一件黑色的上衣。
别说,看上去还挺有范儿。
他有个特点就是,在看人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低着头,然后拿余光看人。
嘴角时不时就会单边上扬,露出一丝痞帅痞帅的坏笑。
相比之下,赵乐的长相就比较泛泛。
眼睛小的几乎就是一条黑线,脸上还有不少痘坑痘印。
要不是让他那锅盖头给挡住了,把额头处的痘痘露出来,得更吓人。
留锅盖头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还染了个黄毛。
浑身上下,社会习气十足。跟成熟、稳重完全不搭边。
北京话管这种人叫“玩儿闹”。
天津话管这样的叫“混星子”。
南京人管这号儿叫“活闹鬼”。
徐州话称这类人叫“圣人蛋”。
王一飞也给他俩简单介绍了我的一些个人信息。
当听到我是沛县人时,彭博好似眼前一亮,随即嘴角上扬,坏笑着问了一句:“听说沛县人都挺能喝?”
没等我回答,赵乐便接话道:“那,沛县人不是一般的能喝,而且酒场规矩多,一般人降不住。还特爱跟人叫口,我一弟们儿上回就是跟沛县人喝酒,喝到最后,去娘二院洗胃,哕得哇哇的,从此退出江湖了。”
王一飞也跟风调侃起来:“别吹牛逼啦。要照你这么说,徐州哪个地方的人都不太好。没听那句话说的么?孬睢宁,坏邳县,又孬又坏铜山县,杀人放火丰沛县。”
彭博起哄道:“好家伙,咱师傅这一句话,把所有徐州人都给得罪了。”
“那,咱师傅本身就不是徐州人,老家不是淮安的吗?正常。当年徐州的刘邦,不就把淮安的项羽给打败了吗?咱师傅这是报仇来了。”赵乐也埋汰起师傅王一飞道。
王一飞骂道:“扯恁娘犊子嘞,项羽啥时候成淮安人了,人他妈宿迁的好吧?弟弟,没事儿少打点游戏,多看点书,不然说出来的话都丢人。”
赵乐有点难为情的挠挠头,开口便是黄腔:“那你找本金瓶梅给我看看。”
他们仨是啥都聊,针砭时弊,无所不通。
我是知道、明白,却感觉融入不到他们的沟通圈子里去,只得在心里默默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