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将计就计
大周军中的铁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窦允玟脑子飞快转动着。
赵时宴轻声提醒：“大人，这里没有沈家夫妇。”
一语惊醒梦中人。
“和你们一起入城的一男一女呢？”这话是对着那几个车夫说的。
“一入城就走了，说让我们自己去送！”
窦允玟咬了咬牙：“姓沈的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小心驶得万年船而已。”巷子口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不是傲月如是谁？
沈臣之拉着夫人的手，慢悠悠的走到窦允玟面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这就是大人所说的诚意吗？”
窦允玟再也顾不上客套，怒视着沈臣之：“沈掌柜，沈夫人，你们二位能给我个说法吗？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傲月如哼笑一声：“该我们向你讨说法吧？窦大人，你还没明白吗？你们的人里有奸细！”
窦允玟浑身一震，立即明白了傲月如的意思。
“你是说，消息是我们的人走漏的？”
沈臣之指着那几辆马车道：“大人，若今日这里面装的真是硝石，只怕现在已经全被那些黑衣人抢走了吧？那此刻哭的就是我们夫妇了。”
“所以，你们故意给我们设了个套？”窦允玟道。
沈臣之：“大人勿怪，我们做买卖的，疑心病都重，既然你们想谈合作，我们自然要确认你们值得信任，顺便看看你们的本事，但结果很让我失望。”
窦允玟有些尴尬，但还是强撑道：“这这消息也不一定是我们这边走漏的吧？而且我的士兵为了保护二位也是拼了全力，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拿出了诚意，只是结果不够理想。”
“哼，大人可真是难言善变。”傲月如淡淡道，“这硝石的事我们只告诉过你们几人，至于你的士兵，我承认他们尽了力，只是武功实在太差了些，我难以相信他们能在关键时候护住我。”
窦允玟轻咳一声，忙把手中的铁牌递过去：“二位，咱们也别争了，你们看看这个吧。”
沈臣之只是扫了一眼就道：“周军？”
“不错，估计是大周军中得知你们要运送硝石，这才出手拦截。”
傲月如眉头一拧：“大人，樊州城什么时候成了周军的老巢了？”
窦允玟叹口气：“夫人，别说樊州了，其他地方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去，只怕整个南唐到处都是大周军的奸细。”
话听着寒心，但在场几人都知道此言不虚。
沈臣之冷着脸：“大人，事已至此，你准备怎么做？”
窦允玟叹了口气：“二位谨慎些是好事，也多亏你们这次留了个心眼，以后我们会更加小心，确保硝石顺利北上，另外我回去之后就严查奸细之事，一定给二位一个交代！”
“好，那咱们就等着看了。”沈臣之拱了拱手。
窦允玟好奇道：“那真正的硝石在何处？”
沈臣之呵呵一笑：“已经进城了。”
窦允玟一惊：“何时进的城？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傲月如轻笑：“大人，生意人的路子多着呢，明线和暗线，缺一不可，对于硝石这种不能走在明线上的东西，我们自有暗线可用。”
窦允玟不解：“那你们为何还要答应和我们合作？”
傲月如：“暗线费时费力，且风险极高，所以大部分货物都是走的明线，若大人能在这些明线上松松口，对我们自然是有许多好处。”
窦允玟拱手行礼：“受教了，那兵器”
傲月如：“自然走暗线，那些可都是高危货物，万一被周朝查到，必会招来大麻烦。”
“不错，二位心思缜密，在下佩服！”
傲月如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大人客气了，那我们就先告辞，在你查出结果前，咱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不然说不定下次丢的就是我们夫妇的人头了。”
“好，我会尽快给二位一个交代。”
巷子重新陷入安静。
赵时宴立在黑暗中，拱了拱手：“大人，此事”
窦允玟退开两步看着赵时宴，声音带着冷淡：“乔掌柜，你想说什么？”
“大人，我不知道说什么，但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切勿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自乱阵脚。”
窦允玟呼出口气：“你是在暗示我沈家夫妇有问题？”
赵时宴面露焦急：“大人，您想想，他们故意用假消息试探咱们，谁知道目的是什么？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他们倒是什么损失都没有。”
窦允玟沉默不语。
赵时宴继续道：“奸细之事确有可能，但谁知道是不是他们的人走漏了消息，或者本就是他们有意为之，一切都是个陷阱！这都未可知啊！”
“若一切都是他们的陷阱，目的是什么？”窦允玟顺着赵时宴的思路问。
“搅局！”
窦允玟眉头一皱：“为何要搅局？”
赵时宴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也不是可以靠猜的事情。”
窦允玟沉吟道：“会不会是因为被咱们威胁而心生怨愤，想给咱们点苦头吃？”
“还是大人英明，这确实有可能。”赵时宴语速增快，“沈家毕竟是南唐首富，不是好惹的人，咱们如此威胁他们，难保这俩人不会想作弄咱们出口气！”
窦允玟啧了声：“那铁牌怎么解释？”
赵时宴立即道：“难道这俩人和周军有交往？”
“不可能。”窦允玟摇摇头，“他们送硝石给北汉，而北汉和大周是死敌，他们又怎么会和大周有联系？”
“大人，若这硝石不是给北汉的呢？”
窦允玟瞳孔骤缩：“你是说，这硝石要北上不假，却不是给北汉，而是要给大周？”
“不是不可能。”赵时宴满脸笃定，“北汉哪有大周有钱？沈家夫妇是生意人，他们何必冒着得罪大周的风险，去和抠抠搜搜的北汉做生意？”
窦允玟越想越有理，他拉着赵时宴的手臂：“乔老弟，那你说他们现在是想做什么？”
“我猜，他们定然是打咱们武器的主意。”赵时宴压低声音道，“他们要帮大周，必然会阻止咱们给北汉送武器。”
“有理！”
窦允玟恨恨道：“那咱们该怎么办？没有他们的暗线，这么多武器只怕到不了北汉啊！”
赵时宴呼出口气，凑过去耳语：“大人，咱们将计就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