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福泽
李如达虎躯一震,“你是说北线?”
许泾和许承佑也同时皱起了眉头。
许泾直言:“大小姐,北线和南越不同,那里是真正的前线战场,太危险了!”
“许统领说的我都明白,但这一趟我必须去。
周曼看向李如达,“长江的事一直没有消息,我实在担忧,如今金陵城尚算安稳,我留着也无大用,殿下只需要记住小女的话,韬光养晦,安心等待便可。”
“大小姐,你总是让我等待,不知道这一次,本王会等到什么好消息?”
周曼轻笑,“天大的好消息。”
许泾也好奇起来,“大小姐,可能给些提示?”
周曼指了指天上,“如无意外,年前会发生一件于我们有利的大事。”
李如达被周曼说的兴奋起来,“难不成,大周要倒霉了?”
周曼挑眉,“殿下好似敏锐了许多。”
李如达颇有些无语的看向周曼,“大小姐,你也不要总把本王当成傻子吧。”
许泾看到自家主子又跑偏了,忙把人拉回来:“大小姐,您说的倒霉事是指?”
周曼不想多说,只是笑笑,“殿下等着便是,对了,国主近日心情如何?”
李如达很想翻个白眼。
整日被人戳脊梁骨,妻不是妻,子不是子,李刑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差。
据宫里的眼线回禀,李刑现在每日都窝在后宫,完全不理朝政,比往日更加荒淫无度,朝中大臣早就怨声载道了。
只是子不言父过,李如达有意替李刑遮掩,避重就轻的说:“父王遭逢打击,身体不适,难免有些颓丧。”
周曼扫了眼李如达,不客气的说:“殿下,咱们之间还是更坦诚些为好。”
“国主最近应该很不好过,整日醉卧美人榻,不理政事,对吧?”
李如达和许泾对视一眼,随后僵硬的点点头,“父王他近来确实有些荒唐。”
“我知道这种时候,殿下的那些谋士应当希望殿下能多多表现,甚至肖想一下监国之权。”
李如达心虚的别过脸去。
自从郑王被打压下去,他手下的人确实不安分,经常有人提议让他多去宫中走动,适时的把监国大权揽过来。
周曼眼尾扫过李如达的脸,勾唇一笑,“但我却要劝殿下,不要轻举妄动,也不用急于表现,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甚至不需要刻意培养和国主的父子情谊。”
李如达不解,“这是为何?”
“第一,国主尚在壮年,又生性多疑,你若显得过于着急,他会怀疑你别有用心,父子之情只怕更稀薄。”
“第二,没有必要。”
第一条李如达是同意的,第二条他没听懂。
“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个位置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殿下只需要安静等待,做得多了反而容易生变。”
李如达神色沉了下去,叹气道:“大小姐也当知道,父王一向偏疼李意,若不趁着父王情感薄弱的时候主动出击,以后天长日久的,父王他难免不会想起郑王的好。”
周曼看着李如达垂头苦恼的样子,竟然有些可怜这个人。
虽然身为皇子,但李如达自小不得父亲的宠爱,虽然如今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强悍无比,可他心中却隐含自卑,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和李意争权的原因。
“殿下,你不必为此忧心,国主他不会有时间想起郑王的好了,你是他心中唯一的继承人。”
周曼眼神温和的看着李如达。
在这个眼神里,李如达突然就冷静下来,心头升起一阵暖意。
他鬼使神差的道:“大小姐,我成婚已有七年,如今却无一儿半女,你可有办法?”
话题转的太快,周曼也愣了下。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小女好似没有办法。”
李如达耳尖微红,“本王想着,定是我后院女子无福,这才迟迟没有子嗣,若是换成一个福气滔天的女子,应当就行了。”
周曼侧头看他,“那殿下可认得福气滔天的女子?”
男人的眼神微微躲闪,说话也支吾起来,“本王觉得大小姐就是泽福深厚之人,咱们俩”
“殿下。”
周曼起身行礼,“小女早就说过,只做谋士,不做别的,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告辞了。”
李如达慌忙起身,伸手就想去拉周曼,身后突然插过来一柄刀鞘隔开了俩人。
惜竹一手拉过周曼,一手持刀指着李如达,声音冷硬,“你皮又痒了?”
李如达:……
许承佑和许泾都满脸黑线的上前,一人去拉李如达,一人隔在中间陪笑。
“惜竹姑娘恕罪,大小姐恕罪,咱们殿下不是有意冒犯,还请二位勿怪啊!”
周曼也不看几人,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披风,闻言淡淡回道:“许统领言重了,殿下这信口开河的毛病还是改改,不然哪天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大小姐!”
李如达推开许承佑,神色着急,“本王诚意求娶大小姐,哪怕你要王妃之位,我也有办法!大小姐到底何处看不上我?”
周曼转过头去,留个后脑勺给李如达。
“小女已心有所属,殿下莫要纠缠,不然就是在逼我了。”
许泾一听,也顾不上尊卑礼仪,推着李如达出了房间。
许承佑单膝跪在周曼身前,“大小姐勿怪!小的替殿下致歉!”
“起来。”
周曼示意惜竹把人拉起来,又道:“让许统领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跑的,至于殿下子嗣之事,还是烦请凌王府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切莫讳疾忌医。”
“是,大小姐放心,小的一定转达。”
离开凌王府,周曼和惜竹走在街巷里。
“小姐,李刑是要死了吗?”
周曼笑:“你都猜出来了?”
“您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只有李如达那个傻子才听不懂!”
周曼拉着惜竹的胳膊,笑着道:“李如达算是个孝子,他不会往那方面想。”
“小姐,李刑怎么死的呀?”
“病死的,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去见他先祖了。”
“死的好。”
空旷的街巷,主仆俩边走边笑。
而此刻,城郊的喜来客栈也迎来了一位远归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