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李炎坐在书桌前，冷淡的抬眼。
往红豆和那太医瞧着。
红豆不太敢跟他对视，只往他福身：“妾见过太子殿下。”
一旁的太医也跪下，朝李炎行大礼：“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嗯。”李炎往太医瞧着：“本宫，未叫太医。”
“红豆主子昨夜在太医院找到臣，说是太子殿下近日觉得身子不舒服，想让臣来给太子殿下诊治一番。”太医从容不迫，往李炎说道。
红豆手略略紧了些，依然没有抬头，在佯装自然。
李炎往红豆瞧瞧，再往这太医瞧瞧。
冷嗤一声。
“便诊治吧，让本宫瞧瞧，本宫得了什么大病。”
红豆：“……”
太医突然也觉到一定的压迫感。
他虽是资历很老，也知晓李炎的病症，可他真跟李炎打交道的时候都不多，大多是在太医院里面研究那些药物病症。
还有教授徒弟。
今日到李炎的面前，他还觉得游刃有余，现在真要去李炎那里把脉，要说出个答案来时。
再对上李炎的眸色，他有点压力。
都说太子殿下心性不定，脾气古怪。
他觉得还好。
现在……
他觉得自己不该妄下定论。
太医摆了诊脉的东西过去，李炎也配合的伸出手腕，任由太医诊脉。
诊脉完之后，还往李炎问了几句关于他的情况。
“太子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昨日又是有何不舒服的？”
李炎道：“前日似是睡了一整天，有似是身子成了别人的，出门去了一整日。梦里对前日做了什么，都有映像，可分明本宫不会做那些。”
他瞧着太医的脸，等太医反应。
太医骤然震了一下，当即脸色沉重。
沉默一刻：“太子殿下可记得，七岁之前的事情？”
“太医之前不是说，成人很少记得七岁之前的事情么？”李炎挑眉。
太医连忙道：“是，是……臣怕太子殿下天赋异禀，与常人不同，万一记得七岁之前的事情呢？万一太子殿下的病症，纠结在此，便正好解开。”
“嗯。”李炎应了声。
也不再问，只听这太医继续说。
太医道：“太子殿下只是偶尔有些妄症罢了，只需每日服药，便可慢慢的消失这些反应。”
李炎挑眉：“每日服药？”
太医道：“是，臣待会儿开个方子，还请红豆主子去主要，臣跟红豆主子嘱咐，这药该怎么煎熬，让红豆主子亲手为太子殿下煎熬吧。”
“为何？”李炎手指轻捻。
这东宫里，宫女嬷嬷太监多的是，随便谁都可以熬药。
红豆分明是个太子侍妾。
太医道：“臣觉得……也得嘱咐红豆主子两句，毕竟红豆主子是太子殿下枕边人，对太子殿下应是会更上心些。”
李炎冷嗤一声。
没有再说什么。
太医将东西收起，叫了红豆一起出去，红豆便朝李炎福身，跟着那太医出去。
往太医院去的路上，那太医才沉默一瞬，往红豆道：“太子殿下的病症，臣只在古书上见过，确实是叫做妄症。”
红豆：“……”
她不太懂。
太医再次踌躇，好像有话想跟红豆说，又好像觉得那话不太好跟红豆说。
所以现在很纠结。
红豆也看出来了：“太医，您有何话，但说无妨。”
“好。”太医颔首应了声，随即往红豆说道：“太子殿下母妃，红豆主子知晓吧？”
红豆眸色微动，她摇头。
之前的李炎偶尔提起过。
皇后死时，红豆也听李炎那时提过他的母妃。
她曾猜测，李炎的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但具体是怎么害死的，她并不知晓。
现在太医提起这事，大约是知晓内情的，准备告诉她。
太医深吸口气，往红豆道：“此事与太子殿下病症一般，在宫中是迷辛一般的存在。”
“太子殿下七岁前，与母妃过得虽不是很好，却也算正常日子。”
“可七岁时……皇后带人前往太子与太子母妃面前，应是说太子母妃不知检点，与侍卫有染，当着太子的面将太子的母妃沉塘。”
“七岁的太子，没有太大城府，自是受不了这一幕，当即就晕了过去。”
“初醒来都没人发现端倪，可后来随着太子殿下的年岁大了些，臣发现太子殿下有了妄症。因太子殿下心底不愿记得母妃当面被沉塘的事情。”
“所以……便有了……另一个截然不同，七岁之前的太子。似个孩童，心性从不增长。”
“而现在的太子殿下，只记得母妃在他面前沉塘而死与这之后的事情。”
太医说了很长一串，将李炎病症的事情和盘托出，没有半分隐瞒。
红豆有了点疑惑：“那为何不将此事直接告诉太子殿下？”
依照李炎的沉稳，即便是知晓之后，也会尽量想办法让自己恢复。
太医摇头：“妄症，无药可医。若是强行恢复的话，病人大脑受不住，会更糟糕。”
“当前的太子殿下，还算正常。”
红豆蓦地想到一件事情，往这太医瞧着：“所以……为何太医会一直关注太子殿下病情，并且好似站在太子殿下这边的？”
要知道，即便是皇上，好像都不是站在李炎这边。
有威胁的话，皇上甚至可以想方设法除掉李炎。
当然，现在的李炎，并非皇上想除掉便可以除掉的！
那太医沉默一刻，往红豆道：“臣带红豆主子去抓药吧。这药的药引，红豆主子应是知晓，届时熬药，需将药引放进药中一起熬制。”
“是不必再单独喝。”
红豆见太医不说，自己也算有眼力见的人，当即也没再问。
只认真听着太医的话，微微颔首。
红豆去抓了药，回到李炎殿外，彩霞在那里守着，只盼能遇到李炎。
之前红豆和太医进殿中，彩霞便一直没跟着了。
去取药也没同路。
因为太医不让，彩霞也正好想见李炎，便正中下怀。
现在看到红豆回来，又刻意上前要去帮忙拿药：“红豆主子，这药需要现在去煎熬吗？”